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赌一次!
如果是,一切结束;如果不是,另择他法!
而依依却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掏出秘制的毒药强行塞入他嘴里,运功迫使他吞下,化解了他的内力,而后推开他,翻身侧坐在他身旁,拔下头上的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断了他的手脚筋。
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快得让云景城毫无反抗之机,睁大的双眼霎时腥红如血,盛满了难以置信和骇然。
无视云景城那噬骨冰寒的眸光,依依伸手探上那片肌肤……
一颗褐色的药丸赫然映入眼帘,拿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确定是血煞的解药后,依依的一双清眸刹那间迸发出盛世般的璀璨光华,心头止不住的欣喜,伴随着如释重负的解脱,一切都结束了。
难怪他们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找不到解药,原来云景城居然用这种方式藏匿于身,果然狡猾奸诈至极。
怒视着依依唇畔的那抹嫣然笑意,云景城心中的怨怒犹似毁天灭地般疯狂,咬牙切齿道:“为了他们,你竟做到如斯地步,就连清白都不顾了,本殿还真是低估了你!”
“为了他们,别说清白,就是付出生命,我也无怨无悔!”
“你果真是多情却又最无情!”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们,我又怎会穷尽心力与你斗智斗法?”
原本想穿戴好,再慢慢让云景城加倍偿还刚才之辱的依依,蓦然听到数道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禁心念一动。
无视云景城那赤红双眸中的噬血阴寒之光,依依将解药藏好后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接着强行掰开他的嘴喂入一颗药丸,再掏出一瓶丹药涂抹在白皙如玉的双肩上,最后拉高被褥遮住旖旎风光,低垂的清眸中一抹讳诲莫深的锋芒忽闪而逝。
看到帐外重伤不起的两名侍卫,来人均是神色骤变,而后不顾礼仪闯入营帐中。
但见地上衣衫凌乱而破碎,云景城光裸着上身仰面躺在床上,面色青黑而狰狞扭曲,四肢汩汩直流的黑血侵染了他白色的亵裤和身下的床单,筋脉尽断,怵目惊心,分明是中毒了。
而裹着被褥的依依蜷缩在床角,青丝散乱,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从那不停抖动的被褥明显看得出她在颤抖。
来人皆是心思聪慧之人,一眼便知发生了什么事,营帐中的气温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小雪……”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千浔颤抖着双手想要将爱人拥入怀中,谁知却遭到了依依的强烈反抗,“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寸寸慌乱的退缩,声声泣血的嘤咛,还有随着依依后退而裸露在外的白皙双肩上,那清晰可见的道道青紫瘀痕,让在场的人无不惊骇,黯然落泪的同时也义愤填膺。
“小雪别怕,我是千浔,我来接你回家!”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不要……”依依仍旧埋首被褥之中,如诉如泣之声牵动着众人的心弦。
千浔,原谅我不得不这样做,如今两国君臣在此,我不能给他们任何借口伤害你!
而且云景城重伤于此,若非如此,怎能让他百口莫辩?又怎能借刀杀他?更怎能永除后患?
爱人一再的避闪和惊恐让千浔心痛如斯,似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强忍住满腔的愤怒,紧握着双手定定地站在床边,一双黑眸蕴含着痛彻心扉的自责和爱怜。
“小姐……”适时回转的雨暮和电曦,惊见此情此景,目色霎时变得森寒如雪,双双闪电般飞奔到床边,温柔而心疼地安慰她:“小姐,雨暮和电曦回来了,没事了。”
趁势偎进雨暮的怀中,依依愈加哭得伤心欲绝,颗颗落在被褥上的晶莹珠泪,仿若重重敲打在众人心上般,万千沉重。
听罢依依的低语,雨暮瞬间心领神会,满是氤氲朦胧的眸子里溢出毫不掺假的自责:“对不起,小姐,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我们该死!”
依依却始终低泣不答,也就没人看到她唇畔那抹冷魅笑意。
懿文帝进得帐来,没有第一时间召军医为云景城诊治,其心不言而喻。
而看到雨暮递来的那别有深意眸色的电曦,转眼怒视着躺在床上的云景城,绝美的脸上乌云密布,一双黑眸迸射出冷冽光芒:“竟敢欺辱小姐,你罪该万死!”
“电曦,不得鲁莽!”厉声喝住拔剑相向的电曦,雨暮清冷的瞳眸掠过独孤瑞和懿文帝,意味绵长道:“相信皇上和云帝一定会给小姐一个公道的!”
“可是……”
“小姐是月国的瀚王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心惊胆寒,神色骤变。
是啊,她是月国的瀚王妃,如今却遭到云国太子殿下这般欺凌,此举无异于藐视月国天威和尊严,月国岂会善罢甘休?尤其还是在云国大军溃不成军的关键时刻,云国的存亡堪忧啊!
看着依偎在雨暮怀里的爱人,千浔心如刀割般疼痛难忍,眸中的阴霾让人不寒而栗,浑身犹似地狱修罗般的死亡气息一点点散发出来,有着说不出的残忍和冷酷。
该死的云景城,竟胆敢伤害他心爱的珍宝,他定要云景城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独孤宸满怀怜惜。
杨毅早已是怒火万丈,握着兵器的手越拽越紧,道道青筋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