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对正在脱衣服的正主儿小声嘀咕:“浩南,我能收回前几天的话不?”关于前几天‘你对我做什么都行’这个承诺,她只是信口开河,殊不知却被对面的人当了真。
那天磕晕了醒来,就听见浩南用毫无表情的声音要求:“朕要你的身体。”
她昏睡了一天的脑子顿时一片糨糊,再度昏睡过去。
这次醒来,只见浩南已经在宽衣解带,脸上的表情带了一抹邪魅,白色亵衣底下露出健壮的身体,鄙弃紫月不说,他真的是个上等的美男子。
她翻个身,脚下的链条发出哐当的声响,准备以眼不见为净胡混而过,举起手,却发现中指上的戒指悄然无踪。
“我的戒指呢?”
“扔了。”
“那是我跟紫月的定情信物。”
“所以更该扔。”
她不满地跳起身,既然浩南不尊重她和紫月,她也没必要守着所谓的承诺胆战心惊,但是来不及了,只穿了亵衣的浩南猛兽一般扑过来。
“紫月、紫月,快来救我……”她拼足力气大声叫喊,虽然远方的人听不见,她也不管,她只想用自己歇斯底里的声音呼唤他。
紫月,她不能为他守住贞洁,她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她现在是一只放在砧板上的肉鸡,任凭浩南褪下衣服。
她忍不住抽噎哭泣,睁开眼,却见浩南已经停止了所有动作,沮丧地坐在床沿,他俊俏的脸耷拉着,仿佛一只战败的公鸡。
“我从来没有强迫过女人。”
“你没讨好过女人,没强迫过女人……为什么这些第一次全部要献给我,我不需要……”
“千叶……”,浩南转过头,他的深情呼唤差点让千叶以为他是真的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房门外传来一个颤颤兢兢的声音,恐怕是不敢叨扰房里的两个人,却又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相求。
“启禀圣上,燹国太子求见。”
“紫月。”千叶近乎疯狂地跳起身,系上半开的衣服,觉察到脚下的链子,祈求道,“浩南,放我出去。”
“我会放你出去。”浩南的表情森冷而又可怕。
“真的?”
他穿上衣服,打开门,和俞总管不知说了什么,回转头,再度用绝望的眼神盯着她。
千叶微颤颤地往后退了几步,在心里大叫不妙。
“主子,别怪老奴,是陛下吩咐的。”俞总管表情狰狞地站在一侧,吩咐侍从开了她脚上的链子。
她趁机想跑,却被彪形大汉生硬拽起,绑到院子中央的槐树上,四周陆续放上易燃的柴禾,人来人往的四周,只有柴禾扔在泥地上闷闷的声响,空寂的让人害怕。
俞总管幸灾乐祸地说:“陛下吩咐了,只要你在晌午时间求饶,便可饶你一命。”
千叶冷哼几声,盯着长廊对面的冷绝的男子。
晌午时分,俞总管过来问了一次,却被她吐了一脸的唾沫。
想她不过活了十七年,却要在这异地结束性命,心里泛起一股酸楚的滋味,空乏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紫月唱过的歌。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如今山有陵,天地未合,让她抛弃花一样的年华,让她与紫月天人永隔,不甘也不愿。
紫月,你一定要来救我,否则,我……能如何呢?眼前渐渐模糊不清,太阳毒辣辣的倾泻而下,夏天、夏天来了!
上个月,她和紫月还在商议夏季的时候要去永安城旁边的承德雨避暑山庄,如今,一切成了空谈。
大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好熟悉,熟悉到仿佛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男人香。
紫月,是紫月吗?她疯狂追逐的人就在眼前吗?她添添嘴唇,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没有流泪,只是一味地裂开嘴笑。
凌乱的衣服,晒伤的皮肤,还有裂开嘴巴恐怖的笑容,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奇丑无比,不过,紫月不会介意,即使以为她是个太监,他也没有一丝一毫嫌弃她。
拳头随着紧缩的心脏发出咯咯的声响,浩南转过身,若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再转向面色惨白的紫月。他命人在长廊上摆上几子,两条凳子,放上一盘黑白子的围棋。
“紫月……”浩南停顿了一下,微微笑道,“不知现在是否还能用名字相称?”
“当然,我们还是兄弟。”‘兄弟’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连旁边的侍从都听出了他的怨愤。
“我们先下一盘棋。”浩南气定神闲地打量紫月的脸色,转头看一眼烈日下的千叶,轻描淡写地说,“底下奴才不懂事,我特地教训教训她。”
“她不是奴才。”他终于无法隐忍腾腾的血液,一脚踢掉几子上的棋盘,大声咆哮,“公孙浩南,我没心情和你玩游戏。”
“奴才背叛我,兄弟也背叛我,哈哈……”浩南仰天长啸,“这天下还有什么人不可以背叛的。”
“浩南,我们两国世代邦交,友好往来,不要因为一个女人撕破了脸皮。”
“你也知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可以对我说这句话,为什么我就不能用这句话来奉劝你呢?”
“蚺国西北地区大旱,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发动官兵抗灾救民。”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半道抢去水源和粮食,西北的百姓何至于此。”
“你又从何得知是我抢去的,临近蚺国西北的可是泉国。”
事已至此,承认不承认已经不再重要,浩南挥挥手,久候在一边的俞总管忙不迭地将火把扔进木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