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云笑得温情脉脉,此时他心里哪儿还有对苏流水的半分恼意?他攸的起身,淡淡一笑。“嗯,夫人对我确是情深。”
“爷!不好了!敌袭了!”远远的传来吵闹之声。
他猛然返身,提剑飞奔而出。那一场厮杀却是杀得最是激烈。一夜酣战结束,他们小获全胜。
大家要他庆功喝洒,可他却托辞不去。他早早回了营帐,等待那人的消息。
可是一天过去了,她的信没来。两天,她的信依旧没来。
所以,他在战场上头失了魂,教人一剑刺入心口。此时战事吃紧,若他不能一战定输赢,今后必然处处受制于人。
他想要给他们母子一个盛世天下,所以他一定不能输。一定不能死!
他下令封口。责令所有人都对那件事闭口不提。信不断的发回去,可却没有一封回信。他的心恼了,怒了,急了。
他撑着一口气不昏,恼得军医吓得无法为他将剑从胸口拔出。
竹清风一身是血,想直接霹他一掌,让他一晕了事。可考虑到他身上有伤,遂只对他怒道,“温行云,你这只猪头!你要昏不昏,打算怎么样!”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眉梢一动,却是紧紧的锁住了她。“叫人为我准备纸墨。我要给那个女人写信。我要给她写信。为什么她不回信。”他说到这儿,费力的咳嗽两声。
竹清风翻白眼,“你真是一个木鱼脑袋!看你平常也不是个蠢人,怎么一遇见这事儿你就傻了?蠢材!”
他苦笑,强撑着一口气,“是,蠢材。因为我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我不会死。立刻把萧庭调来前线,易容成我的模样。还有,照我的话,把事儿给我传出去。”
竹清风很想问他什么事儿,可她见着他那副熊样,终于还是没能问出口。必然是制敌之计吧。她想。
当她听到他传话的内容时,她竟只得一头一脑的黑线。
这个男人,他真是疯子!哪儿有男人肯为了女人这么做的!可也是今天,她觉得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因为他既然能为苏流水付出所有,那就必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
那么,她把大事托负到他身上,他必然也不会负了他们的期望。是不是?
在今天之前,如果说她还对要嫁他有所不满,那么。今天之后,她就再也不会说什么了。
谣言,总是传得那么快。可是她却依然没有来信。萧庭来了,他找到最好的易容师给他易容。他便整天在帐中养着。
那个女人,要负了他么?今儿个他的信里终于提到了竹清风。他告诉她,如果她再不回他信,他就真娶她了!按着这女子的心性,她是会来战场瞧他的罢。
若是来了就好了。若来了,见他伤着了,不知道她该有多心疼。现在她只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好了么?
他就不用去想了?他恨得咬牙。
“太子爷。”萧庭进得帐来,低头淡淡的道。
“你来了?”他眉梢一动,温淡的道。
“是!”
“这段日子,可曾见过她?”
萧庭怔了下,咳嗽两声,道,“太子爷人一走,夫人便在千丝宫中闭门谢客。千丝宫里只得几个婢子照应着。我一直想去瞧瞧主子,可皇上却没准。”
“那就是还在宫里了。她这么闭门私过给谁看呢?”他在这儿伤得这样,那么求着她来瞧他一眼,可她倒好,竟在宫中安安份份的享着她的福!
“这臣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娘娘最近几天好像吃得很多。宫女们也说,她的肚子正在疯长。”他说到这儿,眉毛微微一皱。
“很好!疯长是吧?所以她就不待见我了?肚子大了,就不必管我了?”他说到这儿,气得咳嗽。
萧庭淡淡的瞧他一眼。若不是这男人有重伤在身,他真想给他一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就在那儿吊着个嗓子鬼叫。
他受伤的是胸口,不是脑子!
“萧庭,如果一个女人听说自己夫君的风言风语之后,却还不置之不理。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不爱他了?”他的声音暗哑着。
萧庭又想翻白眼。这男人说的如果。分明就是指主子。人说女人好猜忌,可原来男人也一样。寂寞的男人是条狼。
“别人我不知道,可是主子不会。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知道自己对爷的心意。也对爷有足够的信任。”他漠漠的道。
他能怎么说?难道非要说,温行云你醒醒吧!有时间跟个怨妇似的瞎猜疑,倒不如想想制胜之道。
“哦?她对我有足够的信任?”温行云嘴角动了动。想了想,似乎正是如此。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可再怎么信任,见到爷的信,听到爷的风言风语,她也该有所反应才是啊。”真是闹心。
“你让她一个大肚子要怎么反应?快马来军营探伤好不好?”他气得干瞪眼。“你也为她考虑考虑!现在时局这么乱,她又身在宫里。要出来也得要跟皇上求情啊!”
他似乎怔了下,不知过了多久,才哑声说了句。“嗯。父皇虽然心里对她不喜,可到底也是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所以她若真想要来,他必然不允。”
“那不就成了!那你还在这儿多心!”萧庭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他想了想,终于又高兴起来。“所以,她其实是想来的,是么?她其实心里也跟我一样想我的。只是她身子不方便。”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又黯了下去。“连写信都不方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