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绝望的心痛
“是！”莫白鹭和苏青歌站起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冷色的灯光，一室的静谧，身痛心痛的凌夜和心痛欲死的圣羽心宝……
圣羽心宝用尽所有的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凌夜的对面。
凌夜艰难的维持着自己清醒，用几乎贪婪的目光看她。
她好美……
美得就像最高贵、最优雅的公主……
他一直以为，她的美丽是属于他的，是终其这一生，只属于他的……
没想到，造化弄人……
今生，他不知道，他还可以看她几眼……
忽然，他的目光从贪婪的凝视变得异常的惊恐。
因为……
他看到圣羽心宝竟把一把雪亮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的颈上……
“宝儿……”他惊恐而沙哑的喊圣羽心宝的名字，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那把森冷的匕首，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那把匕首就会在圣羽心宝的脖子上割出血色的口子。
“放下匕首，宝儿……听话……放下匕首……”他的声音几乎带了恳求。
在圣羽心宝的记忆中，他一直是高贵倨傲的，他从来都没有用这样低的姿态和她交谈过，他的恳求，让她一直忍在心里的泪水，迅速的决堤。
眼泪疯狂的落下，架在脖子上的匕首，随着她的抽泣，不住的颤抖。
凌夜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呼吸了，脸上不再痛，手指也不再痛，他现在只有紧张，他的眼中，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架在圣羽心宝脖子上的那把匕首，那把随时可以要了圣羽心宝性命的匕首。
“宝儿……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凌夜的声音颤抖的像春天随风飘舞的柳絮。
除了离开树的悲哀，还有不知归处的恐惧……
“你告诉我，那个鬼面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五哥……”圣羽心宝用蓄满泪水的眼睛盯着凌夜。
她看不清楚凌夜的样子，因为泪水已经将她的视线全部遮住……
这样刚好……
她不想看……
她根本一点也不想看凌夜现在狼狈的样子！
凌夜应该是秋夜高空中的月亮，明亮皎洁又高高在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的被人折磨……
“对不起……”凌夜痛苦的攥紧了拳头，毫不在乎因为失去了指甲而血肉模糊的中指和食指，被他自己攥在掌心里钻心的疼。
他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能说出口的只有这三个字！
“还是不肯说吗？”圣羽心宝的声音透着让人心寒的绝望，“如果，你不肯说，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那就让我陪你去死吧……”
匕首在手中用力，刺进白皙的颈子，沁出妖艳的血珠……
“不要……不要……”凌夜心痛的嘶吼，他的手腕在锁链中徒劳的挣扎着。
他居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害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莫白鹭！苏青歌！你们进来，进来！”凌夜狂吼。
在地下室外来回焦急踱步的莫白鹭和苏青歌，听了凌夜的嘶吼，如同站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听到了起跑的枪声，一秒也没耽搁的就窜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骇的忘记了呼吸，他们一左一右制住圣羽心宝的手臂，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
血，已经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染红了她月白的衣服。
“快！带她去包扎！”凌夜急急的喊。
即使是锁在铁链之中，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威严而不可违逆。
莫白鹭和苏青歌往外拉扯圣羽心宝，圣羽心宝挣扎着推开他们。
“凌夜！”她冲到凌夜的面前，冷冷的逼视他，“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我想做的事情失败过吗？我要是想死，这世上有人可以拦得住吗？”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凌夜的脚底迅速的升至心头。
他知道，圣羽心宝说的是真的。
她决定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宝儿……”他乞求的看她。
“告诉我……那个鬼面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五哥？”圣羽心宝执着的问着让她心痛欲死的问题，“你不说，我就死！就今天！即使不死在你面前，也一定会死！我不能看他们折磨你，我也不能看着你死，所以，只有我死……”
“不要，宝儿……”凌夜绝望的摇着头，“不要逼我，宝儿……我不值得你为我死……你还有爸爸妈妈，还有疼你的叔叔伯伯，还有把你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哥哥堂兄，还有以你为傲的整个圣羽家族……你要好好的活着，我不值得你为我去死……”
“理由！给我我活下去的理由！”圣羽心宝凄惨的笑，“如果你死了，我还要怎么活？”
“我不值得你为我死！”凌夜的目光绝望的像永远也看不到白天的夜。
他绝望的看着他今生最爱的女孩儿……
宝儿……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出那个借口？
即使已经想了千万次，要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把这个借口说出来。
可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借口说出口时，他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说出来，他就万劫不复了……
“因为……因为……”凌夜的声音沙哑干涩的让人不忍心听下去，“因为……我爱上叶无双了！”
一句话，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绝望的闭上眼睛。
宝儿……
对不起……
就在这一刻……
忘了我吧……
不要再继续痛苦！
时间仿佛停顿了……
圣羽心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说……
这一切的一切……
是因为……他爱上了叶无双！
他的话，在她的耳边绵延不绝的回响着……
因为他爱上了叶无双！
圣羽心宝的瞳眸缓缓的瞠到极限，她用看怪物似地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她曾经以为的，她最亲密的爱人……
现在，他在说，他爱上了其他的女孩儿……
“所以呢？”圣羽心宝呆呆的看着凌夜，木然的问。
“那一晚，我想和你坦白，我爱上了叶无双，我要离开你，离开幻影城堡，可是还没等我和你说，就被五哥发现了，他指责我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我们起了争执，我失手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我是无心的……我不是故意的……”早已想好的借口，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漏洞百出，却没有人想追究，因为，这是一个最令人心痛的谎言，即使，它仅仅是一个谎。
看着圣羽心宝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凌夜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如冰凌一般刺破自己的胸膛冒出来的。
他很痛……
痛的死去活来……
可是他还必须要说下去……
因为他要让圣羽心宝不再爱他……
让圣羽心宝死心塌地的离开他……
是无心的……
不是故意的……
诚挚无比又无比痛悔的两句话，更坐实了凌夜这句谎言的真实性。
因为，借口是假的，这两句话，却是真的……
他杀了她的哥哥……
而杀她哥哥的原因，是因为他爱上了其他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