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枯黄,幽都虽然万年阴寒,但也是染上了一层难得一见的金黄秋景。
端着盘子的绿殊和阿松从回廊上走过,看见她出来,先是同时拂了礼,这才说道:“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早膳还未准备好,请再等一等!”
说话的人是阿松,娘里娘去的态度显然是少了很多,最近这段时间也不再翘起兰花指,捏着小手绢嘤嘤嘤的哭了;看起来獒犬这功夫没有白费。
风萤萤嘴角轻轻地朝着上方扯动着笑了一下,算是答复了。
看着绿殊和阿松结伴而走的身影,风萤萤眨了下眼睛,就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想着心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其实,阿松和绿殊前段时间还是会唤她少夫人的;毕竟獒犬是妖界的小殿下,虽然还未真正继承他父王的宝座,但身份还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叫她一声少夫人也是礼教应该;只奈何她的二夫君白浅也是幽都十殿王爷中的阎王爷,身份高贵、地位非凡,她在背负着妖界殿下女人的同时,也背负上了五王爷的五王妃的身份。
本来关于这个问题他们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只奈何前段时间她在一次无意之中冲撞了白浅那颗玻璃心,那小屁孩受不住打击,卷了铺盖回到阎王殿里住;此事一发生,就乐坏了獒犬那只小畜生;欢喜的他一下子就仙气暴走,变成了半人半狗的模样,先是惊了她三分魂,接着也把阿松和绿殊也吓得不轻。
看自己被这样嫌弃,獒犬头次没有受到心理创伤,欢腾着变回哈巴狗的模样,跳到风萤萤的怀里,舔着她的耳垂就出怪招:“萤萤,白浅那小屁孩就是个傲性子,你别去理他,在外面住够了就肯回来了!”
其实獒犬心里打了什么主意她最清楚不过,他吃醋跟白浅一起分享她,就算是做了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獒犬也不希望她会在一三五去了他的房间,二四六陪着小屁孩睡觉。
风萤萤整日被魔化纹的事情扰的没了多大的精气神,也懒得理会獒犬的怪招,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应付过去;心里筹划着等过了几天,找个好天气再把白浅给劝回来;毕竟这成了亲才没多长时间,这么快就闹分居,进度实在是太快。
可就在风萤萤还没等过几天,阎王殿里的牛头马面就哭丧着脸上门来求救了;原来白浅这几天住在阎王殿,表面上是跟媳妇闹别扭,分道扬镳,实在是这心里还是巴巴的希望她能早些接他回去;白浅在阎王殿里等了几天,都没有看见她要来;忍不住的他只有折磨手底下的人撒火,牛头马面驴脸长蛇各个被折磨的凄惨,其他的鬼差也是叫苦连天,最后还是判官一眼看清先机,这才差了牛头马面前来请她前去震住那傲着劲儿的阎王爷。
风萤萤听了白浅近来所做的混蛋事,唯有长叹一声;扬起手就示意牛头马面带路,准备用一人之姿解救阎王殿的水深火热;却不料牛头马面在称呼她是,口口声声喊得都是五王妃;这个称呼也不知道怎么地就传到了獒犬的耳朵里。
当天白浅给风萤萤亲自接回来之后,獒犬就举着棒子上前闹事了;喊着叫着白浅这是不尊重他这大夫君,想要谋朝篡位。
风萤萤头疼的听着獒犬的控诉,这才正视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称呼;嫁人之前,所有人都唤她一声小姐也是合情合理;嫁人之后,獒犬带来的小妖们都喊她少夫人,而白浅那边的人却喊她五王妃;如此乱七八糟的称呼,叫的她都懵了!
要不有一句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家里这两只公老虎,可都是冲动狠辣的角色,一出手她这无辜的女鬼准受牵连。
獒犬口口声声称自己在家中为尊,风萤萤被称为少夫人那也是应该,像白浅这个侧室就应该靠边站;但这话白浅一听也不服气了,想他堂堂幽都五王爷,也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何时让这只一天到晚只会舔毛的小畜生这样欺压。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的时候,风萤萤终于怒吼一声,同时震住了两个人,然后大有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模样,一甩袖袍,喝声道:“从今天开始,不准叫我少夫人,也不许叫我五王妃;老娘还要当这碎花居里的小姐!”
风萤萤很少爆粗口,这样威风淋漓的大发雌威,还是头一次。
见她生气了,獒犬也不再闹腾,喉咙间传来一声顺从的呜咽声后,便蔫蔫的垂下耳朵;白浅也收起指尖上的仙力,瘪了瘪嘴,就抱着自己的铺盖卷回到寝房中。
如此开来,碎花居上下又重新统一了口径,再一次称呼她为小姐。
风萤萤回忆着,便轻轻地眯住了眼睛;刚放松的吐了几口气,身后被獒犬抱住腰。
“这么早就起来,莫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找那小屁孩去?”他半是埋怨办事嗔怪的声音阴阳怪调的传来。
她清心一笑,将全身的重量尽数靠在他身上,道:“就你这张嘴、这个脾气,怎么事事都能想到白浅呢?这么看他不顺眼?”
獒犬放开他,走到她面前,双臂唰的一声展开,做出保护防御的样子:“跟我抢东西,而且还是心爱的女人,本殿下岂能容得下他?哼!”说完,他就脑袋一别,好一副骄傲负气的模样。
风萤萤见他这样,也懒得跟他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抚也算是一种无奈的纵容。
在用过了早膳,白浅就去了阎王殿任职;家里,很快就又剩下她和獒犬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