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城加诸在沉遥四人身上的痛苦折磨,她一定要他加倍偿还。
至于懿文帝,念在音儿的情面上,她会适当手下留情的。
而争执的懿文帝和云景城,都没发觉寸步不离待在依依身边的文麒三人一直不见踪影。
见云景城迟迟不肯出去,懿文帝面色愈加阴霾,隐隐含着山雨欲来的沉重与阴骘:“来人……”
“在!”
懿文帝寒潭深水似的双眸迸发出丝丝幽深冷冽的暗芒,厉声威严道:“请太子殿下出去,从现在起,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太子殿下踏入这个营帐半步,谁敢私自放行,军法处置!”
这一旨意让闻声进来的两个将士不禁面面相觑,而后走到云景城面前,恭敬道:“太子殿下,请!”
看了看漠然的依依,又看了看神情肃然的懿文帝,愤怒的云景城被两个将士强行拖着离开了营帐。
云景城被将士带走之后,懿文帝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若继续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尤其是皇儿的步步紧逼几乎让他恼羞成怒,差点就忍不住下旨将皇儿斩首了。
胆敢一次次违逆他的旨意,皇儿真是越来越放肆,若再不知收敛,他不介意更换太子人选。
诚然,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一度以为见到了已逝的清皇贵妃,也心动过,虽然明知她不是清皇贵妃,却仍想要将她带回皇宫,借此弥补对清皇贵妃的亏欠,也犹似清皇贵妃还在他身边一般。
可皇儿却生生破坏了他的梦,他是一国之君,又怎容忍一个太子如此放肆?
“朕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准备一下随朕回宫吧。”敛起所有心思,懿文帝盯着依依,声音不由得放柔了几许。
慢慢把玩着手中茶盏,依依表情沉静如水,不带任何波澜:“不行!”似乎没有看到懿文帝霎时变得阴戾的目光,复又道:“战争未结束,民妇不走!”
“你想亲眼看到月国灭亡?”
“不到最后,谁胜谁败还犹未可知,不是吗?”
久久地凝视着淡定自若的依依,她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透明得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却又似包含了太多的洞察,太多的明了,一时间,竟让懿文帝莫名的心生怯意。
难道,战事有变?
不!歼灭月国,进而称霸天下是他多年的夙愿,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作梗,谁也不行!
无视敛眉不语的懿文帝,依依放下茶盏,清冷道:“皇上还是尽快离开营帐的好,毕竟民妇是随云景城来到边关的,想必所有的人都认为民妇是云景城的人,若皇上久待不走,让云国的将士们如何想?皇上是一国之君,不是吗?”
听罢依依的话,懿文帝不由眉头轻蹙,细细想来,也觉得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他再待下去确实于礼不合,遂叮嘱几句后,起身走出营帐,却在依依隔壁的营帐住了下来,并派了一名宫婢随侍依依左右。
“你回来了。”看着在懿文帝刚走不久后,就闪身进来的文麒,依依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辛苦了。”
接过似留有依依独有沁香的茶盏,文麒的一双黑眸中星辰般的柔光闪过之后,留下丝丝的黯然,难道是因为他的辛苦,她才第一次对他如此温柔吗?
依依,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进驻你的心房,与你携手一生?
“不辛苦,事情都按照你的吩咐办妥了。”
“好。”不是没有看到文麒眼底的黯然和失落,依依无声轻叹,这两个月来的生死与共,他的默默守候,他的舍命相护,她都看在眼里,明在心上,如细雨一般温润着她的心房。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不但沉遥三人倾心爱恋,就连他也痴心托付,为她舍弃一切,甚至是生命?
“为什么?”
听到依依似疑问似自语的低声轻喃,文麒的一双黑眸犹如明月在乌云后静静绽现,闪着无可比拟的璀璨光芒,平凡的容颜慢慢变得柔和,泽唇画出好看的弧度,笑容中有着宠溺和无悔深情。
“因为你是刻入我骨血的最爱,至死不悔!”
抬起眼帘,望着文麒眼眸之中流淌的缕缕无悔深情,依依心底渐渐变得柔软,温言细语道:“文麒,你真的不介意只能得到我四分之一的情和爱吗?”
轻轻将茶盏放在木桌上,伸手捋着依依腮边飞扬的秀发,文麒脸上泛起魅惑的笑意,嗓音低沉却不失温润,带着一股温柔醉人的磁性:“只要能跟你厮守一生,于我,足矣!”
素手主动圈上文麒健硕的腰身,心结而开的依依清雅的面上绽放出恍若芙蓉出水般的笑靥。
“渺渺时空,茫茫人海,与君相遇,莫失莫忘,今生你若不变,我就不负!”
“莫失莫忘,不变不负!”
轻柔将依依拥入怀中,文麒神情激动莫名,宝石般的黑眸中闪烁着盛世般的光华和执着不悔的情愫,多日的等待终于得到回应,心头就好像在干燥的沙漠里,看到诱人绿洲一般,甘甜如蜜。
营帐内温馨一片,营帐外的气氛却诡异莫测。
太子殿下被皇上命人拖出依依的营帐,又挨了皇上一个耳光,而皇上又在她营帐之中待了那么久的事,如同旋风般很快传遍了整个军营,顿时谣言四起,添油加醋,越传越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