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中的冷嘲,并未得到苏婉宁的回应。
见苏婉宁那副冷清的模样,让本就一直讨厌苏婉宁的周莺莺气得咬牙切齿。
装什么清高,还以为自己是高洁的白莲吗?我呸!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与她一样的啊!既使苏嬷嬷现在没有公开苏婉宁的身份,但是她已经从安东远那个老色魔嘴中得知苏婉宁接客只是早迟而已。
虽然她对苏云裳的作法很反感,但看到阁里这朵骄傲的雪莲花被染,她是很开心的,足以将那厌恶感覆盖。
周莺莺星眸一眯,掀唇冷笑道:“怎么,苏婉宁,被三个男人睡了一晚上,就成哑巴了吗?你的知书懂礼去哪了,就连我这个没读过书的人也知道礼貌这一说,你的学问去哪了?难道是被男人们睡了一晚就全部还给夫子了吗?”苏婉宁被开包之夜,那凄惨的叫声可是让躲在厢房门外的她暗爽到了极致。
明眸善睐的美人望着苏婉宁蹙着娥眉的恶语,让被踩到疼处的苏婉宁倒抽一口气,血色尽褪。事实,让苏婉宁无力反驳,打掉牙齿也只能吞肚里。
身为女支女好友的晚茜闻至,扔下彩带,快步冲来,一把推开周莺莺吼道:“臭婆娘,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老娘扇死你。”黛眉淡扫质如兰的晚茜此刻化身为虎,站在苏婉宁前面,像护仔的母虎般,凶狠狠瞪着寻芳阁身为花魁却嘴臭出奇的周莺莺。
那周莺莺本就是个不服输的主,被苏婉宁的冷漠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晚茜这一闹,她便当既爆发,与晚茜争吵起来。
“臭婆娘,你狗拿耗子多管事。”
“怎么样,老娘就是喜欢,要你这个死婆娘管。”
“晚茜怪不得你那么贱,原来你和苏婉宁是臭味相同的。”
“烂货,你是老鸦嫌猪黑,自己不觉得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一旁的苏婉宁上前拉住晚茜,想要息事宁人,反而让周莺莺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吵着吵着,两人便挽起袖子要开打。
就在战火一触既燃时,老鸨苏云裳来了,她一句“住手”制止了一场暴力的上演。
而那些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姑娘们这时也纷纷涌了上来劝解。
虽然战争最终熄灭了,但看到苏婉宁一脸惨白,摇摇欲坠的模样,本是打算让女儿溶群的计划也就此被打破。
临走前,苏云裳狠狠瞪了受罚中的晚茜与周莺莺一眼,便牵着女儿走出了练功房。
快近屋子时,苏婉宁便挣开母亲的手,向内屋奔去。
对娘亲,苏婉宁是有怨恨的。
一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扑到床上的苏婉宁便迫不及待的释放着心中的委屈。
苏云裳来到床边,轻叹一声,抬手轻抚着女儿的剧烈起伏的背部低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不要总把忧愁憋在心里。”
“呜呜呜。”
苏婉宁泪如雨下,心如刀绞,为不久前的嘲笑,更为娘亲的安慰。
苏云裳凝望着女儿良久,最后见女儿哭晕过去,为她擦干泪水,盖上背子后才起身,转身之际那本是紧闭的双眼在她身后睁开,漾溢着悲痛的光芒。
秋天的傍晚,风是凉的,夕阳举起的画笔,在天际的深空轻轻一抹,所有的云彩似乎在燃烧起来,四周都染上了深红色,像罩上了红纱丝巾似的美丽。
受罚完毕的晚茜在吃过饭后,就带着婢女向后院走去,寻芳阁分三阁,前阁是客人们玩乐场所,中阁是姑娘们和婢女所住,后阁则是老鸨一家所住,练功房则在其中后两阁之间,旁边有个两层小阁楼是阁中的****与打手所住。
走过一块荷塘,迈过一座长亭,晚茜便来到了后院。
刚上二楼,晚茜便见纯香端着托盘从苏婉宁屋子里退了出来。
看着未动的饭菜,晚茜皱了皱眉头,从纯香手里取过托盘向未关的屋内走去。
“婉宁,快来吃饭,今天的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呢!”
“婉宁,你还在生气吗?你怎么要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贱人一般见识?”
“婉宁,快来,来吃饭嘛?饿着你自己可划不着的啊!”
苏婉宁闻至,对晚茜摇摇头道:“我不饿,晚茜。”下午的遭遇,让苏婉宁的胃里涨了一团气,上不去,下不来,她怎有心情食之。
然尔晚茜却不理,走到床边,拉起眼肿如核的女人,就向床边走去。
将苏婉宁拉到桌边,按下坐好后,便将碗快塞进她的手里。
“晚茜,我真不饿。”好友的心意,她领了,但苏婉宁心中有气,真咽不下啊。
“别啊,婉宁,生气也要吃饭啊,这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一顿就会饿慌慌的。你不吃饭饿着的可是你自己,那个让你生气的贱人,可是一点也饿不了她啊,所以啊,你可别犯傻。”一想到今晚周莺莺足足吃了两碗饭,而好友被气得食不下,晚茜就很生气,说话间,已夹了一块排骨放入那堆尖的米饭上。
“唉。”好友的固执,让苏婉宁心暖也无奈,知道晚茜是个牛脾气,如果不依她,今晚她和你耗一晚上都有可能,不想好友失望,苏婉宁轻叹一声,拿起了碗筷。
看着好友开始进食了,晚茜也漾起了笑容,拿起纯香送来的清茶品尝,监督苏婉宁用饭时的晚茜,还不忘热闹气氛。
虽食的犹如龟速,但苏婉宁还是在晚茜的高压政策下,硬着头皮将碗内饭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