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原本该是霸州城内最宁谧的一夜。人们白日里斗草、赛龙舟,到了夜晚还逛游夜市、燃放纸船,都是疲惫了,所以归去后自然该做个好梦。
可是霸州的美梦却被猝不及防地撕碎!
知州于清风在梦中便被外头紧急的禀报声惊醒,“大人醒醒,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于清风忙推开身侧的湉娘,披衣起身。也多亏今夜湉娘在他身边,因为湉娘一直放心不下清笛,于是这一夜唠叨了许久,否则一旦睡梦入深,恐怕一惊之下脑子已是乱了。
“发生何事?”于清风披上长褛,便一把扯下挂在帐钩上的佩剑,奔出门外。
抬头一看,于清风便是大惊——只见霸州的夜空,已经被火光映得通红!
“禀大人,城内莫名火起,此时城内已然大乱!有人趁火打劫,有人借势纵火!”
于清风长眉一拧,“火从哪里起的?”
“是从城内诸家大户燃起。渐至漫延向周边民居,已成不控之势!”
“城内诸大户?”于清风只觉一道冷汗直冲脊梁沟。城内诸大户家中还各自有家丁,防范相当严密,可是却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放起火来,而且是同时多家大户一同起火——便证明这些放火的人定非等闲!
他们能将各府家丁视若无物,他们更能统一按照时间安排一同点火,那么就证明,这些火根本就不是偶然走水,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统一安排!
一座城,有时候并不怕外头有人围城,最最怕的是乱从内起,那才是城破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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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何事!”凌霄山下,顺风客栈。丁正松等一众人也都起身,惊望城内烧红了天的大火!
而凌霄山北,便是契丹地界。此时只听得契丹人人喊马嘶,攻声震天!
霸州依仗凌霄山与黑水河,北边与契丹对峙已经多年。契丹人擅长草原纵马,却不适应山地作战,更不熟悉水战,所以这么多年契丹虽也屡次试图南下攻占霸州,却也每每无功而返。
只除了,三年前那一回——整个北线的防务当年都是袁承道坐镇,作为北线重镇的霸州,防线更是袁承道亲手打造,所以契丹一直不得便宜。那一年便使了奸计,勾结朝中主和派,构陷袁承道拥兵自重,终令朝廷自下杀手,斩杀了袁承道……
袁承道之死,令北线兵将心寒;霸州守卫原本都是袁承道手下亲兵,于是军心大乱——契丹借机南下,攻入霸州城,屠杀三日!
幸亏当时驻防霸州以南的杨绍泽带兵赶到,再加上霸州城内百姓誓死不降胡虏,所以契丹人劫掠了大量金银后只得退兵北归。随后这几年,因杨绍泽带兵有方,麾下的袁家军旧部也誓死抵抗,所以契丹再没能跨过凌霄山、黑水河而来。
可是今日,怎地他们卷土重来!
更让丁正松等人皆感大惊的是,契丹人竟然特地拣选端午之夜攻来,就是想趁着城中百姓欢庆之余疲惫正酣……足见,这回指挥进攻的人,何等了解南朝,何等有心机!
“丁统领,我们此时该怎么办?”那店小二林星等人都问。
丁正松握紧拳头,“虽说这是宋家的天下,与我等无关;可是毕竟都是汉人,我等岂能坐视契丹胡虏涂炭华夏!况且,若公子在,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这样决断!”
丁正松奔出门外,望向夜色里黑压压站满了山麓的无名人士,高挥手臂,“听我号令,冲入城中,协助守城官兵抵抗外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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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大乱,却又如何比得过暗黑的房间内、床笫之间的搏斗!
“放开我,契丹的畜生!”清笛身上衫裙已被耶律玄舜撕破,一条条挂在身上,早已凌乱得掩不住胴.体!
耶律玄舜就像狩猎的豺狼,并不急着扑上去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他只是跪在凌乱的被褥间,给了空隙让清笛逃跑和抵抗。然后他一点点化去清笛所有抵抗的手段与勇气,一点点将清笛逼上绝望的境地!
他很耐心,他要等着她被自己的绝望和恐惧战胜,然后在他面前失去所有的自尊,放弃所有的抵抗!
他要的,不光是身.体的征服,而是要彻彻底底的完胜!
驯服这样女子的心,比驯服她的身子,更有愉悦!
清笛身上没有半点功夫,根本就抵抗不了这狼一般的男子。喘息急促,身子已经在几番厮打里软得颤抖下来……清笛再向后,脊背已经抵住床栏,再无退路。而身前,所有逃亡的线路早已被耶律玄舜封死,她若向前,便只能跌进他怀中!
清笛反倒放松下来,带了丝绝望地笑起来,“畜生,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我本是青楼女,这身子原本不值得什么;不是被你破了,也总会是被旁的男人。坦白说,遇着你这位契丹嫡皇子,还算我占了便宜——可是你竟然抢的是张阁老的!”
“张阁老乃是我朝中的主和派首领,说白了根本是你们契丹的一条狗——你身为主子,竟然抢自己走狗嘴里的骨头,可见你是个什么样儿的主子,你手下的人怎么可能为你卖命!”
“一条狗就是一条狗。我只拿他当狗,我从没当他是人,所以我又何必在意他的感受!”耶律玄舜再逼向前,伸手一把捏住清笛的下颌,“你却不同。你生就羔羊之姿,却敢对我破口大骂——清笛,我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被人骂做畜生!”
“如此冒犯二皇子,那你倒是使出皇子之威来,杀了我呀!”清笛妖娆而笑,迎着耶律玄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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