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青源在自己父亲面前,就是属于那种实心眼的倒霉孩子,在父亲面前从来斗不过,比起弟弟要差上那么一截。被父亲眼睛这么一盯,便有些心虚了起来,他微微撇开视线轻描淡写:“青冬成婚后已收敛许多。”他始终还是维护兄弟的。
叶元畅怎么会相信?他这大儿子从小说谎就有个坏习惯,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不过奇怪的是,他在外人面前又是个标准的说谎不眨眼的主。所以呀,只能说是因人因环境。
便故作一声冷哼:“说实话吧,纸能包住火多久呢?”叶元畅这话,说得特别有技术性,没一定的道行是学不来的。
叶青源这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就坐不住了,心底不足,什么都给招供了。把知道的娓娓道来时,他爹的脸已经逐渐地变绿转为凝重。
叶青源那心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好不难受。等待他爹开腔的过程是极其难受,熬不住的猛灌碧螺春。终于半壶下去后,他爹缓缓开腔了:“青冬那小子,还是经常夜不归宿吧?”
秦仲天迟疑了下点头:“……应该是。”
“应该是?”叶元畅声音拔高了,嗖地站起来大力拍桌子瞪眼:“那小子太不懂事了,怎么对得起他姑一家。”怪不得侄女笑容总是不到眼底,换作是谁都笑不出来,新婚燕尔便被丈夫如此冷落,真是苦了他的侄女了,一想到饭桌上侄女的强颜欢笑,叶元畅心疼极了。
“爹……那您说怎么办?小弟本就是给那女人迷住了才让她连孩子都怀上了的!”一个青楼女,玩玩即可,要是当真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一想到再隔不久就要迎娶那青楼女入门,叶青源就头疼。
“去叫你弟给我滚回来!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解释这件事!”老爹发威了,当儿子的二话不说照办。
叶元畅气冲冲地在书房里负手来回踱步,被睡了午觉起来的妻子看到,随口问了句:“夫君,谁惹你不开心了?”
“还不是你那宝贝二儿子干的好事!”
阮诗儿停下脚步,问:“青冬?他怎么了?”
“他娶了梦怡,还在和那青楼女鬼混,夜夜不归啊!”
“青楼女?苏婉宁吗?”对二儿子近来的情况,阮诗儿是清楚知道的。
“除了那婊子还有谁?”叶元畅没好气地坐到椅子上,端了杯茶灌了口骂:“如果不是看在她怀了咱们叶家的骨肉,我真想一巴掌送她上西天。”
他们这一辈的,没少为儿女操心的。儿子不成材,媳妇不满意,他可是挨个笑话了。那些老东西们早就扬言,总有一天也会笑话他的!
人啊,活到这个岁数,反倒是越来越任性。叶元畅这人虽和善,但该有的思想和行事手腕绝对数一数二的!
阮诗人作为内子,对付盛怒中的夫君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沉默,不仅是因为这个方法最简单,很容易办到,而是长期在宫中的她,养成了喜怒不露色性子。
叶元畅还在那边补充水份边开骂,一直没得到妻子的回应,突然间就像蔫了气的皮球,一下提不起劲来了。他最讨厌妻子这德行,因为他二儿子也经常这般。
“算了,事已至此。”好久没这么生气了,一生完气,就觉得肚子饿了,叶元畅扬声:“小珠,上点点心来!”说完又往嘴里灌茶水。
阮诗儿看着自家男人好胃口地大口喝着茶水,维持零号无表情说:“夫君,青冬大了,咱们不能管得太紧,他翅膀硬,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们不能为了一个青楼女和儿子伤了情份。”
叶元畅吹胡子瞪眼睛,“混帐。”
“夫君不留叶家的子孙了?”阮诗儿挑眉。
“怎么可能!”毕竟是叶家的骨肉,既然来了,肯定不赞同让他消失的。
阮诗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男人说:“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她就知道自家男人的想法,就算知道对方是青楼女,可是为了他叶家的骨血怎么也会忍下,好在她让媳妇与小姑子闭上了嘴。
“那梦怡怎么办?”
“儿孙自有儿孙福,夫君,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已经强扭了,为梦怡争取了机会,接下来的一切要靠她自己了,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哪能怪谁呢!”
叶元畅一双眼瞪得像铜铃,阮诗儿掩嘴轻笑,她笑溢溢的坐上自家男人大腿上,为他顺气。
看来,不能再拖了!阮诗儿凤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喘息中的男人并未瞧见。
金家到金梦怡这一辈,便只有她一个独女,虽是女子,但却被金老爷视为心头肉。自小金梦怡便被娇着养大,虽是娇养,但金梦怡却一点也不娇纵,不仅没有大户人家里千家小姐们的坏脾气,反而平易近人。她天真,活泼可爱,对生活总是充满了热情。可是自从嫁为人妇后,她却对生活越来越彷徨不安。
新婚之夜她对自己喝醉了感到很沮丧,但好在她的表哥一点也不怪她,反而放下公务带她到处游玩,金梦怡很欣慰,虽然夜晚表哥要处理公事睡在书房,但金梦怡也不怕,她告诉自己要给表哥一点时间,来日方长,她相信自己是有机会得到表哥的爱。
可是幸福是短暂的,真相是残忍的,表哥只给她的甜蜜只有三日,待回门后,她才觉得自己真天真,真是傻。那仅存的一丝希望随着表哥的疏远、冷幕而落幕。两人的生活仍旧是两条无法交融的平行线。表哥不碰她,这说明什么?不是这个男人对她没兴趣就是说明他外面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