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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我是天帝四子归元的长子,东离。

这名字是爹爹和娘亲在我千岁之时送我的成人礼。那几日,娘亲因为爹爹纠缠让她生个妹妹给我玩玩,心情有些不爽快,离家出走走到东海,来了灵感,回来便欢快的赐了我这名字,还说什么西若东离的典故,我痛哭流涕若干天未果。

终究,娘亲的肚子争气,给我添了个十分粉嫩的妹妹,爹爹喜悦的唤她西若,天帝爷爷也笑得合不拢嘴,我觉得很失落,为什么妹妹生下来,不但有凤凰绕着紫微界飞个没完,甚至,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瞧瞧我,娘亲虽然给了新名字,却是难听得要死,东离,东离,一听就不吉利,还不如小川川朗朗上口。

事后,瑶敏姨娘说,这些事情的因由都源于,我那脑子不大灵光的娘亲因气愤我爹爹缩头缩脑不露面,没有听真切,再问时便图了省事,喊我一声小川川。

刚刚改名唤作东离之时,九重天上的这帮老神仙,叫一声东离又叫一声小川川,捋着胡子大笑离开,我心里憋闷,趁着朦胧月色在笑话我的老神仙脸上画上小乌龟,也顾着他们吃喝谈笑碍事,一剪刀剪下大把胡子让他们看上去年轻个几百岁。

但,这依然没有改变我被取笑的事实。

在两千岁那年,我终于明白男儿当自强的道理,在我妹跟屁虫般期待的眼神中,我收拾起了行囊,对他说:“西若,你哥我叫东离,我受不了你天天喊我川哥,我这行为叫离家出走,娘亲回来,你告诉她便是。”

我雄心壮志的背上包,一路波动云海,却没有同往日一般窝去灵山。

灵山是娘亲的娘家,比古伯伯和大鹏鸟伯伯陪我玩耍几天倒是欢快,但过不得几日就会见我爹爹含笑出现在我眼前,也不顾自己是天帝四子要有些文雅的做派,拎着我的脖领儿,一路回了九重天,踢开门板就见我那娘亲对镜贴花黄,爹爹还端着取笑我的心说:“这混球就不能换个地界儿躲躲,到了灵山一逮一个准儿。”

此番再次离家,我总不能让爹爹笑我没创意。

我溜达到了满山葱翠的九连山。

我立在九连山前,看长得杂乱无章的叠翠,心情大好。

寻了个棚屋,修葺完好,便在这里扎了根儿。

头些年,沉浸在离家出走的无尽快感之中,日子过的飞快,转脸儿唏嘘的胡茬儿就爬满了脸,终究时间流水洗刷,把我从青涩的川哥变成了风度翩翩的东离。

我不知爹娘在九重天上如何歌舞升平,我知道的只是,人烟罕迹的九连山上便只剩下我东离哥孤单的声声叹息,常年不言语让我怀疑自己丧失了再说话的能力,日子也就过得缓慢起来。

我在漫漫长夜里咒骂我那无良的爹娘,许是他们二人在紫微界里喷嚏连连,终于在我过到三万多岁的时候良心发现,差着大鹏鸟伯伯大膀子扑腾扑腾的来了九连山。

我喜悦非常,连外衣都顾不上披,便要跟着他回九重天。

谁知,大鹏鸟伯伯带来一个让我万分愤懑的消息。原来,我那妹订婚宴,爹娘想来想去若是为人兄长的我缺了席总归是缺了体面,否则还要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听了这话,我赌气的用我万年修炼的法力劈了几个小山头,大鹏鸟伯伯赞我经年静修颇有成果,又上看下看夸我腰板直,眉目有神像我那痴情动天地的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便心中有气,想来若不是我从前五百年精心伺候娘亲,保不齐爹爹再寻得她,早饿得没了元气,他倒不顾念我为子孝的情分,几万年的也不说来山头照看照看我。

我憋着气的说:“大鹏鸟伯伯您老请回吧,就说订婚宴,我多年不在九重天混迹,缺我少我,不碍事。”

本当大鹏鸟要替我叨咕叨咕爹娘无良,谁知他那眉角挑挑,从怀里掏出个绢布,嘴角的干纹笑得丝丝明晰:“我就说嘛,到底姜是老的辣,忘川就知道你这小子不能去,看看,你娘说给你寻了个好营生。”

我打开这绢布,里边寥寥数字:“我儿,多日不见,偶尔想念。九连山山头清静,适养花,紫微界花草俗不养眼,送一花神,精心伺候花草,改日山花烂漫时,爹娘便去探望你。”

我揉扯绢布成团,攥在手心,还没等再拿些树木撒气,就听得大鹏鸟趴在我耳际与我说:“这花神……我听你娘说,这里……”大鹏鸟点点我太阳穴,“有些不大灵光……”

我四顾看看,却没见什么花神的影儿。

大鹏鸟与我说了个大概,原来花神还需等着这花季过了才来,我妹的订婚宴这也是天帝家的喜事,自然操办得要奢侈些,四方五帝该来的就得来,该赏花的也要赏花,该吃酒的也要吃酒,推杯换盏的事情多少还是要干些。至于我那未谋面的妹夫,说来也沾亲带故,青丘家的一个表弟,眉眼周整,又是门当户对的,亲事自然水到渠成。

我倒是有些好奇,那花神破烂情事是哪桩?大鹏鸟听我问他,也挠头,最后无法便只跟我说:“这事回去我再好好的扒一扒,你先收拾好地界儿……”

三万年弹指一挥间,连当年跟在我屁股后头流着鼻涕的我妹都订了亲。

我东离哥却还是形单影只,连历劫都不曾。

再怎么说,我也是天帝引以为傲的天孙,总要混个上神来当一当。

其实,想历着滚滚天雷是假,想念爹娘和我妹倒是真。

我偷偷的晃悠回紫微界,袖子里装着送我妹的贺礼。

夜半微凉,娘亲栽歪在躺椅中赏月,爹爹旁边作画,我眼窝子有些热,可到底是三万多岁的男人,没跟小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丢人。

那院里的摆设和从前也没什么不同,娘亲也还素颜貌美如花,爹爹眼角浅密细纹,我从树后钻出来,那俩人头没抬,眼没睁,我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弄出些声响,爹爹先抬了眉目,见是我,好像是意料中的般,也未有什么惊喜,轻轻把笔放在砚台上,低低的说了声:“回来了?!”

我嗯了声,娘亲听到声响懒懒的抬起眼皮,见是我,不过是在椅子里转了转身,也没过来抱住我上下其手的,嘴上倒还埋怨我:“你还知道回来?”

我嘴角抽动,半天没接上什么话。

到底空白的年月有些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和爹爹说什么,我少时他可以拎着我的脖领儿照着我的屁股给我几下,如今,我的身挺如他一般,甚至还高出些许。

成年男子,眼神交流就足以。

我没接话,爹爹握着酒杯回转了几下,扭头问我:“你娘前些日子还叨念要给你定门亲事……”

我连连摆手,娘亲就趁着我推让的功夫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捧着把蜜饯话虽是对着爹爹说却是风凉我的:“小川川啊,小时候就常干沾花惹草的勾当,怎么大了,倒矜持了?”

我听着娘亲喊我小川川,鸡皮疙瘩抖落满地,还是爹爹明眼,浅笑着过去扶她,嘴里说着:“你倒是忘了他为何离家出走来的?以后叫东离,东离……”

娘亲翻了个白眼,在我旁边坐下,手指磕着桌面:“再怎么大名,还不都是我生出来的娃?这也没有外人,是不是小川川?”

我嘴角又抽动,低声咳嗽了声:“小川川肯定担当不了了,娘亲要是愿意叫,就叫老川川……好是不好?”

这回抽动的是娘亲。

爹娘恩爱如常,妹订亲也算是大事一桩,我送了九连山长的几块破石头,妹很是欢喜,搂着我拳脚捶打。

但我未曾想到的是,妹会逃婚而去。

九重天乱成一锅粥,我才知,妹中意的是北海家的那个小龙,文康。

天帝爷爷真心为不靠谱的我妹上了很大的火,良心毕竟还在,天帝爷爷没少疼我,我少不得又转悠过去请个安,本打算请了安就回九连山,可外公也在,这历劫的事情便又提上了日程。

在九连山之时,爹娘虽少了顾看,红尘男女又没什么牵扯,倒是偏得了一身的法术。

天雷滚滚,也不过是飞升中的劫。

我喝了杯茶,问清历劫的地方,便抖露衣上浅浅的灰,抬步去了。

历劫之处,离我小时常晃悠的诛仙台不远,夜色浓烈,掌管历劫的神君,我仔细想想,倒是从没去他的殿上玩耍,送了名简,他上下打量打量我,半天才说:“东离?”

我点点头,常年在九连山孤挑挑的度日,倒不如少时那般爱说爱笑爱套近乎,神君狐疑的看我:“四殿下家的?”

我又点点头。

当日不巧,并不是我一个历劫。

叫不出名字的一个女子,抬头看看天雷要来的方向,裹着身子瑟缩发抖。

天雷滚过的地方飞砂走石,那女子抱着头东跑西跑,我却不懂得这历劫的规矩,还当可以伸伸手助她一助,未曾想倒是我疾步过去历了她本该历的天雷,她扭头看我,那眼神中竟然有丝丝的埋怨。

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神君浑厚的声音便响在穹顶中,“唉,你这是图什么?没过大劫倒搭了修为……”

她跪拜在神君膝下,我侧目能看见她紧咬着的双唇,和眼中浅浅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她的裙摆上。

她没说话,神君无奈的摇摇头,我心内有些愧疚。

多半,我这半路伸手相助伸出了差池。

我隐约听得神君说了句:“再回去重修吧。”

重修,我心里掂量掂量这两个字的分量。我生来仙胎,位列仙班,虽未曾历劫,仙籍簿上到底还有我的名字,便没有重修这一说,多半都是凡间修仙之人,历经多少世的轮回,才勉强过小劫,中劫,再历这天雷的火劫。

我顾念这事,有些分神,第三十道天雷下来之时,一个不注意,刺了目。

未曾想,历场劫竟然好心害得一个姑娘重修,又毁了从日里我常引以为傲的眼睛。

爹爹接了神君的信儿来接我之时,我站在瑟瑟的冷风中,只觉得眼睛酸涩,爹爹朦胧了的面容隐隐约约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却看得不清楚。

大抵,这眼睛一时半会儿不能好了。

爹爹带我回了紫微界,我躺在床上,眼睛蒙着白凌子,娘亲却还取笑我:“这样看,我儿也俊俏俊俏……”我没等答话,就听她与爹爹说,“不过,眼睛伤成这样,八成素光妹子家的也看不上他……”

爹爹低声笑,“好了,别操这心了,东离年岁还浅,这亲事,你倒是慌个什么?”

娘亲清脆的声音连珠串:“西若逃婚也就算了,就料到她不能消停的听安排,可老大还在家窝着,还当从前人见人爱的小川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

我听这话,低声咳嗽了几声,此刻真盼着自己耳朵也历劫震聋了,省的听娘亲不着边际的话。

我躺了不过半日,便怕娘亲在我耳根子底下嘀咕,又偷偷的溜出去,打算回我那呆得习惯了九连山。

眼力虽然略有不济,好在法术还算精深,绕过瑶池,原本是打算上三十三天老白白那再偷几粒药丸子,却听得神君的声音,好像在和谁说话:“喝下瑶池水,便是没了仙籍,再不能位列仙班,自然你和司禄星君的那段也就完了……”

敢情,这是九重天徇私的买卖,我也无意听,就要绕过去,便声声被后边的话震得停住了脚步,我听得一个女子幽幽转转的声音:“我不会喝的……”

这话,倒让我心有点点不妥帖的地方,我循着眼中能见微弱光亮看到的却是她直挺挺的背影。

我心莫名的一颤,她说:“神君,我只求安安生生过轮回,那些事情……就那样吧……”

她转过身来,我瞧不清了她的眉眼,但瞧着那身姿却是……昨日历劫之时,我见到的她。

若不是我昨日空白生来的好心,保不齐她便顺顺利利飞升。

我挺直腰身站在原地,正在踌躇要怎么和她打个招呼,就见神君过来施礼,浅声问道:“眼睛可见好了?”

我挥挥手,应道:“不碍事。”

那女子微微抬起头来,看着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手微微抬起,道道白光刺得我侧过头去,她浅声说:“如今我留着这双眼睛也没有用。”

话声落,我刚心生不好的预感,便听到她的一声强忍的闷哼,接着便是一双冰冷的摊开着的手推至我面前,神君应是万分惊讶的说道:“这是……”

“轮回路上带着这双眼睛看什么呢?”她又是苦笑了一声,已扯过我的手,将热乎乎的东西放在我的掌心,神君过去去扶她,我也无暇多想,捏了诀尾随在神君和她身后,天界之上有条可以轮回的路,我看到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衣角连丁点的仙气都没有沾。

手上的那双眼睛热烈得掌心火辣。

神君说:“可怜这么好的根骨。”回过身时,他祭出了法术,将她那双眼睛轻巧的安在我的眼眶上,我能见九重天上道道祥云肆意游走,掌心上却是一片血红。

“她投生往何处?”我将血淋淋的左手背在身后,神君回身看看已然闭了的轮回之门,叹息了一声说道,“这倒是要往司命星君的殿上去查查了。”

我哦了一声,转身欲走时才想起问他关于司禄星君的事情,神君沉思许久,略为难心的说道:“司禄星君在历劫之时与她曾有救命之恩,这百世回转她来九重天报恩……但是,司禄星君,”他又沉吟着说道,“潜心研究星局,似乎并没有这个心思。”

我点了点头,司禄星君我从前在千岁上下时,倒经常去他的院子去下棋,说来也算熟络,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给他传个信儿,就又听神君感叹道:“她之前执掌百花,如今她上了轮回的路,还不知下界花神要提点的是她们殿中的哪位,这回看来九重天上的桃花要多日衰败了。”说完他便退下身子,我在原地想了有许久。

前些日子,大鹏鸟伯伯有说,娘亲让我顾看个花神,说的是脑子有些不大灵光。

难道说的便是她?

我转道去了司命星君的殿,他在多番问候我这些年来过得可还好,又八卦了下我妹逃婚的事情之后,才问我,此番来是为何。

我借故说天帝最近身子骨不大妥帖,又提及九重天上百花开得没有生气,司命星君便十分上道的说起:“花神业已投胎,近些日子百花确实是不会有成色,”而后他又说道,“说来这花神的命也着实可怜,历经百世修至今日,却不想是这个结局,这便也不算惨,”我喝了口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之前她为人,百世才轮转成个桃花妖儿,山中修炼过万年修炼转世又过了三万年才当了几日花神,这下可好,转生为草木,却是十分无情的角色,天道不公啊……”

我附和着点头,还敷衍的说道:“倒是有些亏待了她。”

司命星君探过头来,说道:“不过……她倒也逢了个好机缘……,搞不好因她百世行得都是善事,会投生个草木族的头儿也说不定。”

他话说完,我觉得很是安慰。

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略略的松了些,还能哼着曲的回紫微殿,娘亲正在靠着门廊为我那离家出走的妹子操心,见我回来,她紧着眉头的说:“你说,西若这个丫头胆子也忒大了,走了这么多日也不说捎个信儿回来。”

我轻笑着,“你和爹那是没有搞清楚状况,西若既然不想嫁,你们何必勉强?”

娘亲白了我一眼,叹声说道:“还不是她死活不承认喜欢文康来着?你爹和我这不也是激将法么?”

“哦?”这却是在我意料之外,我笑了笑说道,“原来……你们这都是计划好的,”娘娘撇撇嘴,没有应我这个茬儿,倒是问我:“你这回就在殿里安生住下,就是多大的气,赌个几万年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笑着说:“你倒是忘了,你不是之前说让我照顾个花神么?”

娘亲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才说道:“倒是忘了这事儿,唉,说来说来,这是个旧人的人情,不过……西若刚刚走,你还是留着几日吧,而且在九重天的下界,估摸着要是投胎也不会赶在这时候,就是这时候投了,胳膊腿的没长开,也没什么人会闲的去那搅合。”

她又看看我,打量了半天问道:“九连山下,没有女仙么?”

我仔细想想,九连山地脉广阔,我素来呆得便是一座荒芜的山头,每年最怕的是这一双没有良心的爹娘来九连山来寻我,倒是没怎么出去逛游,自然也未曾邂逅什么女仙。

当我这样与娘亲说后,娘亲张大了嘴的狐疑的说:“你该不会,该不会是……”

我略略有些皱眉,娘亲才又一惊一乍的说道:“不会是喜欢男仙吧?我可告诉你,你这样,你爹铁定会打折你的腿。”

我觉得,这么多年不见我娘,她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后来,不知是不是娘亲散播的谣言,我偶尔出紫微殿看个景儿,便会见诸多神仙背着我曲曲喳喳,我很狐疑的时候,后山锦绣姨娘的儿子明苏与我交情尚好的想了个法儿,说是让我赶紧趁着我娘亲出游灵山,让我找地方避避风头。

我想着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回九连山看看,顺便探一探当日的那个花神是否如愿投胎。

我尚能记得她投胎的时辰,掐算时日,我窝在九重天上也有个十多日,九重天下界也当是年岁如流水,少说也要有个十几年开外。

明苏本要跟我一同前往,但是因他妹妹明月探知西若在女几山落脚,他便撒丫子的去了,临走时还跟我说:“你别成天端着个冰块脸,时光大好,男欢女爱的你也别太不放在心上。”

我浅笑应他:“我这不是听娘亲的话,安心的当个断袖么。”

明苏刚踏上祥云的步子落下来,回身四下看看才与我说道:“我可跟你说,断袖这个事情是个技术活儿,”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挤眉弄眼的跟我说道:“你瞧着咱们这九重天上谁像天然呆的受?”

我皱皱眉,不晓得他说的天然呆是个什么意思,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以你这副身板儿加上你的冰块脸儿,自然是个别扭攻了。”说完便笑得放肆的扬长而去。

我以为,天然呆的当与我十分相配。

上了云头往九连山而去,我还在低眉沉思,当日那个花神投胎,瞧着那个神情,是个冷傲的主儿,估摸转生也大约是这个脾气,这么一想竟然心中有点点的失落。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微微失落的感觉便被叫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