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回答吗?”小卓子追着他问,他可不懂什么叫看人脸色行事说话。
白发男子满面愁雾,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绿色的玉佩,放进千叶手里,轻轻地道:“燹王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怎么就不给我一个机会?”
“主子和燹王两情相悦,当然不需要第三者插足。”小卓子护到她身边,这个举动却惹来白发男子好一阵嘲笑。
“你家主子有你这种奴才,难怪会出事?”他指指御膳房的方向,鄙夷地问,“知道那群人为什么要去御膳房吗?”他见小卓子摇头,得意洋洋地炫耀,“他们就是设计害你们的主谋。”
小卓子露出一副惊惶神色,抱紧了主子:“我不会让主子再受他们迫害,绝不!”
“你一个小奴才的话,不足以令人信服,燹王要拿他们,也没有实在的证据……”白发男子挥挥手,示意他靠过来,在他耳边轻言,“小娃儿,想救你主子吗?”
小卓子用力地点点头,露出衣服似懂非懂的神情。
白发男子如此这般在他耳边吩咐一番,直到小卓子的嘴巴变成一弯口子向上的月牙,月牙下面一排整齐的皓齿,衬得他更加玲珑可爱。
翌日,暖阳透过窗户射在地上,落下一地的斑驳影子。
千叶坐起身,看见正在打瞌睡的小卓子,下床为他盖上一件衣服,这个轻微的动静惊醒了浅睡中的人,小卓子噌地站起身,手足无措地问:“主子,起了?”
“嗯!”
“我去端盆水来。”小卓子迅即转身离去,不多会便端来一盆温热的水,拧干净后递上前。
“紫月上朝了吗?”
“是,今天可热闹了,陛下要审害主子的犯人呢!”
“哦?有线索了?”
“白发神仙教的法子,把去过御膳房的人全部召集起来,在大殿上摸一个仙炉,听说撒谎人的手会沾上炉灰。”
“白发神仙?”
“嗯,救我们出来的白发神仙,他还留了一块玉佩给你。”小卓子急匆匆地从纱帐子里翻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绿玉,放到千叶手上,“主子,你瞧,这可是上等好玉。”
千叶眸子一动,别过脸,不让小卓子看见自己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用多说,她也能猜到这块玉佩的主人,平日里被那人呵护惯了,离开那么久,确实有种依恋存在着,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先遇上的人不是紫月而是泰明,情况会不会扭转?不,她闭上眼睛,她和紫月之间是命里相连的,爱至深,情至切,任何东西无法影响和阻碍他们的情感。
“主子……”小卓子觉察到主子的心境,轻轻地唤了一声。
她回过神,朝小卓子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道:“没事了,你去探探口风,看他们审的如何了?”
还没等小卓子领命出去,小月已经满面惊异地跑进来,第一次失了奴才总管该有的冷静和气度:“主子,神了,真的神了。”小卓子顺手给她一杯热茶,她如牛嚼般吞了下去,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后絮絮叨叨开来,“今天早上,御膳房的一干人全被召到了仙炉前,一路相安无事,大臣们渐渐没了耐心,开始嘲讽川王带来的仙炉有假,却在这个时候,陛下走下龙椅亲自伸手入香炉之中,群臣无法,只得一个个全都照办,没想到,到了李总管处,他的手便沾上了炉灰,他把自己受命于贤灵郡主的事全招了,大王爷气的……”小月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甩袖离开了议政厅,娘娘您一定不知道,大王爷觊觎皇位已久,这次在群臣面前丢了面子,让陛下好生风光。”小月一口气说完,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屁股坐在龙榻上,慌慌张张地跳起身,见娘娘阴霾的脸色,自知冒犯,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娘娘请恕罪。”
“小月,快起来!”她原本还在想川王的事,被小月突然一跪,惊得手足无措。
“主子,您生气了?”
“没有,要生气也不是为了你们,起来吧。”千叶拉起小月,见旁边的小卓子呆着,吩咐道,“给小月姐姐再沏壶茶来。”
“谢谢娘娘。”想起刚才把那杯上好的碧螺春当白水般牛饮下去,小月脸上便现出一片潮红,羞愧难当。
千叶又问了朝上一些具体情况,留她吃了早膳,然后由她带着出龙天殿,朝议政厅方向去,途中遇到被押解往议政厅的贤灵郡主,于是不经意地朝她扫了一眼。
殊不知馥郁忽然狠狠地瞪过来,用生硬的口吻命令:“停下,我要和皇后娘娘说几句。”
她虽然被提去问审,并不能确定是否会被定罪,所以押解他的官员对她依旧客气,但又怕她生事冒犯皇后娘娘,所以留着手上脚上的锁链,远远地看着。
锁链细碎的声响在石头地板上摩挲,发稀稀拉拉尖锐的声响,今晨,她还是大燹帝国的郡主,然后即将沦为阶下囚,心里便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她傲慢地走到千叶面前,盯着她的脸啐了一口:“狐狸精。”
千叶笑笑不言,原以为馥郁是个强劲的对手,殊不知今日一见,不过是像绿幺一般不懂世事的小女娃,但是,她已经不想看到再有人为了自己吃罪受难,所以心平气和地抹掉脸上的唾沫,回敬道:“狐狸精好歹是个美人,我在你眼里的印象看来还不差。”
馥郁以为她听了此番羞辱一定会破口大骂,殊不知眼前之人完全不为所动,让她原本在心底准备好的腌臜词汇不得不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上下不得。
“如果你爱紫月,就应该用正当的手法获得他的宠爱,你用这种手段,只会让紫月更加厌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