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文化站的站长带着县文化馆辅导业余创作员的老师来看我们所写的作品。老师看了我写的作品,说:“这是儿童文学。”
老师姓李,名有干,至今他还在写儿童文学作品,并且依然写得不错。在他的辅导下,我很快就在当时的报刊上发表了好几篇标有“儿童文学”字样的作品。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正式开始了儿童文学作品的写作。
天长日久,我也在心中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文学样式。我发现,我是一个童心不泯灭的人。在我的骨子里,那种天真,那种淘气,那种顽皮,似乎轻易不肯退去。我永远也不能成熟。那天,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他想恭维我,让我高兴,说:“你怎么总也不老,是不是写儿童文学写的?童心依在,大概就不会老了?”我笑笑,心想:假如真的还年轻,大概真是因为写儿童文学的缘故。但我分不清楚:是儿童文学的写作使我保持了童心,还是不去的童心使我喜欢上了儿童文学创作,抑或是两者互动、互相影响?喜欢儿童文学的写作的另一个原因,大概是更主要的原因,这就是:这样一种文学样式,使我获得了一种心灵上的清洁。一操持这种文字,你的眼前,就不能不出现一双双纯洁如山泉的眼睛,就不能不出现一个几近圣洁的境界。此时,你就不能将污秽附着在一操持这你的语言上——你必须用最干净的语言来叙述。你就种文字,你的不能有片刻的闪失而掉入邪恶——若是那样,就是对眼前,就不能不出现一双双这种文本的亵渎。操持儿童文学,将使你觉得你从事纯洁如山泉的眼睛,就不能的文字工作是优雅的,掌握一份单纯而向上的情趣,不出现一个几自然是幸福的。近圣洁的境界。在我所写的作品中,儿童文学只是一部分。我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儿童文学作者。以后可能更不是。我不可能永远将自己固定在这里。因为,人生有许多东西要写,而有些东西,儿童文学是无法表达的,或者说,儿童文学是不适宜表达的。随着我阅历的变化以及文学趣味的拓展,我必定要写一些成人文学,甚至可能会在今后把大部分精力用在成人文学的写作上——在那里,我的一些念头,一些情感,才能得以充分体现。但这并不是说儿童文学有什么缺陷,也不是说它力量虚弱,而只是说它所承担的任务以及它的功能与成人文学不太一样。
不管是到哪一天,我也不会背离儿童文学的。因为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儿童文学的写作,永远是一份需要。我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一选择。我所能做的,只是在写好成人文学的同时,将儿童文学写得更好,更地道。
我忠于我的选择。
曹文轩,1954年生,江苏盐城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著有《中国八十年代文学现象研究》《思维论》等学术著作,儿童文学著作《山羊不吃天堂草》《草房子》《哑牛》《云雾中的古堡》《红葫芦》《蔷薇谷》等。其作品《再见了,我的小星星》《山羊不吃天堂草》《草房子》《根鸟》《细米》等认识作者多次获得宋庆龄儿童文学奖金奖、中国作协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重要奖项。短篇小说集《云雾中的古堡》《红葫芦》等获全国新时期优秀少儿文艺读物奖一等奖、台湾《中国时报》年度十大优秀读物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