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纳闷了。”诸葛月莲看着始终面带微笑的雪兰:“以前在家人面前,六妹胆小怯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何况是见了皇上?昨儿个听到七妹说,是六妹说服瀚王放她回府的,我还不信,今天看来,说不定是真的,有时间我倒想问问六妹,她究竟是如何说服那么难缠的瀚王的?”
不止杨毅夫妻,就连商秦羽夫妻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当然诸葛陵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诸葛心妍却很感激六姐,本来被独孤瀚掠走之后,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跟他对抗到底的,可是昨儿晌午之后,他却突然将自己送回了诸葛府,让她一时难以置信。
后来,才从他口中得知,是六姐说服了他。
其实这几天的相处,独孤瀚不但没对她用强,反而处处迁就和忍让,甚至刻意讨她欢心,令她感觉独孤瀚似乎与传闻中的他有些南辕北辙。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就见独孤瀚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聚齐了?”
蓦然看到一旁盛装打扮,杏眼含春水,眉端藏温柔的诸葛心妍,独孤瀚疾步走到她身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笑容无比灿烂:“心儿,有没有想我啊?”
诸葛心妍下意识的躲到父亲身后,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看着这般楚楚动人的诸葛心妍,皇上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里闪烁着幽光,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皇后心中了然,却什么都没说。
清眸在众人之间来回流转,将各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雪兰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凝聚成两点星火,转瞬便消失在眼波深处……
就在这时,玉侧妃的贴身丫鬟秋荷气喘吁吁地跑来,‘扑通……’跪在独孤瀚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王爷,我家主子在花园中突然晕倒了,御医说,主子怀孕了!”
蓦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亭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独孤瀚惊讶了片刻,瞬间又恢复了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玉儿怀孕了。”那平静无波的语气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是喜?还是……
“是,已经一个多月了。”偷偷看了一眼面容沉静如水的雪兰后,秋荷恭敬回道。
闻言,独孤瀚轻轻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墨黑眸子里的深邃。
每次同房后,自己都让玉儿和瑶儿喝了避孕的汤药,玉儿又怎会怀孕?
难道……
感觉到被太后握着的手些许紧窒,雪兰微微抬眸,当看到太后,皇上和皇后视线相接的眼中那稍纵即逝的幽光时,不禁心头一震。
转眼看向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的秋荷,雪兰淡淡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高贵之气:“秋荷,没看到太后,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子妃在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呢?”
“奴婢该死!”
听了雪兰别有深意的话语,秋荷脸色霎时苍白,额头渗出密密的冷汗,面向太后等人,磕头颤声道:“奴婢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
见三位长辈看了看自己后,都不置可否,诸葛雅婷顿时心明如镜:“念在事出有因,这次就算了;若下次再这么没规矩,定不轻饶!记住了吗?”
“是,奴婢记住了。”敛下所有情绪,秋荷重重磕头:“奴婢谢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太子妃不责之恩!”
“你起来吧。”明知秋荷阳奉阴违,但诸葛雅婷已无心在意,看着至始至终都一脸云淡风轻的雪兰,脑海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
玉侧妃怀孕了,那六妹怎么办?
而独孤瀚也紧紧盯着雪兰,见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似潭水般静谧,心头莫名的烦乱,似乎有些失望,有些茫然,甚至还有些恼怒。
“诸葛雪兰,这可是王府内务,身为王妃的你……”
挑了挑英挺的剑眉,一抹似有若无的诡笑悄然划过独孤瀚的唇畔:“走吧,本王回去看看玉儿。”
微微笑了笑,雪兰起身行了个礼,轻声道:“祖母,父皇,母后,兰儿告退。”见三人点点头,才举步离去。
在经过诸葛雅婷身旁时,雪兰刻意压低声音,淡淡道:“如果你不想称呼诸葛心妍一声娘娘的话,就尽早带她离去,替她寻个好人家。”随后,举步跟在了独孤瀚身后。
得到太后的暗示,茹兰了然地拉着香菱疾步追上了雪兰。
一旁的诸葛夫人看了看身边生活幸福的三个女儿,还有那受尽家人宠爱的小女儿,转眼直视着雪兰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丝心疼漫过心间。
兰儿,对不起,是娘没照顾好你!
而诸葛雅婷看到,皇上正神情暧昧的与面带娇羞的小妹攀谈,想起六妹临去的时话语,顿觉心身冰冷刺骨,强行压抑着波澜起伏的心绪,盈盈一拜道:“祖母,父皇,母后,府中还有事,雅儿和家人就不叨扰了。”
“去吧。”雪兰一走,太后也是兴趣了无,吩咐小安子回宫。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太后娘娘之后,诸葛雅婷就不露痕迹地拉着面露不舍的诸葛心妍,同家人辞别皇上和皇后离去。
看着一别三回头,显得楚楚动人的诸葛心妍,皇上容颜威严,一双黑眸幽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