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寰拍拍屁股站起身,顶着灰绿脑袋走到芸儿和梅儿前面,惹来她们一阵善意的嗤笑。
“女孩就该有女孩的样,以后别嫁不出去。”芸儿抬起指尖点点她的额头,领她们往客厅方向走。
“喜欢我的人自然会喜欢我,不喜欢我的人我再装也没用。”
“你嘴皮子倒是厉害,有这身力气,还不如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芸儿,连你也教训我?”琅寰嘟着嘴巴,最近遭了什么霉运,处处不顺遂。
“快去换件衣服,再洗个脸。”芸儿摇摇头,实在拿她没办法,经过客厅,朝紫月他们躬身施礼。
三个男人聊的正欢畅,没注意跟在芸儿和梅儿身后的人。
等紫月注意到的时候,庭院内哪里还有琅寰的身影,站起身找了一会,也看不见她的踪影。
“禀殿下,琅寰跟郡王妃进内庭了。”小月适时地站出来提点。
“本王又没找他。”紫月好面子的呵斥小月,却又低声骂一句,“死太监,老喜欢跟女人黏糊。”
“殿下,要叫他出来吗?”
“不用。”出来也只会跟他斗嘴,两个人好像刺猬一样互相容不下彼此,一碰上面争执不断,纠葛不断,吵了这么多天,也有点累了,倒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够安静一会儿,但老喜欢抓着他的乳-头睡觉,害他不得不踹她到床底下……想到这一点,脸上顿时发烫的厉害,仿佛煮红的废铁一般。
“二哥,你脸红什么?”
“没有。”紫月立马顾左右而言他,将内心可怕的真实感受深埋到谷底,准备用赖皮的招数搪塞而过。
过几日即是皇帝的寿诞,大家搜肠刮肚寻找讨好皇帝的方式,振雄准备送上川国带回来的奇珍异物,东翰不懂讨好的套路,每次都是跟随前人脚步,至于紫月,早就编写好一个爱情故事,情节曲折动人,准备排练成戏曲节目,每一年都能成为坊间流传的最佳戏曲范本,从北传到南,从东穿到西,上到耄耋老者,下到垂髫孩童,朗朗上口,广为传唱。
琅寰换上仆人的装束,躲在帘门后,从帘子的缝隙中偷看眉飞色舞的紫月,竟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和动作甚为迷人,连他骂自己时眉毛一跳一跳的行为也分外可爱。
糟了,难不成自己对这种男人动了心,如果真的喜欢上这种人……她低下头,磨磨蹭蹭地等着梅儿她们从里间出来,等了半天,却不见人来,只得继续站着,进退两难。
“琅寰。”小月轻巧地走到她面前,撩开帘幕叫了一声。
紫月和振雄他们亦注意到客厅角落里的动静,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快点过来。”
“你说过去就过去?”嘴里抱怨着,身子还是情不自主地移到他面前,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上中了狠狠一记。
“明明知道要过来,非得顶上一句。”
“谁让你老是罚我?”
小月在旁边抹了一把冷汗,依琅寰的个性,即使管教个十年,也未必能将他训练成服服贴贴的奴才。
“你乖一点,本宫会罚你么,老是跟我作对。”紫月将他拉进怀里,在他脸上轻轻地啄了一小口,丝毫没有顾忌旁边坐着的两个大男人。
“二哥,你……”振雄先是目瞪口呆看着他们,再无奈地叹口气,“他是个太监,长的再可爱,也不能……要是被反对你的大臣看到,一定会趁机弹劾,二哥,三思而后行,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
“你不觉得他可爱吗?”紫月询问对面的两个男人,见他们点头,笑着回答,“你看,连你们也同意。”
“可他是个太监。”连东翰也开始起来反驳他。
“太监又怎么样?”
“你连梅儿是个平民都要唠叨,临到自己头上,却又出尔反尔。”
“玩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怀中的人顿时有了反应,她推开禁锢在自己身上的双手,脸色铁青地转过头,字斟句酌地问:“你是玩我的?”
紫月抓抓脑袋,盯着她灰白的脸,顿时语塞。
“烦死,可以不用回答么?”
“不行。”
他转头看一眼虎视眈眈的振雄和东翰,再看看琅寰,又想想大燹江山的未来,痛苦地叹口气。
“是。”
“我就知道。”她就知道会得到此种回答,她就知道紫月不可能真心喜欢上她,她在做什么白日梦,竟然以为紫月的温柔是喜欢上她的一种征兆。
可笑,可笑至极!!
紫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追上去,却又被肩上的责任压迫的喘不过气,只能躲在自己设定好的康庄大道上,稳步向前。
他的将来属于国家,属于百姓,如此跟一个太监厮混,亦不是办法。
琅寰虽然生气,最多也只能在郡王府的花园里瞎转悠,她摘下一朵虞美人,举到眼前,骂骂咧咧,数落紫月的不是。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空气里暗含着属于紫月的香味,琅寰蹲着的腿有点麻,想往前移动几步,却动弹不得,再要起身之时,已经被人揽进怀里。
“滚开。”
“不滚。”紫月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肩膀上,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谁也不愿先行开口。
爱情果然可以将一个疯丫头变成婉约内敛的女子,就让时间在沉默中永远消逝下去,她此刻只想安安静静地靠在紫月的怀里,享受一时半刻美妙而又甜蜜的宠溺。
眼前的百花齐放遮掩了他们的视线,抬起头,即能看见西沉的太阳。
郡王府的围墙不如皇宫高,但是也能遮挡住半个天空。
耳鬓传来紫月的呼吸,落在她的发梢,轻轻飞起。
她在心底酝酿勇气,她要告诉紫月,她是个女孩子,她可以和紫月相守到老,她可以为他怀孕生子……
“紫月,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