“你真无聊,有时间讲童话故事给我听你还不如好好看书呢,这次期末考试要是你数学在拿9分,有你好看的。”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姐……姐……”晓晓跑过去从背后搂住她:“姐……我好怕离开你,以前我闯的祸在大,你都可以为我摆平,如果我真的被外星人抓去,在外星没有你,我自己怎么办啊?会不会被人做成肉饼烤了吃掉……”
姐姐没有回头,她很平静的开口:“你要学会长大了,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在你身边,你得学会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被人照顾吗?”
阳光从窗户外打进来,照在晓晓和姐姐的脸上,很温暖,可是,晓晓却还是害怕,她怕身边的一切都消失掉,包括最最重要的姐姐……
五、
晓晓把家里所有的窗子都关上了后才稍稍的放心。她怕那个奇怪的家伙忽然冲到她家来,把自己带跑。手指上这个该死的戒指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拿不下来,戒指上泛着幽幽地光泽,好像在无声的嘲笑她的迟钝,这一切都让晓晓觉得不安。
家里的一切都照常。
饭后,姐姐在她屋子里批改作业,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爸爸今天加班不在家,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晓晓躺在床上,却忽然感觉到特别的困,揉揉眼睛睡着了。
好多的花,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这是什么花?
曼珠沙华!没错!上次在梦里见过!
天空是橘黄色的,洁白的云朵飘在橘黄色的天空上看起来很奇怪,有一种空幽地不真实感。
晓晓赤脚站在曼珠沙华从中,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空灵得近乎魅惑:“来……来这里……”
声音很轻很柔,晓晓顺着这声音逐渐向前走,她走到一处雄伟的大殿前,顺着朱红色半掩着的大门向里看去,好多人面朝一人跪在地上。
晓晓一脸黑线,她第一反映就是——又做梦了!
“魔王不在!我身为魔王的弟弟有权掌管一切事物!”一人高高坐在镶满了宝石的椅子上,看不清楚面容,只听见极为骄纵的声音。
地上跪着的一个白胡子及地的人站起来,虽然语气极为卑谦,但却异常愤怒:“启禀魔君,魔王虽然不在,但也不代表魔君您就具备成为魔王的条件。前几日,灵界向我魔界开战,据我所知魔君您未和大家商量,便私自做主划分了土地给灵界……”
“是啊是啊!魔君,此事我也知道。”
“魔君,请您给我们一个解释。”
……
大殿上臣服着的众人都站起身来,七嘴八舌要求魔君解释这件事情。
魔君一拍椅子,站起身来大喝:“啰嗦!现在本魔君最大!顺我者生,逆我者——诛!”
场景忽然转换成刑场,大群身着囚服的人跪在地上,刽子手中的钢刀闪着灼人的寒光。
“魔界早晚败在你的手上!昏庸啊——!”
“魔王大人!——请回来吧!”
……
几个身着囚服的人还未等几句话说完,魔君仰面挥手:“斩!”
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晓晓惊得捂住眼睛,只是滚落到脚下的头颅还在睁大眼睛念着:“魔王……请……回来……”
场景再度转换,校医忽然出现在晓晓的面前,他身上穿着水蓝色的衣服,宽大的衣袖随风飘动,仿若天人。
他忽然俯下身子趴在地上亲吻着晓晓的****着的脚,然后抬起头:“王,您看见了吗!魔界已经天下大乱了,您的子民每天都在死去,请您回来主持大局,不要在让更多的人流血了……”
晓晓这次没有动,她真切的看到那人头以落地却还在坚守着让魔王回来的信念。
魔王……魔王……每个人都那么相信自己,即使是死亡的最后一刻也依然如此。晓晓觉得自己变得重要起来。
“王,长老们说,只要您回来,您与神界公主的婚姻可以作废。虽然您是王,但是我们不该用一个国家的幸福毁掉您一个人的幸福。只要您回来,我们将不在强迫您。”
晓晓被吻得脚有些痒痒的:“你先起来,我好像没洗脚。”晓晓考虑的事情比较实际。
校医一脸温柔的站起来:“王,这是礼仪,而亲吻您的脚是我的荣幸。”
晓晓一脸黑线。好奇怪的礼仪。
“王,现在请您和我一起回去吧。”校医把手伸到晓晓面前:“只要拉住了我的手,您所处的那个世界的一切将不在和您有任何关系,请随臣回家吧!”
晓晓看着校医那双精致的手。
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手的时候,只是觉得那手很好看,好看得近乎不真实。现在只要拉住他的手,她就会拯救许多的人性命。
她不能看见有人为自己流血,而那些人直到死还坚守着希望着自己回去的信念。这是一种责任,一种前所未有从来不敢想也不敢去承担的责任。
从小到大,她很笨,成绩也不好,逃避成了她一直以来的惯性,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真的会有主动去承担怎人的一天。但是,这份责任却又太庞大了,是用无数人的血肉和信念堆砌成的,沉重得晓晓必须要去承担。她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么勇敢这么敢承担。
虽然舍爸爸,舍不得妈妈,还有腹黑又毒舌的姐姐,但是,晓晓知道那里才更需要她。
忽然起风,从下到上吹起了晓晓的头发,那么虚空,那么飘渺。
晓晓的手,慢慢地伸出去。
……要为,自己的任性买单了。
“我说……”
一个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可以不和天界那个傻妞结婚?”
两个人同时愣住,一齐回头,身后站着的竟然是晓晓的姐姐。
晓晓看见姐姐站在自己身后异常惊讶:“姐!你怎么在这?”
姐姐一脸理所当然的掏了掏耳朵:“我是魔王,为什么不能在这。”
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两个人下巴砸到地上,晓晓听到这件事情惊讶的失去了语言功能。
“你说你是王?不可能!我明明在她身上感觉到王的气息,你怎么会是魔王?”校医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姐姐皱着眉头:“好久不见啊,江侍卫,你好像更帅更缺心眼儿了。”
校医一愣,忽然间热泪盈眶,眼角飞出一长串的泪花,整个人扑过去:“王~~”
姐姐看到扑过来的东西,一挥手,校医带着激动的泪花“Xiu——”的一下,像是被人随手丢掉的烂柿子一样飞了出去,最后到在地上,四肢像是扒了壳的乌龟一样抽动的时候,还在热泪盈眶,激动得流出宽面条一样的眼泪:“是殿下!真的是殿下!……”
晓晓愣住了,随后试探性的叫道:“……姐?”
“嗯?”姐姐回过头:“干啥?”
“姐!你真的是魔王?”晓晓怎么看都无法把她和他联系到一起去。
姐姐转动了手里的尾戒,一团蘑菇团似的小云彩在她周身炸开,之后,那个“他”出现了。
金发碧眼,精致妖艳到不真实的境界。
“这样不就是了。”魔王说这话的时候特轻描淡写,好像在说吃完饭一样简单。
晓晓忽然感觉到一阵悲伤,她陌生的看着魔王:“从一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知道啊。就是我把气息挪到你身上的,你也看到了,他好烦的。”“他”是指墙角那边四肢抽搐的“校医”。
晓晓低着头,说不上什么心情。
一直苦恼着所谓的“魔王”,从来时逃避到后来学会承担,到现在发现原来并不是自己……
眼前这个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是最亲的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却强加的让她承担了最初,让她有了困扰。
感觉,心里好难过,像是被人利用了一样的难过。
“对不起。”魔王走过来,像是平时一样摸着晓晓的头:“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学会承担责任。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没有人会永远照顾你,一生很长,没人能一直陪着你照顾你到老……”顿了顿,他又说道:“晓晓,我得回去了。”
“姐……”晓晓扑到他怀抱里,这次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踢开晓晓,而是任由着晓晓的泪水鼻涕在他衣服上曾来曾去。
“姐!我不怪你,我从来就没讨厌过你。”她问道:“我知道你回去之后还会来看我和爸爸妈妈的对不对?你是魔王,可以想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就什么时候,对不对?”
魔王轻轻地点头:“嗯。”
晓晓欣喜:“真的?”
“真的。”魔王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温暖:“我会记住你还有爸爸妈妈。”他擦着晓晓脸上的泪水:“你要学会长大了,要学会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要开始承担属于你的责任,这其中就包括照顾爸爸妈妈妈妈……”
晓晓忽然打断魔王:“不是还有你在吗!你不是说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嗯。”魔王没有像晓晓一样流泪。
因为,魔王的眼泪,是在心里。
在心里最深处,别人卡不见的地方。
“姐,我爱你。”
“我也爱你们。”
有人,在心底流出了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眼泪。
……我真的,爱你们。
【尾声。】
班级里来了新班主任,一个戴着眼睛的年轻男老师。
晓晓看着眼前的老师,她竟然想不起上一个班主任是谁了,问了好多人,大家才说,上一个班主任是一个很年轻的女老师,不过前一阵辞职了。
有人说她嫁了个外国人随老公出国了,有人说她出国留学深造去了,还有人说她去了省重点学校……
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晓晓还是想不起来那个老师的样子。
索性,她也不去想了。
只是她一直记得有一个人告诉过她:要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要学会承担责任。
勇敢地……
坚强地……
面对这个世界,面对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