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遇见横波了?她来院子里寻你,老身便告知她说你往清笛那边去了,她便迎出去。”静箫回了自己院子,她的跟随婆婆张大娘说。
“见了。”静箫意兴阑珊。
张大娘从前也是院子里的姑娘,后来从良,给人当妾。结果福薄,男人死了,她又被男人正妻给卖回院子里来。从此灰了心,只守着静箫,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静箫身上。
张大娘多年做小,习惯察言观色,见静箫提到横波只是恹恹的,便没再追问。
“倒是清笛可大好了?”张大娘转问清笛。
这一批笛箫笙笳四个清倌儿都是顶尖儿的,谁都看得出来是下一代的四大红牌。可是四个人当中谁又是行首,旁人可都等着看呢。
湉娘对清笛最严厉,可是懂门道的人却也都明白,惟其严厉才越证明湉娘心里最看重的是谁。因此上,张大娘未免在心里也防着清笛。
“看样子没大碍了。”静箫摆着手里的帕子,“倒是不明白她为何摆个契丹小子在房里,还宁肯挨了二十板子,何苦?”
张大娘眼珠一转,“静箫啊,这就是清笛的聪明之处了!往大里说,咱们这霸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被契丹攻破了,她守着个契丹小子,这就是一重靠山!”
静箫眉梢也是一跳!
“往小里说,你们四个如今学艺都到了最后的阶段。你的唇艺、枕艺都只能凭着想象去完成;她却守个现成的小子在房里,什么都拿那鲜活的小子当尝试,她什么能学得不比你们快?”
“大娘的意思是,清笛使小绊子?”静箫面色越发难看。
“那丫头别看表面清淡,实则她野心大着!她自己都攀上张阁老那根高枝儿了,**之日,就是人家飞上枝头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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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怎么此时才回?”横波的丫头巧儿遥遥看见横波回来,赶紧迎出来,“安公子抿了口茶,见姑娘没回来,就走了!”
“他去哪儿了?”横波一听就急了,“凤熙这么久没来,来了竟不等我!”
巧儿咬了咬唇,“婢子也是担心,便坠着安公子出来。婢子看见公子他朝、朝……”
“说!”横波咬牙。
“……公子他往清笛那边去了!”
横波闭上眼睛,“如此说来,他今儿进院子根本不是来看我的,他是来探清笛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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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子,您这是……”门外传来郭婆婆惊愕的语声,清笛也是一愣。
小六忙想从榻上滚下来。为了方便郎中诊脉,清笛这才特准他躺在她榻上。
“没事儿,躺着你的。”清笛起身,将最靠近卧榻的幔帐放下,遮住内里,这才迎出去。
“安公子,走错门儿了吧?”清笛甜软笑着,嗓音里却透着疏离,“横波姐姐的院子离我这可远。”
“清笛,你个小没良心!”安凤熙的嗓音透过鲛绡纱帐,落进小六的耳朵。
小六用力睁大眼睛,影影绰绰只看见个白衣的公子。身如玉树、姿态风流,弯了腰站在清笛面前,十足的着意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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