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草药如果直接敷在皮肤上,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他只能把药嚼成药渣,再敷到女兵头上。
防风并不是很苦,反而嚼起来,还有点甘甜的味道,只是后劲很辣很辣,让他的舌头感觉到一种冲鼻子麻木感。
他硬忍着不住想要打喷嚏的感觉,继续小心地咀嚼,生怕有一点药汁或者药渣吞进肚子里。
我去,再漂亮的女人也是麻烦……我以后可不能像二哥似得,还没结婚就来个婚约,凭白多个娘们,烦都烦死!
翻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兵一眼,韩墨急速小跑过去,打算把满嘴的药吐在手上在给女兵上药,结果抬起手一看,自己这双黑爪子满是泥污,这要是碰到伤口引起感染,可就不得了了。
韩墨苦笑一声,把她的长发拨开,正将脸凑过去打算把药吐到她的伤口之上,女兵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这张凑过来的脸,吃惊之余女兵,再也无法压抑满腔的怒火,突然瞪圆了眼睛,照着韩墨的双腿之间,狠狠屈膝一顶!
韩墨本没有想到女兵会突然醒来,而且,他两眼盯在女兵后脑的那记伤口,脑子里却是想着该死的董明昌跑哪儿去了,压根就没什么防备。
“靠!”
这招可缺了大德,那部位被一个力气胜于普通男人的女特种兵,用膝盖骨狠狠踢到……
猝不及防的韩墨,吃了这个女特种兵的“赏赐”,含满了草渣草汁的哪里撑得住,噗得一声就喷了出去,喷得女兵满脸满身都是黄绿色的草汁。
嗷得一声叫,韩墨痛得已经跪了下去,手抱在双腿中间不停冒冷汗。
剧痛,让韩墨满脑子一片空白。
老半天,他才是定了定神,一手撑着沙地嘶嘶喘着粗气,心中却在暗想两件事:
第一,少爷我虽然用撩阴腿无数,却从来不知道被撩到了居然这么痛。难怪范天一跟他那群狐朋狗友,那天一个个疼得都跟过年要压岁钱似得,跪在地上认祖宗叫爹。
第二,老子这下是完了,范天一没去当太监,少爷我要去了……雪阳啊,哥要对不起你了!
“妈的,你这个娘们,疯了吧……”韩墨这下彻底毛了,他抬起满脸冷汗的脸,几乎想跳起来拧断这娘们的脖子。
韩少爷的人生准则就是睚眦必报,可又看着满头湿漉漉的青丝紧贴在她脸上,半张脸都被鲜血沾染了,就连这一身原本算得上洁净的通用迷彩服,都沾满了斑斑血迹。
忽然想到这女兵是银狐的一员,进入这深山之中,也是为了哥哥报仇,韩墨的满腔怒火顿时消了一多半。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娘们。”韩墨又是一声凄楚的叫苦。卧槽好疼啊,腿还是软到站不起来。
女兵听他这一连串的话语颇有蔑视之意,更加愤怒难当。
趁自己短暂昏迷,凑过脸来打算轻浮自己。混小子在这种万分紧张的时刻,居然还想着这些花花肠子事。
踢你算轻的!
女兵抬起手腕,面露厌恶地擦了擦韩墨喷过来草汁草渣,以及唾液酶的混合物,从大石头上面一跃而起,可不自觉地头晕目眩起来,双膝一软不禁差点坐倒在地。
出血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脑还在不断地流血,然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
她这才困惑地抬起手臂,看到迷彩服上面沾满了刚才从脸上擦下来的“脏东西”——女兵凑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随后,这张因为受伤出血,而苍白不已的小脸又一次涨红了:原来……他是正在嚼草药打算给自己治伤。
她面露尴尬,偷瞄韩墨老半天了才是夹着双腿,龇牙咧嘴地站起来。
他恼怒地举起手,很明显是也想给自己一巴掌。可他大概是看在自己是一介女流,并受了伤,才没有下手。
“呸,老子怎么又对女人心软了,妈的,美妞果然都是祸水!”嘟囔了一句,韩墨还是狠狠地剜了女兵一眼。
想到这个一直被她喊“兵痞”“混小子”的男人居然这样大度,女兵感觉更加窘迫。
“你他吗要死别带上我,不用老子的药,自己治去。”韩墨狠狠地啐了口,转身就走,“好心当驴肝肺。”
“我……”她还想争辩却见韩墨已经走得远了。先是赶紧掏出随身的一次性军用绷带,像是贴创可贴似得整张贴在自己脑后。里面有药的绷带足有巴掌宽,应该很快会帮着她止血。
就见韩墨已经带着点瘸腿,小跑着到刚才爆炸的那土坡之上,看这样子,应该是趴伏在地在找寻那个逃走家伙的痕迹。
“喂,你……你那里现在还疼吗?”止了血的女兵凑上去,细声细气地说着。这个女性银狐特种兵,向来习惯了霸悍,现在已经竭尽可能地温和说话。
韩墨连头都没抬,好像不打算理这个好坏不分的臭娘们。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女兵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坏,不由得声音变的更加轻柔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边去,真不知道是谁思想龌龊。”韩墨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横了女兵一眼。别这么碍眼挡在我眼前,老子在这儿找痕迹呢。
女兵见韩墨是真的生气了,赶紧细声细气地连续道歉着。
韩墨给她念得心烦意乱,突然双手一撑,猛地凑近女兵的脸,厉声骂道:“我说你这娘们烦不烦!不是说了边去,别废话多!”
这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瞳仁,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头被从沉眠之中,忽然惊醒的古龙般森严可怖。
女兵吃了一惊,这才是发觉对方的距离距自己只有短短两厘米。
《战狼》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这个距离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起来。现在女兵没有被强吻的感觉,必然他要打自己吗?
因为愤怒,韩墨牛喘的呼吸,不停地喷在她脸上,但让女兵又觉得十分喜感的是,这痞子说起话来口齿不清,一点听不出刚才那伶牙俐齿的样——一定是刚才嚼防风的时候,被药汁麻住了舌感。
韩墨看着这张俏脸又露出一副略带讥讽的笑,怒道:“妈的,你笑啥?”生生一句骂人话,让他说成了:磨的,嫩笑撒……豫南味十足!
女兵噗嗤一声,低下了头笑得越发打跌,氛围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
疯疯癫癫的,一会儿怒一会笑。少年,少喝点某鹿!韩墨白了对方一眼,再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