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辆马车出永安城城门,由小道出发,往西北方向前行。
明媚的春光让人忍不住兜转停留,素色花絮漫天舞,绿叶繁枝纷纷落,满湖春光乌蓬船,闲来无事不从容,沿途美景,接踵而至,目不暇接,让几个在宫中困了许久的人终于恢复了勃勃生机。
芸儿在身后摸了一阵,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琅寰火玉,恭敬地呈到紫月面前:“殿下,臣妾的身体已经恢复,现已不需要火玉,听闻东翰说,火玉乃是关乎国家命运的重要玉石,所以特地送还给您。”
“哦?身体真好了?”
“是,多些殿下关心。”
紫月笑着接过火玉,顺手戴在千叶脖子上。
“你是火玉的正主儿,还是你戴着吧。”千叶要把火玉拿下来,却被紫月强行塞了回去,小月和芸儿坐在一边,无奈地看着他们俩闹。
“十年前就送给你了,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等西北回来,我就向父皇提议,封你为太子妃。”
“好吧,这火玉也算陪我十年。”
“嗯,跟我一样熟悉你的身体。”唉!最多也只看过她一次没穿衣服的样子,如今这情况也只能隔着衣服吃她两下豆腐。
“紫月,说话悠着点。”
“小月和芸儿不是外人。”
千叶偷偷地瞄一眼芸儿,见她并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
一路颠簸赶路,还是无法在预定时间之内赶到有人的村落。
“今天晚上,恐怕要在树林里过一夜。”东翰停下马车,掀开帘幕,朝车厢里的几个人喊,他找了一块平坦的空地,和芸儿一起搭起军用帐篷,千叶和小月到周边找易燃的木材枯草,生起火堆,紫月打来几只松鸡,在小溪旁边褪毛挖内脏。
紫月用一张叫不出名目的绿叶包住松鸡,移开两堆火,挖开一个小洞放下去,再在上面盖上一层薄薄的土,然后再生起一堆火。
“芸儿,你一个鄄国公主,竟然也能做粗活。”紫月抬起头调侃,蹲在一边的千叶慌忙邀功,凑到他面前炫耀,“我不是也能吗?”
紫月瞪了她一眼,不过,被她一提点,他的脑子里倒真的有了一个疑问,她为什么要放弃鄄国公主之位,扮成侍婢陪嫁到燹国,而芸儿,看起来并不像是鄄国贵族,手掌粗糙,走路亦没有贵族之气。
趁东翰和芸儿出去挖野菜的时间,紫月抓住还在痴痴等候叫化鸡的家伙,好整以暇地问:“你是不是跟芸儿互换了身份?”
“什么呀!”千叶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闪烁,行为怪异。
“你一说谎,眼珠子就乱转。”
“有吗?”她慌忙摸摸脸,看到紫月脸上得逞的笑容,顿时觉察到自己再度沦落为被耍弄的对象,甩手便是一拳,“又耍我!”
紫月挨了一记,不怒反笑,亏得她们调换了身份,否则,她现在就成了东翰的妻子,一想到她可能会在别人怀里露出娇羞的模样,脑门上立刻渗出几滴冷汗。
“松鸡快熟了没?”
“没有,女孩子要懂得矜持。”
“光知道矜持顶屁用!”
“哪里学的脏话?”
“弘毅哥哥那……”话音刚落,耳朵已经在紫月手里遭了殃,“哎哟,轻点。”
“少爷,饭已经煮好了。”
救苦救难的小月菩萨,总是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挺身相救。
紫月朝通往树林的小径看了看,不见芸儿和东翰的踪影。
“芸儿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肚子已经饿的咕噜直叫,她垂涎欲滴地盯着火炕,想象被烤的娇嫩的松鸡肉。
“小月,你在这看着,我们去找他们。”
“是,少爷。”
紫月架着千叶的脖子沿小径上的痕迹走,两个人斗着嘴巴消失于雾朦朦的树林之中,脚下的绿草有些潮湿,透过布鞋渗透进来,满身的不舒服。
他们到底去哪了,千叶巴巴地往一个人高的草丛扒进去,却被紫月硬生生地拽回怀里。
“不许乱跑,要是踩到蛇怎么办?”
“蛇,我不怕!”以前还是有了它们的协助,才逃脱穷凶极恶的皇子们的压迫。
“好好好,你胆子大。”
高大的林木遮掩了整片天空,让人分辨不出现在的时辰,虽是傍晚时分,林里已经没有多少光线。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现一片桃林,粉红色的桃花装填了整个空间,千株含露态,何处照人红。
如此世外桃源,难怪芸儿和东翰乐不思蜀。
千叶兴致勃勃地欣赏眼前的景致,一面走一面惊叹,到一个宽阔的草坪处,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呻-吟声。转过头,看见紫月站在不远处,正在有条不紊的收集桃花,细致地扎成一束。
这是什么声音,千叶支起耳朵细听,有人受伤了?声音有些熟悉,却又分辨不出到底出自谁口中。
她往前迈进几步,眼睛圆睁,嘴巴大张,身体瞬间石化,目瞪口呆地望着交叠在一处的两个人。
芸儿双眼微闭,赤-裸的双腿裹在东翰腰间,双颊微红地接受他的冲击,她的嘴里自然地溢出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看的千叶浑身火烧火燎。
转过身,一把拽住乐颠颠追上来的紫月往回跑,直到桃园和树林的边界,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跑什么,见了鬼了。”
“比鬼还可怕。”她宁愿碰到的是鬼。
“哦?是什么?”紫月忽然凑到她面前,抱着她就往树杆上靠,他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脖颈处,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
“我看见,我看见……”脑海里再度浮现出芸儿双眸紧闭享受的表情,脸顿时红的像个大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