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逸和傅劭南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嘴角一抹嘲讽若隐若现。
“七妹,快过来!”而诸葛荣轩夫妻神色却骤然一变,想要拉过诸葛心妍,却被独孤瀚阻止:“心儿已是本王的人,你们得尊称她一声平妃!”
“七妹?这是真的吗?你,你和瀚王……你们……”
看到诸葛荣轩夫妻那难以置信的震惊模样,诸葛心妍强行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轻轻点了点头,而后转眼看着雪兰,语气中有着一丝隐忍的酸楚和怯意:“六姐,我……”
“本王纳了心儿为平妃,王妃,你该不会要反对吧?”
直直地盯着面色沉静如水的雪兰,独孤瀚唇畔浮现出一丝浅笑,黑眸流转之中隐约有着几许森冷入心的戾气。
徐徐停下手中筷子,雪兰微抬双眸看着独孤瀚,神情中只有一份淡淡的漠然:“王爷已经决定的事,又何必征询雪兰的意见?”
然后微微侧目,瞧见诸葛心妍眼底隐忍的悲戚和决绝,雪兰不咸不淡的语气如同屋外的深秋,怜惜,无奈,淡泊,犀利,一字一字深深烙在她心底:“诸葛心妍,你自己珍重!”
据悉皇帝至今对她还未死心,而她却与独孤瀚有了夫妻之实,只怕从今日起,她就要卷进漩涡之中身不由己了,若真弄得父子反目成仇,这千古的罪名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凭她单纯的心性,又岂是那些人的对手?
只怕到最后……
“六姐。”闻言,诸葛心妍心中渐渐涌出丝丝的迷惘,她突然不知道只觉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可事已至此,她,还能回头吗?
一行清泪悄然划过诸葛心妍微微泛白的脸庞,想要扑进六姐的怀中寻求温暖和勇气,却被独孤瀚强行拉着坐在他身旁:“心儿,多吃点,争取早日为王府添个子嗣。”
听罢,诸葛心妍神情一怔,须臾,借着执筷之际,飞速抹去脸上的泪水,转首对独孤瀚柔柔一笑,透着几分风情万种:“臣妾遵命。”随即埋首艰难咽下他不停夹来的菜肴,心,苦涩蔓延。
看着含羞垂首,道不尽娇羞,说不尽温柔的诸葛心妍,诸葛荣轩夫妻面容呆滞,心中五味杂陈。
千辛万苦将七妹带到江南,以为躲过了皇帝,谁知,这一趟兴安城之行却落得姐妹俩同伺一夫的境遇,真是躲得了狼却避不了虎!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让她嫁给独孤瀚得了,又何必多此一举白白赔上了六妹一生的幸福?
若是爹娘知道了,该是怎样的痛心疾首?而他们又如何向爹娘交代?
看来,得尽快将此事通知二姐,让她早做打算,否则……
而独孤瀚一面故作温柔体贴地照顾着诸葛心妍吃着早饭,一面观察着雪兰,见她微染血色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淡然平静,黑眸中静谧如寒潭深水,看不出丝毫的情感波动,不喜不怨,不争不抢,只觉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心头逐渐浮出莫名的愠怒和失望。
究竟自己哪一点不如那个莫千浔,为何她跟他在一起时就有说有笑,面对自己却冷颜漠语?
诸葛雪兰,你是本王的女人,即便本王死了,也绝不会让你们双宿双栖!
一顿饭,就在几人各怀心思中悄然过去。
早饭之后,独孤瀚假意叮嘱雪兰好生休息,就亲昵拥着面带娇羞,却眸光闪烁的诸葛心妍离去。
诸葛荣轩夫妻看着轻靠在软榻上,面色漠然的雪兰,强行咽下满腹的千言万语,悻然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即将此事飞鸽传书京城的诸葛雅婷。
微眯着双眼,雪兰聆心感受着秋日暖阳的普照,呼吸着院中随风传来的阵阵花草芬芳,轻启双唇淡淡道:“身份有别,你们走吧。”
深深凝视了雪兰片刻,独孤逸和傅劭南心中蔓延起丝丝缕缕的心疼和愤怒,而后相继离开了房间。
他们密查了许久,种种迹象都表明上官府灭门之事与皇宫中那位身份显赫的人有关,看来,他们有必要……
经过茹兰和香菱的精心照顾,还有音儿的笑语陪伴,五天之后,雪兰的身体已然大好,又闻外公外婆的陵墓也建好了,在拜祭了他们之后,雪兰等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此时正在边关与云景城激战的莫千浔,看到炫命属下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得知他的小雪已经苏醒,始终悬着的心这才安然落了下来。
虽然才分开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却觉得好像已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他时刻想念着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融入了他的骨血里,再难抹去。
随后看到雪兰书写的三十六计兵法,莫千浔双眸深邃如海,心中顿时激起了惊涛骇浪。
如此精妙绝伦的兵法,若是落在歹人手中,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听到奉命找寻无魂散解药,刚刚赶来的烨回报说,此毒乃云景城亲自研制的,莫千浔邪美的脸上渐渐布满寒冰,浑身暴射出凌厉的光芒和浓厚的杀意,随即召集将领们商讨作战方案。
却不知,因为炫一时的不忍,并未告知他雪兰中了情蛊一事,以致错失了拿到云景城鲜血配置解药的最佳时期,也令他后来痛不欲生。
而云景城接到暗卫的飞鸽传书,知晓魑已被对方杀害,尸首就挂在城楼上,整张脸霎时阴沉了下来,犹如腊月飞雪的天气寒冷似冰,幽暗深邃的双眸散发着阴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