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苏婉宁摔倒的下一瞬间,秦淮景便走了过来。他没有没吭声,一张俊脸臭得跟谁欠了他八千百两似的。
看他就那么站着也没说话,苏婉宁此刻疼得直喘气,也懒得搭理他,踢掉绣花鞋露出右腿的白晳的小脚丫子,脚指甲上干干净净的可谓青葱如玉。秦淮景随意一扫就盯着那双脚丫子发起呆来。
苏婉宁看着一下子就冒得高的脚踝皱了眉。忍疼揉着脚踝流畅血液,吃疼脚丫子直晃,秦淮景看了半晌说道:“别动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你别看就是了。”苏婉宁愤怒地愈发使了劲儿揉动脚踝,脚趾晃得更凶了,秦淮景又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冷嗤道:“苏婉宁,你信不信再蛮横下去,没好果子吃?”
“信,咋不信了!你就也仗势欺人这点出息。”苏婉宁说得满是讽刺,如果有根木签斜斜叼在嘴里就更贴切她此刻嘲弄的形象了。
秦淮景被气得半晌没吭声,最后长长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雨水后把人拽了起来,命令道:“把鞋穿上,进屋。”语气又冲又凶。
“不要。”她不要回去,她要去找叶青冬。
秦兽可犹不得苏婉宁拒绝,一手放在她背上,往下一按,她的小身板就弯了下去。
苏婉宁激动万分,可却斗不过秦兽。
秦兽大手一拽,轻轻松松的就将苏婉宁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混蛋,秦兽——疼,放开我——放开我,王八蛋。”苏婉宁在雨中嘶叫乱骂了,半晌竟渐渐的冷静下来了。
看着停止尖叫回归冷静的女人,秦淮景重新发号施令道:“穿鞋。”说完放开她一只手。
苏婉宁被拽得蹒跚,得靠着他才能把鞋子穿好,弯腰的时候,男人突然蹲下了身子提起她一只脚把鞋子套上,看得苏婉宁一呆,愣愣地盯着他。“换只脚。”她乖乖地换脚,穿上后他站起来,男人很高,她的身高在女人中也不算矮的了,也就到他肩膀下面。又宽又厚的肩膀,怎么看都是有担待的男人啊。
可人怎么就这么不可谱呢!
秦兽看着发呆的女人挑了挑眉,然后一把将苏婉宁打横抱起。“啊”苏婉宁尖叫一声,本能的一把圈住男人的粗实的脖子。
他抱着她往回走,她想挣扯,对上他投来的阴冷眼神,打了个哆嗦,老实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苏婉宁脑子里一团乱,突然听到男人的低语,一时太专心而致以为是幻觉,便问:“你在跟我说话吗?”
秦淮景瞪目回头,看她的眼神就跟要杀了她似的,她觉得有这么深仇大恨吗?不就是没听清楚他大少爷说的话么?“做我的女人吧,苏婉宁。”他重复了,语气阴森森的,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似她要不答应他马上就掐死她似的。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他这般说。一次比一次认真!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见了,抿紧了薄唇,大少爷的脾气和自尊让他的告白得到这种反应而受伤了。
她苦苦一笑,叹息道:“这是何必呢!秦大公子啊,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你要一次又一次玩弄我呢!就那么恨我吗?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你只要勾勾手指,就有成百上千的女人涌上来。欺负我就这么有意思吗?”
“我不要别人,只要你,你让我感受一下正常的爱恋。要学着像爱叶青冬那样爱我,或者像我疼爱金梦怡那样爱护我,珍视我。”他轻轻地说,神色飘渺,陷入自己的回忆里:“哪怕只是作戏,你也要表现出最爱我的深情样……时间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后,我给你自由……”
她听了含笑讽刺,“你到了我这有过诚信吗?”
“我拿我秦家祖宗来发誓。”说着秦淮景便举起了右手:“今日我秦淮景与苏婉宁相约,三个月后本人如不遵守约定,天打雷辟我秦家祖坟。”
看着拿着祖宗起誓的男人,苏婉宁是哭笑不得。
“如果,我爱上你怎么办?或者,你又爱上了我怎么办?”作戏么?她也在行啊。
“爱上就爱上呗……让我爱上你,你就可以成为麻雀变凤凰了。”
——麻雀变凤凰。
她再也不敢痴心妄想……
“我不是叶青冬,我是秦淮景。”他透过她的双眼看见了她的心思。
“是啊,你怎么可能是叶青冬,你是秦淮景,心狠手辣的秦淮景……”她诚实地呢喃回应。
秦淮景轻轻地笑了,他的唇瓣落在苏婉宁的唇上,温柔地轻啃。她身子一僵,他倏地搂得死紧,将她压在长椅上,修长的手指插进她湿湿的乌发里,是那样有力地捧着她的脑袋。
她张圆着眼睛看着他迷醉地吻着她,他闭着眼,那表情好虔诚……
秦淮景犹如久旱濒临干裂的土地,一下子承接到了滋润的甘露一般,紧紧地缠上怀里这具躯体,贪婪地汲取软躯身上的温暖与清凉……
被秦兽压在身下的苏婉宁冷得直打哆嗦,加之又头痛又脚痛又气又懊恼,旧事新事堵在心口。想哭的感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狠狠咬住唇不敢出声。
柔滑白嫩的小腿搭在男人的手臂上。在秦兽想要更进一步时,这才发现怀里女人瑟瑟发抖,停下掠夺,低头看去,只见女人沧白的小脸上是一片痛苦的纠结。
苏婉宁悲哀的闭上眼,准备迎接秦兽的进攻。
然尔,出乎她意料的是,等了好一会,预期的疼痛都没有来,反而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不禁睁开了眼,只见秦兽躺在她身旁,紧闭双眼喘着粗气,喉结上下滚动。被欲望压抑的男人,绝美的面孔微微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