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姑草一生受尽屈辱,也就是后来苏流水被皇帝金口一赞后,才在苏家有了些地位。可苏流水被休毁容,她的日子便如置火窟。她虽身在佛堂,可却依旧受尽几位夫人的冷言冷语。就是个普通的下人,也会给她脸色瞧!
如今听说流水说出这等话来,她不禁惶恐不已!竟连着咳嗽了好一阵子!咳到最后,竟把血丝儿都咳出来了!
苏流水心里一凛。赶紧为她倒了热茶。她喝了些之后,非但没有止住咳嗽,反倒是咳得更厉害了!
苏流水见着蹙眉,吩咐姣杏道,“姣杏,快去寻个大夫过来为夫人瞧瞧!这怎么咳成这样?”
蓝姑草赶紧抬手打断她,道,“没事儿!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儿了!”她边说边局促的扫了眼门上那处焦黑。
苏流水见她如此,又道,“流水知道个治咳嗽的方儿,姣杏你记下!寻些银耳与雪梨,再放半斤砂糖一齐炖得烂熟。咳嗽的时候便喝上一碗,效果甚好!”
蓝姑草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不过是少时被火熏着了。这才落下这么个病根儿。”
苏流水笑了下,对姣杏递了个眼色。姣杏得了苏流水的令,便转身跑了去!这事儿,小姐说了算!
龙锁骨与孤城二人带了些珠宝钗环,光明正大的上苏宅见礼。
苏家大宅大门未关,他二人进来一瞧,那苏家大厅里头竟只得苏善水一人气鼓鼓的干坐着。
他二人互递了个眼色,便赶紧上前,龙锁骨笑道,“闲王见过至善公主。”
苏善水见他二人生得后生俊俏,脸儿一热,便起身对他二人作了个福。顺道请他二人坐下。
龙锁骨唇角隐着一抹笑意,道,“公主将为紫月国妃,身份非同寻常,怎么竟住在这空置的大宅里头?连个服侍的丫头也见不着,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不是教人笑话么?”
这话一说出口,苏善水便一下委屈到了心里。她冷笑道,“这宅子住的人不知情,不识礼。把客人往这儿一扔,自个儿便不知去了哪儿!倒教闲王笑话了!”
姣杏路经前厅,听见厅里有了人声,远远的瞧了眼。她见着两个陌生男子拿了些礼物上门,心里奇怪,却也不想过问。正想离去,苏善水倒是瞧见她了。
她扬声对姣杏道,“你这婢子好生无礼!见着客人来此怎么也不沏茶?你主子就是这么教的你么?”
姣杏本倒还想息事宁人,去帮她沏了茶倒也就罢了。哪料她竟在外人面前贬损苏流水。她心里不服,遂笑道,“主子叫我去请大夫。善水小姐,对不住了。”她说罢,便小跑着离去。
苏善水见她竟敢在这二位贵客跟前下她的面子,心中恼怒,遂扬声怒道,“给我站住!今儿你这刁婢竟欺到本公主头上来了!”
姣杏未有出声,只远远的跑开了!
龙锁骨与孤城互递了个眼色,笑道,“那婢子定是有急事儿,至善公主便莫要跟她一般见识才好!”
苏善水丢了那么大的人,哪儿还听得进这番话?她起身冷道,“闲王,这是咱们苏家的家务事!这苏宅属于苏家,苏流水已被苏家弃了,哪儿还有权利住在这儿?本来我瞧着她可怜,便也不说什么了!可她倒好!竟敢以客欺主!若我不拿出些家法规矩来,这事儿还有什么道理?”
龙锁骨未可置否。倒是孤城说话了。他道,“这事儿小姐说得在理儿。旁的不说,那婢子那般待你,确是她的不对!”
苏善水听得有人偏帮她,气焰更形嚣张。冷笑道,“今儿我便要替伯父清理门户!这般败坏家声的女子,纵是把她浸了猪笼也是我的道理!”她说罢,便往落花阁而去!
龙锁骨与孤城互递了个眼色,情知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便也跟在苏善水身后一道往落花阁而去。颇有些护驾的气势。
此时苏流水正与蓝姑草说着些体己话,远远便听见苏流水怒气腾腾的脚步声。她轻轻叹了声,这女子怎么就不让她消停些?
“苏流水!你干的好事!”苏善水人未到,声先到。她腰间佩剑,柳眉倒竖,倒像是要杀人一般!
蓝姑草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悚。赶紧立起身迎出来。抬眸瞧过去,只见苏善水竟带了两个俊俏后生一道过来。其形极恶,似要吃人一般!她赶紧笑道,“善水!这是怎么了?”
苏善水从来没有把蓝姑草放在眼内,也不回答,只冷笑道,“把苏流水给我叫出来!”
苏流水自屋里施施然的走出来。今儿她着了一件儿素色春装,眸若春水,唇角抿笑。头发上头简单的簪了枝白玉梅花簪儿,只淡淡的往那儿一站,便觉出无尽的美妙来。
龙锁骨从未这般近处瞧过苏流水,此时见着,心中更是又爱又恨。
苏流水见她似是来都不善,遂拿话挤兑道,“公主如今已是千金之躯,说话办事,可要顾及身份才好!似这般大声叫嚣,被外人瞧了去可是有损皇家体面。”她边说边眯眼瞧了眼孤城与龙锁骨。
这一瞧,心里便惊了惊。心道,这两人怎么会在此地?
苏善水被她一顿抢白,怒不可歇,她边走边怒道,“大胆苏流水!你既知道我身份不同以往,怎么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客厅里头?你眼里还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公主!”
苏流水抿唇一笑,轻道,“流水怎敢怠慢公主。不过苏家空置已久,上下伺候的婢子就只得姣杏一人。流水与娘亲过来寻她,颇费了些时间。刚刚又适逢我娘生病咳嗽,事有轻重,流水自然让那婢子先去办重要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