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瑶侧妃捧着茶盏的手几不可见地顿了顿,那清秀娴雅的脸上始终带着浅笑,让人看不透。
而雪兰倒是听出了玉侧妃的弦外之音,看来她还挺爱这个孩子的,只可惜,空有一副美貌,却心机不足,城府不深,否则也不会因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轻易花容色变。
要知道,不想这个孩子存在的,可大有人在!
敛起所有心思,清眸直视着玉侧妃,雪兰的脸色也乍然变得冷若冰霜:“怎么?玉侧妃邀请本妃留下,就是为了说这个?莫非,玉侧妃是指本妃想要害你的孩子不成?”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王妃误会了。”听罢雪兰的话,玉侧妃陡然心惊,急忙解释道。
没有真凭实据,自己也仅仅只是怀疑她们两个而已。
而刚才自己也只是一时心急,想表明自己誓死都要护住这个孩子的心情罢了,但雪兰这一讲,很明显是说自己在挑衅了!
如今她深受太后宠爱,又有先祖金牌在手,如没有确切的证据,谁也奈何不了她!
再说,万一不是她,自己岂不弄巧成拙?
但雪兰却直直盯着玉侧妃那精致美艳的容颜,似笑非笑道:“哦,敢情是本妃刚才听错呢?”
雪兰的话音刚落,玉侧妃霎时变了脸色,而后自恃身怀皇族子嗣,量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不由嚣张道:“王妃故意要这样讲,臣妾也没有办法。只是王妃身为王府正妃,如今有人要谋害臣妾肚子里的皇族子嗣,难道王妃就听之任之吗?”
“那依玉侧妃的意思,是要本妃彻查到底呢?”挑眉看着脸色阴冷的玉侧妃,雪兰玩转着手中茶盏,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玉侧妃冷哼一声:“那是当然!胆敢谋害皇族子嗣,简直罪无可赦!王妃只要将府里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严刑逼供,就不怕那个凶手不承认!”
‘啪……’的一声,雪兰将手中茶盏拍向石桌,那名贵的茶盏顿时碎成了几片,雾气腾腾的香茗也四下飞溅,令众人不由心惊胆颤,立马匍匐在地,甚是疑惑。
这王妃向来温婉清雅,对事对人都淡淡的,今日怎会发这么大的火?
玉侧妃显然也被雪兰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双眼怔怔地看着容颜清冽的雪兰,愣愣出神。
而瑶侧妃已然放下手中茶盏,站起来半福着身子,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猛地从座位站起,眼神冷冽地直视着神情木愣的玉侧妃,雪兰淡淡的语气,却透露出一股华贵和凌厉:“玉侧妃,你好大的胆子!本妃要如何做,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侧妃来指手画脚?严刑逼供?你是想屈打成招?还是想闹得王府从此鸡犬不宁?”
这玉侧妃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以为自己不插手王府之事就好欺负,是不是?
自己是好脾气,但不是没脾气!
听到雪兰的怒斥,玉侧妃幡然回神,本想顶回去,可一看到雪兰那凌厉的眼神和浑身散发出的慑人气势,娇躯就忍不住轻颤,慌忙站起来半福着身子,颤声道:“臣妾该死,王妃请息怒!臣妾绝无此意,请王妃明察!”
“请王妃息怒!姐姐也是一时失言,你大人大量,就饶了姐姐这一次吧?”瑶侧妃言语恭敬,但却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清眸在周围胆颤心惊的众人之间转了转,最后停留在两人身上,雪兰不咸不淡道:“王府不同寻常人家,各位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别害人又害己!至于玉侧妃,念在你身怀有孕,本妃就饶了你这一次,记住!下不为例!秋荷,带你家主子回去休息,没事别到处乱跑,要是皇族子嗣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谁也担当不起!”
“奴婢遵命!”跪在地上的秋荷磕了个头,急忙站起身小心扶着惊魂未定的自家主子离去。
这王妃,平日里看着温婉和气,可一旦发起火来,那威严摄魄的气势简直堪比当今皇上太后,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怯意和敬畏!
看来,必须提醒主子以后小心为妙才好!
“好了,你们也都各尽其职去吧。”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雪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面色沉静的瑶侧妃,举步往雪兰苑走去。
香菱昂首挺胸地跟在雪兰身后,心中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
从今天起,看谁还敢欺负她家小姐!
而茹兰容颜依旧清冷,心中却在暗暗思忖:回头得尽快将此事告知主子,否则……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倩影,瑶侧妃双眸清澈如一汪泓泉,透明得让人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情感波动,但那长袖掩盖下的纤手却紧握成拳。
难道,就是因为她的这份与众不同,他才接近她的吗?
回到雪兰苑,屏退了香菱和茹兰,雪兰端坐书桌边,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停笔凝思,直到香菱敲门问她何时用晚饭时,才停下了手中的笔。
原来已是傍晚时分。
看了看草拟好的计划书,雪兰轻盈起身走到窗边,遥望着渐渐暗沉的天空中,那轮迫不及待冉冉升起的圆月,眉宇间闪着一股慑人神采,唇畔微然清浅笑意。
深夜,回到王府的独孤瀚直接去了雪兰苑。
轻声坐在床边,深深凝视着安然入睡,容颜宛如婴儿般纯净甜美的雪兰,独孤瀚莫名的心悸。
祖母说,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子,要他莫辜负了她,仔细想想,今生能有她相伴左右,感觉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