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窗外,夜空中的一弯银钩,洒下无限清辉,不知什么时辰了,但能肯定一点是夜已经很晚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扔下蜡烛,苏婉宁将床上的薄被裹住赤果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秦淮景一个人在那儿死死瞪着她远去的身影,虽然是一脸的凶相,但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却盛满了笑意。
后来,苏婉宁回房倒头就睡了,第二日一大早,洗了个澡拿起行礼想要离开,可走到大门处便被挡下了,苏婉宁见了也不气也不恼,她知道秦兽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也深知有祸躲不过这理,乖乖的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秦淮景没有再招见苏婉宁,也没有找过她麻烦,只是不吩咐下人不准她离府罢了。苏婉宁后来听下人说秦兽喝高了,摔破了头,发热烧了几天,成天阴着一张脸,谁也不敢惹他。虽然年轻力壮,但因为头破、睡了一晚地板受凉的缘故,发了三日的热才退烧了。这烧一退,秦兽就跑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直到第五日晌午后他才回府。
月亮升起来时,苏婉宁被丫鬟们盛装打扮后推到了秦淮景面前,俊男靓女好相配啊!虽然两人脸上都有掩饰不了的青紫,但这点瑕疵是完全不能损伤他们耀眼的光芒。
秦兽在荷塘设宴赏月,当天完全黑透的时候,秦兽邀请的人相继到来,没有一个男人是认识的,至今为此出现在苏婉宁眼前的男人都是她从未见过面的,对上男人们惊愕色迷迷的目光,她捌开了头。
“苏婉宁,你怎么在这?”突然,一道尖锐的男音响起,闻声回头,苏婉宁见到两个熟人,潘渭文与谭明德。
看到秦淮景身旁的女人,潘渭文在失声惊呼后与谭相视,错愕的俩人从彼此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叶青冬为何失态的答案。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叶青冬的女人怎么跑到秦淮景的身边?潘谭两人揣着极度的好奇心快步来到秦淮景跟前。
秦淮景将两兄弟眼中的疑惑看得清清楚楚,看着两个欲言又止的家伙,他只是‘呵呵’一笑,并未做出任何解答,右手一扬邀请俩人入席,他大步走在前方,面无表情的苏婉宁则乖乖跟在三个男人身后。
已经开宴,苏婉宁见叶青冬与金梦怡并未来,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虽说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看着那对夫妻,她心里还是会有酸酸涩涩的感觉。她虽然狠心斩短与叶青冬的情缘,但不代表她不爱那个有妇之夫,她是爱叶青冬的,只是他们没有缘份再继续下去而已。没有人喜欢自虐,所以当受虐因素不存在时,是个人都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尔苏婉宁回归平静的心很快就被一抹金黄色的身影而扰乱。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明明可以是一场高雅的赏月宴,但秦兽却请来青楼女子将此弄成了一个声色犬马、肉体横飞的盛宴。
秦淮景突然从主坐上站起,举杯说:“今日请各位朋来此,是大家看得起秦某,这是秦某人的荣幸。寻芳阁的姑娘们,你们要替秦某人好好招待各位贵宾啊,照顾得好的,我秦淮景重重有赏。”
“秦兄言重了,有幸得到秦兄的慧眼垂青相邀,是咱们的福份。”一名俊秀的男子谦恭地说道。
“请秦公子的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尽力服侍好秦公子的贵客。定不负公子众望,会让宾主尽欢的。”说话的是寻芳阁的老鸨苏云裳,她一身金色衣着,笑得好不灿烂。
秦淮景颔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月光下的他是风度翩翩的男子,礼数周到,殷勤体贴。即使贵为权贵,他的言行举止间也丝毫看不出对待青楼女子与良家妇女有什么区别,仅这一点,便得到了在场全体风尘女子的好感和赞赏。加上重金下的诱惑,整个荷塘处的姹紫嫣红像打了鸡血般兴奋。
荷塘四周挂上了无数盏五颜六色的花笼,随风摇晃的烛光将整个荷塘边衬得是金碧辉煌,温暖如春。摆有将近十来桌酒席,到处是华衣贵服,杯觥交错,一派欢歌升平、热闹非凡的景象。青楼美女们一入大厅,立即成了王孙贵族们追逐的对象,尤其是盛名在外的青楼红牌们。
都是见过世面的主儿,红牌们应对起这些达官贵族的金主们都是驾轻就熟,如鱼得水。一时间全场满目莺莺娇软,细语欢声,场面旖旎。
苏婉宁坐在秦兽旁边,对他所作所为,恨得咬牙切齿,面对这个一年多未见的母亲,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举动她是又疼又恨。纵情淫乐的男女调笑声让人心烦意乱,苏婉宁取过扎在竹芊上的水梨往嘴里送,微微垂下的头不会让人发现她失态的面容。
“喜欢我为你送上的中秋礼物吗?”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苏婉宁抬头便迎上秦淮景笑的得意的俊脸。
苏婉宁没有回答,瞥了一眼秦淮景后便垂了下头。
沉默是为了自保。这个场合如果把秦兽惹毛了,受伤难看的只会是她。苏婉宁深知秦兽这是对她揍他的报复,她要冷静,不要上当。
看着沉着冷静的女人,秦淮景挑高了眉,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激赏。
这时,管家带着叶青冬与金梦怡走了过来。
“看,谁来了?我还以为他们不来了!”冰冷的叹息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