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童宰相还是克守君臣礼节,作揖弯腰道:“不知皇上留臣有何要事?”
“外公,听母后说我已是大半年未醒,今天忙着处理这大半年堆积下来的国事才有种朕真睡了大半年的感觉。母后既在朕如此忙之际召唤,外公难道对母后召见朕之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不如一同前往吧?!”东翎夜故意笑得贼贼道。
童宰相却摇了摇头,道:“皇上大病初愈,微臣不敢多加叨扰。太后想必定是有要事召唤皇上,待皇上身子健朗后,臣再作相陪。”
“既然外公不愿,那朕也不多挽留。来人,护送宰相回府!”东翎夜点了点头道。
“诺!”门外传来应声。童宰相拜别皇上,离去。
安宁宫。
灯火辉煌,宫人络绎不绝。
花云舞没想到和玉飞蝶到安宁宫一趟,就一直被太后紧锁在身边,换装梳头,直至完毕竟然用了整整一天。
“禀太后,花皇后妆容毕。”大宫女领着一干宫女福身回话。
花云舞端坐镜前,一动不动。她想通了点: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爱怎么折腾就由他们怎么折腾,待过了二日给皇帝解完毒咒后,她定要逃离这皇宫。
童太后见花云舞依然端坐,便走近了她。
“一寸相思一寸愁,相思让人白了头。三千白发为谁留?对镜梳发怜自罗。”童太后腰微腰,与镜中的花云舞相对视,喃喃道。
她想起了她年轻的时候,想起了刚入皇宫的时候。
本以为后宫无妃便尽得皇帝专宠,却不料心思算尽名义上是嫁给了皇帝,实际上守着那红墙绿瓦,白壁青檐误了年华。
不得丈夫疼爱的女人可悲又可怜,女人的一生没有过爱情是多么的寂寞空虚,一个人的时候,连个念想都没有。
若时光倒流,她是否还会选择这条路?
皇后的光环很诱人,诱人犯了不少不该犯的错事,做了不该做的坏事。
这谋来的后位二十年,没有一日真正开怀过……
镜中佳人绝色天成,何须粉妆黛抹?在完美的五官与肤色面前,所有的脂粉多一分便赤,少一分不妥,暗然失色。
只是那乌丝若成了华发……
“啊?”花云舞回过神,没听清太后说的是什么。
“傻丫头!”童太后笑道,收妥思绪,便是一副慈爱的面容。
端详了一阵,起身喝斥宫女道:“为什么不给花皇后上妆?”
“太后,臣觉得如此这般便好!何况,臣自五岁起便没再着过女装,眼下多有别扭,请太后就给点时间,让臣有个适应的过程。”花云舞马上起身道。
“如此这般也好,水灵动人。”童太后见是花云舞自己的意思,想来也该理解接纳,便微笑道。
正在这时,安录高声道:“皇上驾到!”
一干宫人齐刷刷全跪地上。
童太后牵着花云舞的手,一步步迎上去。
东翎夜还未踏入殿内,便远远传来他的问声:“母后,宣朕何事?”
待他一步踏入,眼神顿时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