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冬死死抱住苏婉宁,一言不发,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苏婉宁心里一痛,呜咽着说:“我成全你,我不吸了,你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整个房屋里回荡着女人痛苦难耐,歇斯底里的喊叫。
叶青冬伸出一只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沙哑着说:“婉宁,你打我吧。”
被你绑得死死的,怎么打你啊!
苏婉宁火冒三丈高,突然像疯狗一样一口咬上叶青冬的手臂,苏婉宁将痛苦发泄在叶青冬身上,不停地朝他咬去。
而叶青冬不仅身子疼,心更疼,但他却不肯松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身上故此留下了无数道伤痕。
眼泪鼻涕,发抖打颤,奇痒难耐,疼痛抽搐……各种痛苦轮番折磨着苏婉宁。仿佛历经了地狱的种种酷刑,苏婉宁全身瘫痪在地上,精神涣散,两眼无神,体内的疯狂逐渐趋于平静,她再也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狂妄的风雪呼啸了一夜,哪怕天亮了,也不减一丝逾弱,仍旧疯狂的洗卷着大地,天空阴沉沉的,像老天哭丧着脸,气温是一迭一迭降了下来。
屋外银装素裹、寒风刺骨,屋内红光满室,暖融盎然。
半梦半醒间,苏婉宁在梦中辗转反侧,胸口有如火烧灼般的刺疼,喉咙干渴,全身沉重无力得仿佛灌满了铅。
难受地发出了呻吟声,费力地转着头,想睁开眼眸。
“婉宁,婉宁。”耳边传来好几声低沉而激动的嗓音,带着说不出温暖。
苏婉宁吃力地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憔悴而焦急的俊脸。
“婉宁,还难受吗?”
耳旁传来叶青冬关切的问候,苏婉宁却呆滞地望着床顶,脑海里还停留着先前毒瘾发作时那梦魇般的痛苦。
叶青冬在热水盆里拧了一张热绢布,轻轻擦拭苏婉宁苍白的脸,此刻见她醒来,虽然神志还不太清醒,但瞳孔已正常,于是在为她擦了脸后,看着女人无神的一双杏眼道:“婉宁,你出汗了,我给换件干衣裳。”明知道她神志模糊,叶青冬仍然征询问道。
话落后,叶青冬便将苏婉宁扶起,为她脱去再次汗湿的亵衣,在看到她身子上的鞭痕时,怔了一下,手伸过来抚摸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苏婉宁嘴唇紧闭,神情冷漠,大脑一片空白,像个木头人任凭他侍弄。
不敢多做停留,既使屋内三个火盆,感觉不到一丝凉意,但也怕怀里的女人着凉,叶青冬快速用热绢布为苏婉宁擦了身子,然后为她穿上干松的亵衣后将她放入背中。再取过药膏为她擦试,因挣扯时手脚被绳子勒过而留下的伤口。似乎男人从来就是这么照顾的女人的,像是演练了几百遍,动作轻柔熟练。
当苏婉宁恢复意识后,看见叶青冬对自个体贴的照顾,她的眼眶红了。
正在为女人擦试脚腕的叶青冬,无意的抬头,就见苏婉宁哭丧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自个。
“婉宁,我把你弄疼了吗?”问话间,叶青冬已扔下药膏奔到了床前。
男人关切的紧张神情让苏婉宁宠辱皆忘,她摇着头,终于冲突沙哑:“不。”
“那是哪儿不舒服了吗?”他的心还没有放下就又为自个想的而提起。
苏婉宁咬着唇摇头,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叶青冬见了紧张的问:“不是说没有舒服吗?怎么又哭了?”苏婉宁则一把握住他为自己擦泪的手道:“没事的,我很好。”怕叶青冬不相信似的,苏婉宁还摇了摇头,让他明白自个没有撒谎。
叶青冬还想说点什么,可就在此时,突然传来敲门,叶青冬顿了一下,先为苏婉宁戴上帽子后,这才喊了一声进来,屋外的人推门而入,小木头走了过来,叶青冬转身回来时手上便端了一碗粥,还冒着微微的热气。
他扶着苏婉宁坐起来,靠在床头,还细心地在后背垫上了软垫。粥端起来,是非常适合病中食用的瘦肉粥。
叶青冬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用嘴吹了吹,再凑到苏婉宁的嘴边。苏婉宁机械的张嘴,吞下粥。这是毒瘾发作后的后遗症,不仅让她大脑意识模糊,更让她动作迟钝。
迷迷糊糊地吃了几口,胃里突然一阵翻滚,苏婉宁“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污秽几乎全吐在叶青冬的身上,叶青冬眉头都不皱一下,连忙拍打着苏婉宁的后背,在旁的小木头动作俐敏递过来一杯水,叶青冬接过让苏婉宁漱了口,又用锦帕给她擦嘴,一切以苏婉宁为主,对自己身上的脏物视而不见。
叶青冬并未再继续喂苏婉宁粥,回头对小木头道:“把粥先拿下去,让厨房做碗鸡汤过来。”他应该早想到她的胃很虚,不该让厨房备粥的,应该准备汤水的。
交待完后,看了一眼苏婉宁,见她安好,这才走到一边去换衣服,小木头在他吩咐后便退出了屋子。
苏婉宁默默地看着叶青冬的,上衣才脱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出现在胸前,脖子,手臂,这里有抓痕,也有杂乱的咬痕,遍布全身,留下深深的齿印,有的一团红色,凝结着血痂。这些都是她发狂时在他身上留下的,还好脸上没有痕迹,否则怎么出去见人。
但既使是这样,苏婉宁的心也像是被一把钝刀在缓缓割着,一下又一下,泪水冲出眼眶,她沙哑着又喊出了他的名字:“叶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