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太子府戒备森严,他们几次夜探都一无所获,莫千浔略带倦色的邪魅脸上瞬间布满了阴霾,整个人犹似冰山般寒气萦绕,眼眸之中迸发出的嗜血之光令人不寒而栗。
云景城,你最好保证小雪毫发无伤,要不然,我莫千浔定要你云国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后莫千浔等人便在庄园中住下,商量着如何才能见到心心念念的爱人。
听完雨暮密报,依依缓步走到窗边。
暖暖的微风在树间游戏,争奇斗艳的百花在叶间绽放,柔和的阳光在枝间跳跃,芬芳怡人的清香在天地间流淌,处处洋溢着春天的讯息。
在这春暖花开的时节,与深爱的他们品茶聊天,享受平静而安宁的生活,该有多美好?
可惜,她却深陷太子府中,而他们也……
低声吩咐了雨暮几句,见她会意悄然离开后,依依眺望着窗外恍若仙境般的景致,秀眉微蹙。
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否则就算血染云国,我也在所不惜。
不经意间看到伫立在院中的云景城,借故支走了神色担忧的电曦,依依目不斜视地望着窗外。
瞧见依依眼眸中的漠然,云景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而后大步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望着院中景致,想起暗卫的回报,深邃的目光逐渐凝聚层层寒霜。
想不到他们比他预想的还来得快了些。
不过,到了他的地盘,想要带走他认定的女人,也要问问他同不同意?
看来,要永远留她在他身边,就只有……
微微侧目,看着面容清寒,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云景城,依依清冷道:“不知太子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昨天珍侧妃怒气匆匆地跑来,噼里啪啦地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然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就急急走了。
原来,珍侧妃趁着两人恩爱之后,偷偷找寻解药之事被云景城发现了,痛骂了她一顿,又冷落了好几天,珍侧妃气不过来找自己算账。
而太子妃虽没来找自己麻烦,且还时不时地问候一下,但言谈之中都透露出,只要自己愿意,她可以跟云景城提娶自己为妾。
想到那两个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依依微微扬起唇角,漆黑如墨的瞳眸深不见底。
“来看看你。”
听依依自那天见过父皇后,就一直称呼他为太子殿下,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云景城心底就极度的不爽,语气中带着丝丝嘲讽:“听闻,有很多人来此找寻你,本殿想知道,你最期待谁来?”
“那太子殿下又希望谁来找我呢?”
看着眉宇间清澈如水,眼神深邃如海的依依,云景城心头最初的愤怒过后,只留下一派萧瑟怅惘的情绪。
她真的就这么想离开他吗?
到底他哪里不好,为什么她始终不肯多看他一眼?为什么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暴怒,云景城森寒道:“不管是谁来找你,本殿不许你离开,你就休想离开!”而后忿然离去。
清眸睨着云景城忿然离去的背影,依依淡淡地笑着。
只要拿到了解药,云景城,你是留不住我的!
“想不到大半年没见,诸葛雪兰,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可是有增无减,居然将云国太子都勾引得神魂颠倒的,我真是佩服之至。”
这时,随着一道妖媚中带着嘲讽和嫉恨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就见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扭动着腰肢款款走了进来,赫然是当日随侍在锦妈妈身边的婢女章秋翠。
而当看清紧随她身后之人的模样时,依依不禁目色一沉。
剑眉如墨,曾经丰神俊秀的容颜此刻粗糙无光泽,那一双曾经犹如深潭般幽邃的双眸此刻呆滞无焦距,一袭藏青色的衣袍更衬托出他的清瘦和黯然。
看着与之前冷峻邪气,简直判若两人的独孤瀚,依依无声轻叹。
想不到短短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他竟变成如此模样,真是造化弄人啊。
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地轻啄了一口,瞧见依依瞳眸里的怜悯,章秋翠脸色霎时变得阴冷森雪,带着丝丝入骨的恨意,转眼睨着低头伫立在身旁的独孤瀚,眼角微微上挑,透着几分万种风情。
“我的腿有些酸了,帮我捏捏。”
“是,主人。”就见独孤瀚毕恭毕敬地跪在章秋翠脚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的双腿。
一时间,屋中的气氛异常诡异而肃然。
清眸在两人之间流转,依依平凡的面上看不出一丝的情感波动,似潭水般静谧,却让章秋翠心头愈加怨怒交织。
冷不丁地将滚烫的茶水泼向独孤瀚,无视他瞬间就红肿一片的双手,章秋翠提起一脚猛地狠狠地踢向措不及防的他心口。
居高临下地睨着跌坐在地,嘴角溢出丝丝血迹的独孤瀚,章秋翠厉声娇喝道:“力道那么重,你想谋杀我是不是?”
“贱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言罢,独孤瀚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条带刺的软鞭,双手恭敬地递给章秋翠,而后脱去衣袍,露出整个后背,低着头背对章秋翠跪在地上。
看到独孤瀚白皙后背上那道道新旧交错,怵目惊心的狰狞鞭痕,还有章秋翠手中血液已然凝固的软鞭,依依不禁神色微动,清澈的瞳眸里闪过一丝不忍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