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却听见女人说:“跟一个快死的女人争,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
“哈?恶俗!”杨远不屑冷笑。女人的话不辩真假,他也懒得深究。心里想的全是文熙了,看时间才过了一半,怕她饿上两个多小时胃会不舒服,又不忍心叫她起来,正犹豫着,女人的声音又响起了:“是啊!恶俗!整个故事都恶俗!整个社会不也一样的恶俗吗?”
“操!老子只知道是我的我就不让!”杨远似乎恼了,张口说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脏话。
“杨远!你说什么?”文熙却受刺激般的半睁着眼睛半撑起身子瞪他。那迷糊样子很显然还没有清醒过来,瞪着他的表情却很坚定,甚至有些愤愤,“有种再说一遍?”
杨远忙揉着她的发,想让她趴下继续睡,见她不让,只好垮下脸认错,“熙儿,我不敢了!”
“道歉!”文熙看了看一边笑的怪异的女人,认真的对杨远说。
杨远看看笑的不正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点儿神游天外的女人,又看看生气的小女人文熙,撇嘴,无奈的叹息:“对不起!刚才失礼了!”
女人似从自己的意识中回过神来,尴尬片刻,笑笑说着:“没关系!”眼神种有种名为“释然”的东西在流转,连笑容都变得轻松自然起来。
文熙是不懂,可杨远却扯开嘴角难得因为外人的事笑了。
那个女人在中途下了车,给文熙留下了联系方式和真名,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杨远的眼神有着文熙看不懂的东西。
陆续的有人上来,文熙的对面坐了一个小青年。
女人只是他们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文熙看着手里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也只是笑着拿手机保存一下,而后就随手塞在了口袋里。在别人的故事里,再完美再吸引人再厉害的人物也只是客串。那是属于那个女人的另一个不被人所知的或凄美,或甜蜜,或平淡,或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女人客串了他们的旅途,或许他们也客串了女人的故事。
“南宫笑笑?”杨远也只是重复了一下纸上的名字,加深了片刻嘴角的笑意,带着玩味和挑衅。再后来就是操心自己家宝贝的饮食问题了。
“我们去餐车哪儿吧!买点热的来吃!”看到文熙要取他之前没吃完的便当,被杨远一下拉住。
“好吧!”文熙不大情愿的抓着挎包跟着他去了用餐车厢,里面的东西不多,菜色也很简单,看着就没什么食欲,而且还很贵。
文熙有些心疼钱,拽着杨远的袖子想出去。
杨远看了看菜色,也有些皱眉,说实话怎么看也比不上熙儿做的十分之一。可是,也不能让熙儿饿着啊!杨远没动,而是走了过去,认真的问:“师傅,你们这儿扬州炒饭多少钱一份?”
“十五!”师傅面无表情的应着,就要去开炒。
杨远忙笑问:“那我给您三十,能让我自己炒吗?我老婆吃惯了我做的饭,别的怕是会胃口不好!”
“切!耙耳朵!”男人小声嘀咕了句,鄙视的瞪了他一眼,懒懒的说,“不行!”
文熙听到了他刚刚的低语,也看到了他不屑的眼神,心中恼火,拽着杨远就想走,杨远却拉紧她的手,依然笑着追问:“一百成吗?”
“不是钱的问题!这是规定!”师傅似乎也恼了,瞪过来,声音有些发恨,“滚滚滚!不吃就过来!靠!有钱就了不起啊?指不定就一吃软饭的!长了张好看的脸就是有用,老女人揣着钱会自动找上门……”
“你他妈说什么?”文熙的脸色难看异常,瞪的眼睛狂暴的叫骂显示着她的愤怒。
“熙儿!”杨远也是气的牙疼,可是更难听的话他小时候都听过,情绪控制的自然比文熙好很多。眼角瞥到那个男人已经从厨柜后面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勺子,像是要打架一样。其他列车员和餐厅人员看到着也都冲过来,二十几个人站在男人的后面,一副要把他们两个人吃了的样子。
“他妈的,你个骚娘们刚刚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男人见人多,气势更足,勺子已经不由控制的飞了出去,杨远一个闪身,抱着文熙躲了过去。
“靠,练过的,难怪这么嚣张,兄弟们,上!”
杨远连回过头看文熙有没有吓到的时间都没有,对方二十多个人已经一窝蜂的充了过来。抱着文熙行动不便,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已经挨了别人好几下踹,文熙吓的要死,缩在杨远怀里几乎要哭出来,刚刚骂人的气势早没了。
杨远心疼她,怕自己顾不过来,她被人打到,抽空扫到身后冲到角落,把她安置在那里,顺手抓了旁边餐桌上的筷子筒就丢了过去,趁着空间窄,太多的人过不来,快速的解决了前面五个。
后面的马上又冲了过来,杨远一个连环腿,踢趴下三个,不知是那个手里竟然拿了把铁凳子,照着杨远的头就砸了过去,所幸杨远个高,没砸着头,打在了肩膀上,杨远身行顿了顿,身体有些倾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估计是真疼的狠了,脑子都有些懵,只知道一定要打败他们,反手就抓了凳子丢在一边,一拳砸在正面冲过来揍他的人的肚子上。
等他稍微清醒些,却看到文熙疯了似的抓着那个砸了他的男人的肩膀咬着,那人嚎的惨烈,拽着文熙的头发想把她甩开,文熙拧着眉忍着痛却咬的更用力。嘴角都有血渗出了,眼睛红红的,表情很吓人,弄的围在车厢口看热闹的和想要冲过来帮忙的列车员有些都不敢再往前冲了!
“太他妈不要命了!”
“疯了!疯了!”
“这些人也他妈忒狠了,二十几个打人家俩,还有个女的!”
“唉!”
“惨啊!”
“是啊!”
议论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过来拉架的。
杨远心疼的要死,那里还管得了那些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冲过去一拳打趴下了那男人,抱着文熙就只知道检查,看她疼的脸色都白了,揉着她被拽疼的头,手都在抖:“熙儿,那儿疼?还有没有哪儿受伤……”就问了这两句,身上已经挨了十几脚,他却只是抱着文熙,默默的挨着,再也不敢离开她半步。
文熙吓惨了,抱着他就只知道哭,头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杨远忍着全身的痛,一声声的哄着:“别怕!别怕!一会儿就没事了!他们打够了就没事了!熙儿,别怕……我没事!我练过啊!你忘了!熙儿……”
“啊!”文熙的惨叫在另一把凳子落下之前。
杨远没有感觉到疼,却感觉到有热热黏稠的液体滴在自己的脸上,就是那一刻,杨远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背景,模糊,虚无,只觉得自己的怀里好空,那个刚刚还在怀里的人儿,如今却躺在离他只有半米远的地方,他却只能那样远远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