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3
奋战了一天一夜之后,我的耳朵里充斥的都是麻将推到的声音伴随着糊、糊、糊、糊!天呐,我满眼血丝的从桌子底下爬上来,望着慕容雪的一脸笑盈盈,这人绝对是高智商的腹黑!开始一直让我赢,然后猛坑我一把,他绝对是拉斯维加斯赌神的先人啊!
“老大……”一绯俯身在我耳边嘀咕,似乎有些窘迫的样子。
“哎……”我无奈的朝他挥挥手,咱虽然聚众赌博触犯了法律,但是咱品德好啊,愿赌服输,“带他下去领银子吧,顺便备几匹骆驼给他驼回去,省的他驼成骆驼祥子……”
我滴个小心肝啊,那个血流成河啊,我的美人和钱啊!
慕容雪拂袖站起,一脸不屑。可是,我却在那不屑的目光中见到了发家致富后的笑意。
我顿时感觉2000瓦高压电朝我击来,哎……他要不是这么蛮横,我就纳入后宫了。我一巴掌拍到额头上,而后爪子哗啦落下,“你还想怎么着啊?”
他抬了下眼睛:“你不是想去京城吗?”
“——跟你去的话倒是很感兴趣。”
Part. 04
“哇——”我下巴脱臼了。
“不想死的话闭上你的大嘴,你是钦犯,在这里走动很危险的!”慕容雪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咒骂道。
“唔——”我立刻捂住我的大嘴,跟他是我亲爹似的,无比听话。
怪不得残绯天天想着攻打京城呢,真是一个好地方。穿着各样古装的人潮川流不息,小商小贩摆着各样新奇的玩意儿大声吆喝,还有青楼姑娘们各个挥舞着五彩小手绢扭着小蛮腰招揽客户
比我那狼来了都给哭着回去的小山寨热闹多了!
在那儿我都快待成死尸了,来了京城我感觉自己复活了。
一路上我都很厚颜无耻的挽着慕容雪的胳膊,为了安全而女扮男装的我和他如此暧昧的走在一起,不免让人以为我们是同情恋,引起不少异样的侧目。所以他都很不耐烦的甩我的胳膊,而我又无耻的粘上去,再甩再粘。没关系,咱有的是毅力,咱现在都快成502胶水了,就差没整个人跟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逛了大半个京城,我买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
慕容雪此事发挥了他从未有过的用途,让我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只会占我们山寨空间浪费我粮食的废品,他充当了牛车的角色替我省了不少钱,抱着一大堆战利品摇摇晃晃的跟在我后面,而我则是左手糖葫芦右手桂花糖的啃得不亦乐乎。
临到酒楼的时候,我们刚准被走进去,迎面就走来一个花枝招展的貌美女子。
“哎呀,这不是慕容府的小王爷么……”她小手绢一丢,那架势简直是青楼女子的祖师爷。
“王姑娘?”慕容雪皱起眉,却也是客气笑着,“街上龙蛇混杂,你一个姑娘家出来很不安全的。”
靠!笑得真是倾国倾城,他怎么从没对我笑过,NND,她是姑娘我就不是姑娘么!怎么能有种族歧视!我脸色一拉,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旁边,拿脚狂踩他
“哟,这位俊俏的公子哥儿是谁呀?”那姑娘扭着小蛮腰走向我,一只手啪嗒搭载我肩膀,笑得跟修炼八百年的妖精似的,我骨头都酥了,吓得。 。
“我是残……”
“咳咳……”我刚想开口的时候慕容雪突然得了肺病似的猛烈咳嗽,“那个,他是王府上的一个远方亲戚,我来带他上街逛逛。”
“呃——对对对——嘿嘿——”我附和的笑着,冷汗都笑出来了,心里盘算着我家底儿都给刨出来了,总归该走了吧?没想到那姑娘话锋一转,对我笑得暧昧的很,“哟,能见就是有缘,我们进去喝一壶吧——公子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我刚想说我就不给你这个面子你能把我咋滴的时候,她又吧唧丢来一句话,“我爹是管兵部的一品兵部侍郎。”
果然能把我咋滴。
我顿时感觉两眼一黑,回头望一眼慕容雪,他两眼比我还黑。
Part. 05
那顿饭吃得我上吐下泻,两眼昏花,差点就没当场背过气去。不是给吓得,是给慕容雪气的,还有一半是给那姑娘恶心的。
听那姑娘说,她是慕容雪未过门的妃子,小时候就定了娃娃亲。我寻摸着你们俩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怎么你现在还跟小蜜蜂似的飞在花丛中,连我这个女扮男装的都不放过。
一顿饭,她的脚一直在桌子底下蹭我,很色情的蹭法,有点职业选手的意思。
而慕容雪在那姑娘面前,立刻矮了半截,听说那姑娘的爸是他爸顶头上司,所以他一改平日里对我耀武扬威长牙舞爪的模样。变成了饭桶,一直不说话,低头吃饭。就连我不断的向他确定,他和她是不是真的是娃娃亲的时候,他也只是一怔,而后继续吃饭。
心里忽然有点揪心的难过,不知道为什么。然后我就开始后悔怎么没在饭菜里下毒,吃死他!
终了,一绯二绯牵着骆驼和粮饷来接我,站在城门口,让我联想到歹徒挟持人质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场面。慕容雪站在我身后,我一步三回头的望着他,风吹起他的长发,白色的长袍,黄沙飞起时,我看着他牵着骆驼孤零零望着我远去的背影,忽然又是一阵揪心难过。
很狗血的场面,就像一绯二绯承担了我爸妈的角色,他是被逐出家门的穷女婿。
我没有问他,是不是一定要娶那个王姑娘。
因为我很害怕得到不好的答案,曾经他可是把我视为杀父仇人一样的存在。
难过,揪心,不甘,痛苦。回到山寨后,我躲在房间里,抓了一晚上头发,嚎叫了一晚上。
Part. 06
晌午的时候,我正坐在亭子里叼着稻草忆苦思甜,大老远就看见二绯心急火燎的向我冲来。
“老大!不好啦!!”
“鬼叫什么,山寨又没给人洗劫。”我瞪了他一眼,继续托着下巴忆苦思甜。
“不是不是……”他跟吃了******似的猛摇头,“是慕容雪跟一个姑娘成亲了!现在京城闹得风风火火呢!”
“什么?!”我猛地一拍桌子,激动的跟中了五百万,又被人抢走了似的浑身直哆嗦。
“老大,你喜欢那个慕容雪,我们都看得出来,趁着他们还没拜堂,我们去抢亲吧!不然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二绯说的义愤填膺,好像喜欢慕容雪的人是他一样。
我愣了一会,心酸的感觉渐渐涌出,脑中不断的浮现着慕容雪那些曾经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榜我的,浪费我粮食与鼻血的日子……
某天,为了报仇的我把他绑成了一只大青虫。想要潦倒河里喂鱼的时候,因为绳子缠到了我的脚,扔下水时我被一起拖了下去。上帝以及老天爷啊,我可不会游泳啊!就在我以为我要再一次被水污染掩埋的时候,他居然力大无穷的挣脱了麻绳,把我给救了上来……
某天,当我放走那些曾经被残绯抢来当压寨夫人的美男时,慕容雪一脸不屑的夸赞我,‘看来你还不算丧尽天良,虽然是狼心但还留着狗肺’,结果理所当然的被我一拳PAI飞到撒哈拉大沙漠寻找沙尘暴去了……
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某天,太多太多的囧事和回忆,点点滴滴的落在我心底,让我那少女心呐在狂风暴雨中摇摆啊……
我一皱眉头一拍桌子一声怒吼,“召集兄弟!咱们去抢亲!!”
虽然我平时干的坏事也蛮多的,但是抢亲还是头一遭,而且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去抢一个男人回来当压寨夫人……哎,爱情果然是病毒,都让我神志不清得了失心疯ORZ。
我骑着马,一路狂奔到京城,大部队紧随其后,随时听我号令,所到之处无不砸起滚滚风尘。
于是乎我一到京城,就看见一个大红轿子和锣鼓宣扬的喇叭队伍。跟没见过人结婚似的,道路两旁挤满了人群,不停的高呼百年好合。好合你个头!要是现在在教堂,神父问有人反对这门婚事吗?我立刻就会带着我的兄弟们冲出来大呼我抗议!
现在只能硬抢了!
我看见大红轿子后面,一个穿着大红袍子的翩翩美少年正骑着马,一脸窘迫的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可以确定是新郎官!
“抢亲了!!让开让开!!”我怒吼着狠狠地踢了一下马肚子,直冲过去,见了那人抓着衣领就往马鞍上拖。虽然最后没有拖成功,他给我硬拽着腾空飞驰了几千米的路程,估计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
哈哈,咱的爱人到手了!
Part. 07
“大叔,您谁啊?!”我抽抽着嘴,看这眼前这个陌生新郎官是谁!
“你又是谁?”他也眨巴着眼睛,用一张充满了青春痘的脸对着我。
我握紧了拳头,龇牙咧嘴道,“MD,居然抢错了!留下你也没用!一绯二绯,给我拉出去烤了!”
随着新郎官凄惨的嚎叫声,我彻底的死心了。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板凳上,捂着额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怎么就抢错人了呢!
忽然一个黑影遮挡住眼前的光线,而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异常傲慢而又不屑,“你还真是土匪啊,居然去抢亲……”
这个声音……是慕容雪!
我猛然抬起头,看见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大惊,“你不是去结婚了吗?”
“谁说我去结婚了,我不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娶的……”他挥了一下扇子,侧过身表情冷冷的耍酷,“咳咳……我只不过是那段时间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傍你的有点良心不安而已,所以回来看看你……”
我愣了会,立刻咧开大嘴笑了,“看在你曾经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傍我的的份上,我决定……”抬起脚,吧唧脸上香一口,侧过脸,羞答答,“你一辈子都给留下来陪我……”
什么写文赚钱、什么精神食量、什么狼子野心,什么土匪山寨,什么现代古代,什么穿越不穿越,我都不在乎啦!
现在我要做一个好的山寨头领,一边号召全天下的土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边跟我的小王爷进行甜蜜蜜的恋爱!一、
“哥,这个月我又得了奖金,你想吃点什么吗?巧克力怎么样?”安瑞的手覆在粗糙的树皮上,对着一颗巨大的榕树说道:“不用担心,不会有蛀牙的。”
身边忽起了一阵凉风,冰凉地穿风过她的身体,安瑞不自觉的战栗了一下。她低下头,有东西滚落下来,砸到泥土里:“哥,对不起!……”
风再次吹起,榕树的叶子动了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只乌鸦披着诡异的黑色落在榕树上,静静地俯视着树下的人……
二、
当安瑞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一个女人似乎是听到了声响,匆匆地跑出来,为安瑞拿出拖鞋:“下班了呀!今天很辛苦吧!”女人说着接过安瑞的包和外套,并将他们挂在挂钩上。
安瑞穿上拖鞋,坐到沙发上,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粉红色的钞票,放到茶几上:“妈,这个月的生活费。”
安瑞的妈妈有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脸,看上去更像是安瑞的姐姐。她拿起钱,熟练地数了数:“这个月比上个月少哦!”
“上个月生活费不够用,和同事借的钱这个月还上了,当然少了,不过这个月有五百块的奖金。”
安瑞的妈妈看着钱,喃喃着:“阿伟知道今天你发工资,本来说好了要给他买那件他喜欢的衣服的,可是这么点钱,连买我自己的衣服都不够……”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安瑞分明地听清楚了这话,她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妈妈说道:“妈,我赚的钱是给你花的,你不要总给他买东西了……”
妈妈似乎是没有听到安瑞说的话,转过身,对着里面的卧室叫道:“阿伟!这个月小瑞有多出的五百块哦!明天我们就去买你喜欢的那个衣服吧!”
卧室里走出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和安瑞差不多大,年轻而有着他这个年龄特有的帅气。他走到安瑞妈妈的身边,俯下身,吻了一下妈妈的嘴唇,然后满意的笑着:“好的,哈尼!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妈妈送那个男人到门口,看着他出门。
安瑞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
似乎是从爸爸和妈妈离婚之后,妈妈整个人就开始喜欢买许多的昂贵的东西,衣服、化妆品……后来,就开始找各种不同的情人,并且为他们花钱。开始的时候,妈妈用从爸爸那分得到的财产,财产逐渐被用光了的时候,安瑞也可以自己赚钱了,于是,妈妈又从安瑞那里得到钱,来给她和她的情人花钱……
这——算是赎罪吧……
那人走了之后,安瑞说道:“妈,那钱你自己用就好了,不要总给他买东西用了,我赚钱是给你用的……”
“恩!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这一次好了。”
……每一次都是这么说,可是究竟有多少个“一次”了?
阳光下,安瑞的头发散发着栗色的光泽,妈妈做到安瑞的身边,慈爱地摸着安瑞的头发,笑着说道:“小瑞的头发好软啊,和我的一样。”
安瑞惊了一下,因为妈妈很少和她这么亲近,她觉得被摸到的头发很温暖,比阳光照在脸上还要更加的温暖。
安瑞点点头:“妈,你的手好温暖……”
“哦?是吗?呵呵……你的头发这么软,但是你哥哥的头发就特别硬啊……”
安瑞忽然像是被什么戳到心脏一样,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
妈妈立刻止住了声音,脸上流露出小孩子要哭泣的表情:“对不起,小瑞,我不该说他的……”
“我……我没关系的,只要妈妈不要在想就好了。”
妈妈继续笑着,更加温柔的抚摸着安瑞的头发:“我早就不去想是小瑞把自己的亲哥哥杀死的了,我已经完全忘 记 了……”
她忽然抬头看了一下表,惊呼起来:“诶呀!我约了人打麻将,先出去了,记得要做晚饭啊,晚上回来的时候我肯定会饿的。”
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后,屋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天空上明媚的太阳,被忽然飘来的一片厚云遮住,窗子里漏进来的光线瞬间消失掉了。
那些尽量不去想的回忆,像是从安瑞心脏里扯出来的绳子,上面有着痛楚过后留下的鲜血,那么清晰……
十九年前的那一天,就像一个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梦魇。
小安瑞站在阳台上浇花,不小心碰到一个花盆,那花盆笔直地从阳台上掉下去,只听到一声碎裂的声音。
“小衡——!”身边同样正在浇花的女人忽然跑下楼去。
安瑞直觉似乎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也跟着跑下楼,到了楼下,她看见妈妈怀里抱着哥哥,哥哥的头上有泥土和碎瓦片,妈妈正在使劲抹下去他脸上的泥土,这时候,安瑞看到从哥哥的头发中,流出番茄汁一样的东西。
“小衡你不要吓我啊!”
哥哥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紧紧地抱着哥哥哭起来:“小衡——”
小安瑞抿了下嘴唇,她怯怯地向前迈了一步:“哥哥……睡着了吗?”
“你哥哥死了!——是你杀死了你自己的哥哥!”
……杀死?
四岁的小安瑞不知道“杀死”具体的意思,但是她隐约知道这和睡觉不一样。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是看着妈妈抱着哥哥哭泣,绿色的草地上有红色的如同蛇一样的东西蜿蜒出来。这幅场像是电影镜头一样的场景,被死死地定格在安瑞四岁的脑海里。
等妈妈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叫过站在一旁的小安瑞,她的声音特别柔和,她说道:“不用担心,哥哥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只要把他埋在榕树下,他就会复活。就在那边的树林里,有一颗榕树,晚上我们就把你哥哥放进去,让他复活好不好?”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却不去见安瑞的脸。
“是真的吗?太好了!……”
圆月在云层中穿梭,偷偷地俯视着地上正发生的事情。猫头鹰转动着玻璃珠似的眼球,发出一长串短促的叫声,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兀。
尸体被放进坑里的瞬间,月亮从云层中露出来脸来,照亮了哥哥的尸体。
安瑞看到哥哥本来闭上的眼睛竟然睁开了,四目相对的瞬间,小安瑞捂住嘴巴,她忙拉着一旁正准备填土的妈妈的衣角:“妈妈,哥哥……哥哥在看我……”
妈妈安抚住安瑞:“哥哥是想在看一眼我们,不要怕。”说着,她扬起手里的铁锹,一下一下的把土填进安衡的尸体上……
三、
第二天,安瑞下班后,又来到大榕树下。
她站在树下,说道:“有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被后母残忍的杀害了,做成肉丸给完全不知道的爸爸吃掉了。妹妹知道这件事后,就把他埋在院子里的榕树下。不久以后,她的哥哥变成一只乌鸦,在报复完后母之后,又复活了,从此,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哥,为什么你还没有复活呢?是要我在等等吗?可是,我已经等了十九年了。”安瑞边说边把耳朵贴到树干上,仔细聆听着。
那只乌鸦又落到了榕树上,它眨了下眼,俯视着树下的人。
安瑞像是听到了什么,她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裹着漂亮糖纸的巧克力,把它们的逐一拨开,然后,她把他们到榕树下。
“这是买给你的巧克力,哥你要多吃一些,如果不够的话我明天还会戴给你。你慢慢吃,边吃边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