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杏咬唇一笑,“不是小姐让她去的么?”
苏流水睐她一眼,笑道,“那必是做了对不起青楼女子的事儿,才引得人去揍他。”想到昨儿晚上温行云吃瘪气怒的样儿,她心里的郁结总算是平复了一些。
“若真那样儿,他们想的事儿怕是与痴情女子负心汉脱不得干系。”姣杏心道,她若不是早就知情,必也会跟着浮想连篇。把这事儿想得说多香艳,就多香艳。
“谁说是痴情女子负心汉了?”苏流水单手托住下颌,冷笑。“传话给允儿,这三天不论是谁问起这事儿,只管回人一笑。”
姣杏应声而去。这三日,人人都在猜太子行云到底为了何事得罪了允儿。就连皇帝自己也竟找了温行云问了数回。
温行云见都没见过这个允儿,又怎会知道他跟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如今事儿已经闹开,他若在此时抓她审她,就显得他更是理亏!不管允儿怎么说,温行云都是皇家的笑柄。
月上中庭。女子一身红色春装,对月浅酌。“还了温于意一千金?苏隐龙对她倒是颇为慷慨。”她掩唇,浅浅而笑。
“那倒也不算是。简道醒那儿传过话来,原来苏家在离开帝都之前,在各商行赊了许多货物。苏隐龙一夜豪赌,筑债千金,又怕债主临门晚节不保。这才留下这些钱来让苏流水还债。苏流水怕是不知这事儿,这才把钱还给了六王。”花独秀一身黑衣,高秀挺拔。
“不知道,就想个办法告诉她!吩咐下去,让人把千秋商行里头苏家的赊款全数买下。这钱,就由咱们去收!本宫倒要瞧瞧这个苏流水,遇着这般的难事儿该怎么着!”女子冷笑道。
“是,娘娘。”花独秀应了声,退了下去。
女子咬牙冷道,“原本对你颇有惜才之心,哪料你竟胆敢侵占他的心!这世上,既生本宫,又怎能再留苏流水!”
允儿那儿的答案尚未公布,苏家倒是来了三个人。
一个是简红烛的父亲简道醒,另两个长得高头大马,一看便知是护院的角色。
他三人在厅中坐定,简道醒便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叠借据,交到苏流水手上,笑道,“苏小姐,这是苏家赊的帐。小姐既已是苏家大宅的主子,这钱理当由小姐归还。”
苏流水淡淡的瞥了眼那些个欠条借据,心底沉了沉。心知这是有人存心上门寻衅了。
“咱们点算了下,统共是一千二百金。苏老爷临走前曾跟咱们说过,那钱他会留给小姐,让小姐跟咱们结帐。”简道醒一捋胡子,冷笑着打量苏流水。这女子虽是毁了清白,毁了容颜,可若做个妾氏,倒也自在!
一千二百金。
恰巧是苏隐龙留下的钱。可她当日未曾多想,已经将它们挪作他用!她心中一凛,随即笑道,“买办物件儿,怎么能花这么多金?”
“小姐有所不知,苏老爷罢官之后,心里郁结难消,最爱上赌坊赌钱。一夜豪赌,苏老爷只散尽千金而已!”简道醒掩唇咳嗽了声。“小姐若是手头不便,大可对老夫言明。咱们总要商量个折衷的对策。”
苏流水抬手打断他,“简老爷突然前来催款,确是急了些。流水手头没那么多现钱。一个月。简老爷给流水一个月的时间,流水自会把一千二百金双手奉上。”她说罢,起身对他作了个福,转身而去。
从来收帐之人都不易打发,简道醒眸敛精光,扬声冷道。“小姐说一个月,就一个月了么?我凭什么相信小姐?”
“今儿既来收帐,就断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简爷,咱们今儿就坐在这儿,我看她还不还钱!”简明说罢,与简新二人端坐苏家当堂。
苏流水身形一顿,她施施然的转过身来,对简道醒笑道,“简爷手里既有这些借据,必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怎么今儿才头天上门收帐,就要这般凶神恶煞?”
简道醒拢袖一怒,已拔高了声音,“若是原来的苏家,爷自是不怕他们赖帐。可今儿苏家已经尽数迁出帝都!只留你一个残花败柳在这儿,若是一月未到,你却跑了。这帐我找谁要去?”
姣杏正端了茶进来,听见简道醒骂苏流水残花败柳,将茶盘往桌上一搁,怒声喝道,“哪家的狗在吠!快走快走!”
简明简新一听那丫头竟敢骂简道醒是狗,大怒之余拍案而起,一边一个将姣杏架住,“好个不知轻重的下贱婢子,竟敢骂简爷是狗!”
简道醒怒不可遏,照着姣杏甩了个耳光。“你们主仆一样下贱!她是残花败柳,你也想做残花败柳么?简明,简新,这丫头就给你们尝鲜了!”
简明简新一听,欣喜若狂。这女子虽无十分姿色,倒也生得精致伶俐。遂不顾姣杏哀号挣扎,将她抬至案桌,撕开她的衣襟。
苏流水眉毛一挑,也不上前抢她,竟只拿了茶盏,闲适坐定中厅慢慢的啜了口新茶。
姣杏见她不急不忙,遂呼救道,“小姐!救命!”话音才落,她身上的衣物已被人剥得只剩一件鲜红肚兜。
苏流水托腮,凉薄的道,“姣杏,这会子苏家有难,你这价值千金的婢子就牺牲小我,成全了小姐罢!简爷,这么一来,苏家是不是只欠您二百金了呢?”
简道醒大震,赶紧扬声道,“还不给我放开她!”
简新赶紧上前将他拉开。眼光却留连在姣杏的身子上头不去。姣杏边哭边捡了地上的衣物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