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他懵了一下,没想到她真会打他,“嘶,你还真打……”还没有被女人甩过耳瓜子的男人震惊了。
语音未落,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被她那狠狠的两巴掌打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怔在那里睁大了一双眼睛震惊地看着她。
好半响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还真打啊?”
她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腿之间呜咽不已,哭声悲怆而绝望,渐渐转化为决绝。
只是这些叶青冬都不知道,他满腔的震惊与火气都被她浇灭,只剩下自责和心疼,拿起她的手又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苏婉宁哭了一会儿,就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仿佛刚刚哭的那个人不是她,抬手将脸上的眼泪胡乱抹去,抬头仰望了下天空,调整了心情,笑着说:“好饿,我们吃饭吧!”
“嗯,吃饭,我们去吃饭。”叶青冬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牵着她的手,向屋内走去。
“尝尝这个牛柳。”他侧过脸,脸上的表情温柔又宠溺。
“不要,我要水煮鱼。”她像过去一样温情的撒娇,小女人娇态展露的淋漓尽致。
“好好好。”他柔情似水的望着她,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溺毙其中,不能自拔。
她含笑张开了嘴。
处处流动着脉脉温情。她曾以为这就是她以后一生的人生轨迹,平淡中充斥着温馨幸福。
晌午的太阳又热又毒,吃过午饭后,叶青冬带着苏婉宁在屋里来回的走动,走来走去消食。缠绵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噙着甜蜜满足的笑容志得圆满的进入梦乡,梦里,他看到苏婉宁孤单单的躺在一间空房里,一间软塌上,他奔到她身边喊她,她却置之不理,他视线下移,看见她白色的裙子被染得艳红,整个下身如置血海中。
这个梦让他霍然惊醒,惊出一身冷汗,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伸出胳膊揽枕边的人,却搂了个空,枕边冰凉。
“婉宁!”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心猛地一跳,他飞快地坐了起来,苏婉宁正躺在软塌上。
他掀开被子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跑了过去,只一眼,心就像被撕裂般痛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婉宁躺在塌上,如同等待宣判的俘虏,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会是什么,如同溺水之人,紧张、恐惧一波又一波地朝她袭来。不远处的叶青冬还在沉睡,睡梦中的他脸上有着不安,一双剑眉紧紧皱起,梦见了什么,如此的不安?苏婉宁没有多的心力去猜测他的梦境,此刻的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八月份,窗外的鸣蝉声嘶力竭地叫着,更是让人焦躁不安,汗流不止。
紧张期待中的药效似乎还未发挥,没有任何征兆,苏婉宁不禁担心,那老头该不会给我假药来糊弄我吧。这种痛苦的等待真是折磨人啊。
犹如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小腹传来隐隐的阵痛。苏婉宁最是怕痛,任何小小的疼痛都会让她害怕、难受不已,可她这一次却头也不回的撞进刀尖上。
这一次她没有冲动,这几日来她都在好好考虑,她不断地问自己,是真的接受了背叛吗?能不能接受委屈。
背叛,其实叶青冬不算是背叛的,他的出轨是意外,是被人设计的,所以在气消后,苏婉宁除了心酸外并无其它过多的想法,而让她在意郁闷的是叶青冬的提议。很多次她都告诉自己,算了吧,接受叶青冬的提议的委屈求全,可她不能骗自己啊,也骗不了自己,他的家人根本就不会接受她,相对于叶青冬的糊涂,苏婉宁是无比的清醒,所以这样想来,她心底就像有千万只白蚁啃咬,世界一片黑暗,心底阵阵疼痛。
她很固执,也很自私,更是残忍。然尔这一切都不是她初衷。她是有自知知名的,可他却给了她一个希望,让她渴望未来,舍不得放开被欲望控制的贪恋,如今,他却又亲手将希望给毁灭。
痛,咄咄直彻骨。
恨叶青冬吗?
不恨。
只是不想再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腹中的孩子,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儿像自己一样生活在黑暗中,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体会过街老鼠的滋味。
怨吗?
怨的,不能改变,也不想妥协,也许,这就是命。
不爱了吗?
不是。
不是不爱,而是将爱放逐。
她累了。
她想要为自己好好活。
只为自己活一次。
渐渐的,阵痛逐渐加强,苏婉宁咬紧牙关,脸颊苍白,浑身汗如雨下,一股热浪破体而出,她双手紧紧摁住腹部,希望借此减缓疼痛。她没料到,堕胎竟是如此痛苦。腹内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强烈,如同一把小刀在自己的肚子里搅动一般,已然到了承受的极限,嘴唇被苏婉宁咬破,她再也忍不住,呻吟声脱口而出。
苏婉宁压抑的呻吟,并未吵醒叶青冬,叶青冬之所以会醒来,是被噩梦惊醒的。
叶青冬感觉自己还在那个噩梦当中还没醒来,他相信只要醒来,苏婉宁还躺在他身边安然地睡着,就像他过去醒来的每一天里。
然尔,他知道这不是梦,眼前红艳艳的这一切不是梦,眼前的女人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叶青冬见苏婉宁这等情景,顿时惊慌失措,扶着她的肩膀,失声大喊:“婉宁,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是肚子不舒服吗?”脸颊的汗水模糊了苏婉宁的视线,此时,她已没有力气理会叶青冬。模糊中,闻到四周都是血腥味,看到了裙子上,塌上,那么多红,那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