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水心里一怔,随即便释怀了。“这几****身子不好,住在姣杏那儿好就近有个照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温于意是何等人物?他到底还是起了疑。
他的唇边隐着一抹意味不明,与她一道往楼下而来。
才下得楼来,却见花千树手里捧着一束桃花笑着进门,道,“今儿我可找着镇上最香的花儿了!”他抬眼瞧见苏流水正迎面而来,便赶紧长长的打了个揖,将手中桃花双手奉上。
“今儿小姐美若天仙!请小姐接了这花儿!”他油腔滑调的道。话音才落,却见苏流水便已经接下了他的花儿。
他笑逐颜开,正想说些话,却感觉有两道冰冷视线正远远的刺向他!
遂笑了下,提高音量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苏小姐这般美貌动人,想必今儿定是收了不少花了罢!”
苏流水情知他有意为之,遂狠狠的瞪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收到又如何?”
花千树见她这般,轻咳着转移话题。“今儿外头可热闹了!刚刚咱们竟见着个背着死人的男子。这么喜庆的节日,他竟背了个老妇在平安镇太守府前叫嚣。”
苏流水一听,赶紧问道,“那人可是身长七尺,浑身脏污,穿着一身盔甲?”
花千树闻言一笑,道,“确是如此!而且他穿的是将军盔!却倒还是个将军呢!只是那人却甚是痴傻,竟对着几千军士叫嚣着,看来今儿他定必要死于此!”
苏流水听到此,将手中的花儿一放。道,“他现在何处?咱们去瞧瞧那人!”
花千树一听她竟要去瞧那人,赶紧摆手道,“今儿还是罢了!那地儿说不得就要血雨腥风,你还是不去为妙!”
苏流水咬牙冷道,“我欠了这人一个人情在!今儿他若死了,我还怎么还他?温行云,你去不去?”她扬声问那正喝着闷酒的温行云。
温行云见她接了他二人的花儿,心里正不痛快。冷不妨她竟还在此时叫他同往。遂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咬牙道,“不去!”
苏流水见他说得甚是坚决,遂冷笑道,“不去我自个儿去!”她说罢,便又要往门外而去!
花千树赶紧伸手拦下她,道,“这人武功不弱,你一个小小女子去了又能如何?他如今这般不过匹夫之勇,这等蠢人,不值得去帮!”
苏流水一听花千树竟说那人是蠢人,心里不知怎么一阵烦燥。便道,“那人身手不凡,力拔山河。如今又背着老妇只身前来敌国,又是张然的救命恩人。这般重情重义,怎么就叫蠢人了!我倒还就是喜欢他重情重义了!”她说罢,便拂袖而去!
他几人一听她竟当众说她喜欢人家重情重义,面色都暗自一变!
花千树心中不甚服气,那男人浑身脏污不堪,怎么就能得她妙口一赞?还竟当众说喜欢!
温行云手里的酒一倾,竟倒了半边出来。心道,这女人怎能如此!
温于意倒却甚是心动。她说的喜欢二字,无关风月。他长长一叹,便与花千树二人一道随她而去!
熹儿笑着为温行云添了杯酒,轻道,“殿下,天儿不早了,您还是早些睡下罢!夫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这话她说得极软。可却透着一丝酸涩。
温行云攸的拍案而起,冷声怒道,“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太守府位于小镇以西。那儿与枝繁村仅隔了十数里路。说是太守府,其实便也是个驻军的地儿。三千精兵,便驻扎在此!
太守府外,平安镇的城墙绵延数里,墙高数丈,城墙上的弓箭手全都拉弓搭箭,齐刷刷的一致对外!
此时,那人便立于城墙外头,背着那老妇,一双怒眸便这么狠狠的瞪着铁太守。他怒声道,“铁战!把我父亲还来!”
铁战也穿了一身战甲,他站在城楼上头俯身瞧着他,冷笑,“蠢人!你竟敢闯来这儿?”
那人冷冷的瞧着他,不应他的话,却只又道,“铁战!把我父亲还来!”
铁战冷笑,“你武功再高,也敌不过我三千将士千羽齐发!若是死去的青冥王得知他手下最强的战将竟这般窝囊的死在此处,怕不是又该哭鼻子了罢!”
那人依然面色不改,森冷怒道,“铁战!把我父亲还来!”那一声如同虎啸龙吟,竟让城楼上的兵士们个个掩耳头痛!
铁战一见这般光景,心中甚恼。道,“我倒要瞧瞧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箭矢硬!来人!放箭!”
一声令下,那箭便如同天上的繁星破风而过,那人一个凌空而起,竟与那太守平视。虎眸暴睁,他又怒道,“还我父亲!”
铁战见他竟这般可怖,亲自搭起弓箭,瞄准。冷芒,破空。
那人人在半空,却倒还翻了个身,一把接了铁战的箭,反手射回。箭尖擦过铁战脸颊,划落一道血痕,耳边发丝缕缕而落!
铁战缓缓的睁眸,却见那箭竟深入身后城墙三分!
此时,苏流水与他几人已经来到人群外头。见着他一人敌千军,竟还能不放下那老妇,心中不由的一软。
又听得他口口声声只道要他们还他父亲,她便把这事儿七拼八凑的拼了个大概!
铁战抬手道,“大家住手!”
一声令下,三千精兵都收起箭来。便只瞧着那人,眸中都是又敬又畏。
铁战对他道,“你父亲是青阳逃将,上头早有旨意,战场之上若有逃兵逃将,捉回者一律格杀!令尊他,昨儿已被处死了!你这般前来,不是摆明了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