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她顿了顿,又抿了口茶。“他便等着我把他二人送给旁人,便就拿了金子去赎他二人!这一出一入,最少可多赚七百金!他是生意人,这般只赚不赔的生意他必定要做!”
温行云挑了挑眉,咳嗽道,“那你要如何处置这两人?就这么绑着,被他们跑了可甚是不妙!”
苏流水冷哼道,“我就是要他们跑!殿下,这事儿您就等着瞧好戏就成!”
温行云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做事自有分寸。”
门外传来敲门声,姣杏推门进来,见着他二人正在品茗,红着眼睛道,“小姐,他二人做下这等恶事,您要如何对付他们?今儿个咱们去那简爷府上瞧见的可都是见凶神恶煞之徒,小姐莫要为区区一个婢子得罪了那般人物。”
苏流水勾眸一笑,不答反问,道,“那张然如何了?”
姣杏听她问及张然,面色一黯,道,“他如今头昏脑涨,直说自个儿撞得太重!”
苏流水托腮笑道,“这少年总算对你有情有义。竟还为了你勇于献身。如此为你,你却为何还要嫌他!”
姣杏垂头,咬唇不语。
温行云见她又有了撮合姣杏跟张然的意思,面色一冷,便道,“这事儿暂且放下。你别乱点鸳鸯。”
姣杏见太子竟帮她说话,面色一红。竟偷偷的飞了温行云一眼。
苏流水哪儿会没见着这一眼,可她却依旧笑道,“这事儿该是早早定下才好!若是定得晚了,不定又生出什么枝节!还是说,姣杏心里另有心爱之人?若是有,不妨说出来,咱们好好商量。”说到此,她也跟着飞了温行云一眼。
姣杏见她一再提及,心知她已有心为她婚配,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誓地的道,“姣杏绝无此念!小姐莫要赶姣杏!姣杏今生今世定要服伺小姐左右!”她说到此,又偷偷瞧了眼温行云。
后者不为所动,正闲适的刮着茶叶沫子。许久,他才发话道,“这事儿她若坚持,便随她去罢!”
姣杏一听,面色一喜,赶紧对温行云连连磕头。
苏流水见她那般着急,便笑着拉她起身,道,“姣杏,可爱听人唱戏?”
姣杏一听,狐疑道,“自然是爱的。”
苏流水放下茶盏,笑得安适。“今儿小姐便为你唱一出好戏。戏罢我还要那两恶奴倒过来谢我!”
太子府校场,四更天。
简新与简明二人被绑于此两个时辰,自是又冷又饿。眼见着太子府的护卫们竟轮流看守他二人,他二人心里便也有了计较。
简新含泪道,“哥哥,今儿咱们兄弟便要命绝于此!可怜咱们还未娶妻生子!这事儿,是我对不住哥哥。”
简明对天长叹,道,“这事儿不能怨弟弟。不过是咱们兄弟运气不好,若那进屋的是姣杏,这事儿便成了!可却为何竟变成了个男人!如今还弄出了人命!”
简新哽咽道,“这事儿要怨我,我没瞧清,便直接把他办了!哥哥!简新能与你死在一块儿,倒也觉得痛快!可我就怕死后没脸见父母!若是母亲知道我竟上了一个男人,她定会不认我这个儿子!”他想到此,心里难受,便又呕了声。
简明轻轻一笑,“母亲不会怨你!她只会怪自己为何这么早把咱们两个扔下!如今就只端看那苏流水会如何待咱们了!”
简新吸了吸气,道,“那苏小姐看来很是善良,说不得她会放我兄弟二人一马!可她就是放了咱们,我也再没脸见人了!”
“不许胡思乱想!你心里就只把他当作是个女子也就是了!”简明说到此,眉毛微微一蹙。“这世上真有那么善良的人么?咱们弄得她家里鸡飞狗跳,她还会饶了咱们?”
简新却不这么想,他道,“若不是苏小姐,咱们两个现在说不得已经被太子杖毙。在皇室眼中,人命如草芥!”
简明冷哼,“他若将咱们杖毙了,简爷会就这么放过他们么?他早前就对咱们说过,若我二人在苏流水手里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放火烧了苏家的宅子跟酒庄!大不了重拾那老本行!苏流水去简家之前,简爷便拿了那张虎皮出来。她若聪明,定必不会与我们为难!否则慢说是苏家,就是这太子府,简爷也会烧了替咱们报仇雪恨!”
简新见他说得有理,遂轻叹道。“可那也已经是咱们兄弟往生之后的事儿了!若有可能,我倒情愿活着,而不是要简爷这般轰烈的为咱们报仇。”
简明咳嗽两声,应道,“这个自然。”
此时,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二人凝神去听,竟听见苏流水对护卫笑道,“他二人怎样了?”
那护卫赶紧回禀,“开始时倒也不甚服气,如今绑着他们,却倒又在叫冷。”
他二人就着微弱的光线瞧向苏流水,只见她穿了一袭黑衣。手中却提了个食盒。他二人见着一震,心道,她这是来给他们送吃食了么?
只见苏流水自食盒里取出一盘糕点来,交给护卫,笑道,“天儿尚冷,你们便吃着这点心暖暖胃。”
那二名护卫怎么也没料到堂堂夫人这般体恤下情,竟会在这么晚给他们送来糕点吃食!遂赶紧接了那盘糕点,分而食之。
苏流水见他二人正狼吞虎咽,便提了食盒朝绑着简明简新的柱子而来。
简明跟简新二人远远就闻见了食物的香气,各自吞咽着口水。一见苏流水,简新便道,“苏小姐!太子爷怎么说?是要把咱们送官,还是要把咱们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