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呢?”文熙问。杨远认真坚定地道:“你们先回客栈,等我们好消息!别给我添乱,乖啦!”
“不,我也要去!”文熙非去不可!
“别胡闹!”文谦直接严肃地训斥她。
杨远宠着她他不管,他可不会惯着她。
展文苦涩地在一边笑,他竟然连保护她地资格都没有了吗?
文熙片刻气红了脸,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客栈地方向走去。雪儿她们紧追着她,劝:“别生气啊熙儿,他只是太急了才会口气重了些!”
文熙似乎真生气了,什么也不说,只顾往前走。
“文熙,别生气好吗?”雪儿仍在劝,文熙仍一句话不说。
雪儿无奈,也不再说什么,转而问那女孩儿:“你家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家吧?”
“我家?”女孩儿一惊,泪水已流了出来,“我已没有家了!我家在邯郸城内,半个月前,她们杀了我全家老少二十三口,只有我和哥哥逃了出来,可她们一路追杀至此,前日……哥哥为了救我……重伤而亡!他们还不放过我……”
“这……为什么啊?”雪儿震撼了。她只是从书上看过,听小丫环讲过一些类似地事请,却没有想到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的事情,甚至更惨烈。
“家族恩怨!”女孩儿言尽于此不再多言。雪儿也是聪明之人,见她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想着先收留下她,等大家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吧!
“你叫什么名字?”雪儿温柔地问。
“采莲,杨采莲!”她小声抽泣着答。
“采莲妹妹,别再难过了!亡者已矣,你放心,刚刚那三位大哥哥都是英雄豪杰,一定会抓住那四个坏人,交给朝廷法办,为你全家上下报仇的!”
“害我全家的是他们,可请他们灭我全家的人却还是安然无恙!”采莲愤恨的表情让雪儿心惊却表示了足够的理解和同情。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哥哥临去时告诉我说无崖山下还有我们一户亲戚,只是多年未来往,不知……不知是否还在那里!”
“不妨去试试!也算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们也是去那个方向,估计可以送你前往!”雪儿如此说,心里却没底。毕竟这姑娘可怜是可怜,却不知到底出身为何,又得罪了那家而全家被害至此。
“谢谢姐姐!谢谢……”采莲感激不尽,说着就要跪下谢她们相救之恩,相送之情。
雪儿忙拉起住她下沉的身体,疼惜的说:“以后可不许这么客气了!从这一刻起,既然让我们碰上那就是有缘,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吧?”
“姐姐!”采莲甚是乖巧。
“好妹妹!”雪儿拉住她的手,温柔的笑,却在下一刻脸色大变,“啊,文熙呢?”二人这才发现文熙早已不见了身影。
想着许是已经回了客栈,二人也忙赶回去看看。可是却没有在客栈的房间里看到她人。
“这丫头,气冲冲的跑出去,不回出什么事儿吧?”雪儿有些担心。
“姐姐,咱们去找找吧!一个女孩儿深夜在外面很危险的!”采莲焦急的看着她。
雪儿也觉得不妥,忙回房留书一封,方才出门去找文熙。可她们也是初到此地,不认识路也不认识其他人,只是漫无目的的去找,犹如大海捞针,除非她自己回来。可文熙又是天生路痴,怕是迷路在哪儿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啊!
眼见天色已晚,再在外面呆着已经很危险,雪儿想着文熙估计气消了,说不定她自己已经回来了呢?这才和采莲一同回了客栈。
可天不遂人愿,她们见到的却是另一张纸条儿:你们回来莫再出去!我们天亮前会回来!
估计他们三个出去找人了。雪儿放了些心,也不敢再出去,只好劝着连日来逃命的采莲吃些东西睡下了。自己却怎么也不能放心,就这么一坐就坐了一夜,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乱透了。
话说三人抓了四大恶人回来见到她们留的字条儿,便分头去找文熙了。约定第二天黎明时分无论是否找到都应该回到客栈,另想他法。
三人文谦向东,杨远向西,展文向南分头去找。谁都知道她不可能往回家的方向跑。
展文向南走了大约五六里,仍没有见到文熙的身影,方圆一里内只有一个破庙。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他料定文熙一定在这里,如果她是向向南的方向而来的话。
他小心的向门口走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慢慢地靠近了门口,里面有火光,一个孤独的背影正背对着他面向观音而坐。那背影不是文熙又是谁!
他走到她旁边坐下,什么也没有说。
文熙侧头见是他,有瞬间的怔愣,如坠梦幻一般,但很快清醒过来。
起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并不想搭理他。
展文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他很享受这样有她的陪着安静坐着的时刻,至少,只有在她这里,他的心才有可能是平静的!这样的时光,多一刻都是赚的,他很珍惜。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有人打破沉默。
其实文熙什么都没想,她只是在今夜这个时候见到这个人有些莫名的惊慌。她不知道要如何排遣自己此刻的情绪,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你打算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天亮吗?”终于,还是展文先开口。虽然想这样一直安静的陪着她,却不得不顾及她单薄的身体。
有人先开口,那种安静的让她不安的分子得到了合理的控制,文熙笑着,反问:“你认为呢?”
展文无奈,又有些想要劝她几句的冲动:“所有人都在找你,回去吧!”
“你在责怪我任性?”文熙的脸色不是很好,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
“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展文慌忙解释。
“不必客气!都在找我吗?那实在抱歉啊!我的任性让你们为难了吧?对不起啊,我现在要回去了!你走不走?”文熙起身走出门去,向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认真的走着。
展文怕她出事儿,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
这时他才发现文熙的右脚似乎走些不大对劲儿,走起路来十分吃力的样子。他赶上她,借着月光看到了她努力忍受痛苦的表情,不由心疼的拉住她问:“脚怎么了?”
文熙甩开他,说:“没什么,死不了!”
“你用这么固执吗?从小到大都这样!”展文的声音有些大。
文熙正在生气,自然不会跟他说什么好听的:“从小到大?你又知道什么?你才跟我见过几次面?你很了解我吗?”
“坐下!受伤了还话这么多!”展文把她按在地下坐好,抬起她的右脚,脱了鞋来看。这才知道她的袜子早已湿透。是血染的。心头不禁一颤,他小心的把袜子从她的脚上揭下来。
之所以说揭,是因为时间长了,已经袜子粘在了脚上脱不下来。在脚心三寸处有一道小拇指大小的伤口,已经结疖。
他不时抬头看她,却只看见她皱着眉头,忍不住轻声说:“痛的话就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