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出口一个字,都让苏婉宁的脸色深沉一分。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的脸色更是冷到了极点,眯起了满布森冶的丽眸。
原来一触即发的紧绷顿时更形恐怖,别说他们周身围绕着滞碍沉重的低气压,就连身处在气压边缘的其他人都感到冷意袭身,心生忐忑。
两人仍维持着相同的姿势,连眼都没眨一下,几番眉目传言,最后还是秦兽败下阵来。毕竟理亏,心里是虚的。秦淮景故作潇洒的干笑了两声,转头寻求援助,却只能咬牙看着被他眼神扫射过后,后退一步的提着药箱的琴香。
就在这时,苏婉宁开口了,“你还是要帮着金梦怡来伤害我吗?”轻细的话声从她轻启的红唇中逸出,寒流似的吹过每个人的耳里。
秦淮景定定的看着她灿亮的眸子,“你还能继续爱我吗?”听到苏婉宁耳朵里言下之意就是一旦否定,就一定会帮助金梦怡助周为虐。
她没有回答,与他对视的眼垂了下来,让人无法窥见她的心思。
秦淮景皱紧了眉,苏婉宁反而出人意料的笑了起来——不是反常的诡笑,而是货真价实的美丽笑容,再抬起眼来的苏婉宁,美得让人不觉呼吸一窒。
在所有人都看傻眼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从房外传来一道急疾的脚步声,抬头看去是金梦怡,只见金梦怡奔进屋后便惊呼叫道:“淮景哥哥,你怎么还在和这个臭婊子瞎闹,你想让血流干吗?”不能怪金梦怡大惊小怪,毕竟女人对于血都是惊恐的,“你瞎了吗?站在那发什么呆,快点过来给你家主子包扎伤口。”她怒斥的对象是提着药箱的琴香。她的尖锐的叫声让秦淮景拧了眉,而那床上大笑的苏婉宁则闭上嘴,眯着眼盯着突然出现的金梦怡。
琴香回过神来,立即向床畔奔去,来到床畔对于抱在一块的俩人却不知所措了,转头看向金梦怡。金梦怡对上琴香求助的眼神,抿着嘴走了过去。
“淮景哥哥,你放开这个臭女人,你得止血。”金梦怡一边说一边去拉秦淮景的手臂。
换个人,兴许秦淮景一声怒吼就能将人赶走,可是来人是金梦怡,秦淮景既使心里火冒三丈,但也不会去吼她,更不会推开她。但如果此时放开苏婉宁,苏婉宁肯定会跑掉,他不要她离开他,所以秦淮景说:“就在这吧!”说完,深深的看了苏婉宁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是老实点,然后他放开她,抬手一下就抽出插在胸口的金钗,鲜血随着男人的闷哼声喷洒而出,秦淮景将染血的金钗扔在地上,然后一边解衣扣一边对琴香说:“来吧!”琴香抖了一下,哆哆嗦嗦的揭开药箱,准备为秦淮景包扎。
苏婉宁并没有离开,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目不转睛的瞪着站在秦淮景身前的女人,那个害她掉进地狱里的罪魁祸首——金梦怡。
“轰——”
霎时间,漆黑的夜空中传来让人心惊胆颤的吼声。毫无预兆的就出现,没有刮风,整个天空,都是一道又一道的炸雷的响声,震得耳朵发麻,锯齿形的电光,横空出世,转眼之间,三滴一大碗的雨点,噼里啪啦从天而降。
金梦怡被雷声吓了一大跳,扭过头来便对上一双冒着火光的眸子,苏婉宁杏眼怒瞪着她。金梦怡先是一怔,眯了眯了眼,随后大方的任由苏婉宁打量,居高临下的,用藐视的目光回敬她。
苏婉宁怒火中烧,她从金梦怡瞳孔里看到鄙视的烁光,金梦怡凭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有什么资格鄙视自己,她怎么有脸?自己所遭的罪都是她引起的,苏婉宁一股气闷及窒碍攫住了她的心,让她感到呼吸不太顺畅,双手握成拳,指甲深陷皮肉不觉疼。
金梦怡躲在衣袖后,正在无声的窃笑著。
显然是看出了苏婉宁的单纯,她还真没料到苏婉宁比她还藏不住心事——瞧,她心里想些什么,都完完全全表现在脸上了。
苏婉宁真是太嫩了点,老鸦嫌猪黑,自己不觉得,这姑娘就没有想想如果自己与之对换位置后,说不定还不如别人呢!金梦怡拚命的控制住脸部表情,装出一副懦弱娇柔的姿态。
她缓缓的、优雅的放下了衣袖,轻蹙黛眉,却在嘴角勾起一抹惹人怜爱的巧笑,“苏婉宁,你别瞪着我,伤害你的人不是我,我没让淮景哥哥伤害你……”这话一出,琴香上药的手就停了一下,然后加快了包扎速度。秦淮景清亮的眸子随既转为幽深。
而苏婉宁的眼神渐渐的沉著稳定了下来。她完全看不出来金梦怡说的这一番话,究竟是故意来给她嘲笑,抑或是来显摆,但她的话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梦怡,闭嘴。”说话的是秦淮景,他可不愿意在下人面前丢脸。
金梦怡小嘴抿入了固执及不肯妥协的坚定,“淮景哥哥,为什么要我闭嘴,本来就不是我的错,苏婉宁你干嘛要瞪着我,想要吃了我吗?”
秦淮景还没有开口,不想惹祸上身的琴香便开了口道:“少爷,包扎好了,奴婢去把饭菜热热。”说着便站起身,秦淮景听了很满意,在心里赞赏琴香的机灵,但还是未改脸色,“去吧!”琴香得令赶紧收拾血纱,拾起地板上染血的金钗,提着药箱便急匆匆的向外奔去。
琴香一离开,秦淮景便抬眸看向金梦怡说:“梦怡你先回我屋去,好不好?”没能赶在让她们见面前先安抚好苏婉宁,这让他心里就像是被巨石压住似的沉重,他就怕金梦怡会在无意间说出什么激怒苏婉宁,苏婉宁口不择言反击,越绕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