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独孤瑞无法决断此事。
“痴心妄想!”怒视着狂傲的桑玉儿,皇上一脸的威严:“大胆桑玉儿,若你再不束手就擒,就休怪朕下旨将你和你的同党立即就地正法!”
“好啊,反正有她给朕陪葬,朕也不亏,老东西,你就下旨吧。”
瞥了一眼怒不可遏的皇上,桑玉儿侧目看着神色平静无波的雪兰,嘲讽道:“诸葛雪兰,你看到了吧?老东西可是连你的生死都不顾了呢。”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我的死,能平息这场纷乱,换得百姓的安居乐业,我也算死得其所,你说是吗?”雪兰淡淡笑着,不怨不怒,不悲不喜。
“难道你真不在乎现在的荣华富贵?真舍得下对你情根深种的莫千浔和独孤逸,还有那个傅劭南吗?”
凝视着眼里全是担心和惶恐,早已失了平日镇定和淡然的莫千浔和独孤逸,雪兰轻叹一声:“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父皇”独孤瑞突然跪在地上:“二弟妹还在她手上,请父皇三思!”
众人也跪了一地:“请皇上三思!”
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深重的怒气从皇上的唇角漫出一丝半缕:“来人……”
瞧见皇上眼眸里的森寒杀意,独孤逸不禁心中一凛:“父皇,桑玉儿的势力在二嫂的策略中早已全部瓦解,就算现在放她离开,她也无立足之地,相信她的仇家更不会放过她,请父皇三思。”
弦外之音,这场纷争能这么快平息,全都是雪兰的功劳,如果皇上执意妄为,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听了独孤逸的话里有话,心有同感的众人都期翼地抬眼望着皇上。
太后和皇后也紧紧地盯着皇上,交握的手不知不觉中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也犹不可知。
而莫千浔,炫和烨,还有采璃阁的人显然深知‘最是无情帝王家’的不变真理,也深知皇上为了维护皇权,宁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个人的阴狠秉性,此事定没有回还的余地,纷纷紧握着手中武器,蓄势待发。
看到三个儿子和众人满含祈望的眼神,皇上略然沧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丝丝摄人精光,偶尔掠过暗芒,光暗交错,威严中蕴含着一缕别样的魔魅,微抿着双唇,久久不语。
一时间,气氛异常沉重而压抑,阵阵清冷的寒风吹拂,残叶枯枝沙沙作响,整个宴会场里隐约透着一股凄凉肃杀之意。
敏锐感觉到身后桑玉儿的轻颤和紧张,雪兰忽而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不可及的飘忽,以她仔细听才听得见的声音徐徐道。
“桑玉儿,你知道刚才我本轻而易举就避开你的挟持,却为什么不避开吗?”
桑玉儿条件反射般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借此机会让皇上众叛亲离,这样一来,我爹才能名正言顺的扶持太子登基为皇。”
“你……”闻言,桑玉儿微微侧目死死盯着雪兰,眼眸里盛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之色:“为了别人,你不惜以性命相博,值得吗?难道你不知,这样会死吗?”
瞥了一眼面色阴冷,显然已有决断的皇上,雪兰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只要我觉得值得,就值得!至于死嘛,放心,你们死了,我也不会死!”
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玉镯,雪兰微勾的嘴角噙着一抹恍若罂粟绽放的清魅冷笑:“桑玉儿,难道你没察觉到自己身体有异吗?”
“你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桑玉儿才陡觉体内气血翻涌如潮,一阵阵疼痛铺天盖地般的席卷了她的身心,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成两半似的,钻心噬骨,身体里急速迸发的嗜血疼痛折磨得她容颜渐渐扭曲:“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根本感觉不出体内之毒究竟为何物,桑玉儿不禁心慌意乱:“你什么时候给我下了毒?下了何种毒物?而你又怎会用毒?”
“在你掷下烟雾球的那一刻,我也给你们下了毒。”见无人注意到两人的异样,雪兰不疾不徐道:“听说过与毒狂齐名的医怪吗?”见桑玉儿疑惑地点了点头,又言道:“就是他教会我用毒的。至于是何毒,无可奉告。”
“你刚才说‘你们’,不知除了我,还有谁?”
深深明白就算雪兰告诉了她是何种毒物,也于事无补,毕竟依皇上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一贯作风,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都还犹未可知了?
“当然还有皇上。”相对于桑玉儿的惊骇,雪兰却笑得云淡风轻:“若皇上不死,太子又怎能顺利登基?而皇上也该为当年的一己之私,为自己的荒淫无道,付出代价了!”
“诸葛雪兰,我真的看不懂你,表面对什么都不以为意,却又对莫千浔等人用心维护,真不知你是有情?还是无情?”
清眸环视着跪在地上,还期待着皇上旨意的众人,雪兰挑了挑唇:“我只维护自己所在乎的人。”
与此同时,心中已有决断的皇上忽略了体内的噬骨疼痛,直盯着始终淡然从容的雪兰,眉梢眼角皆是雪亮如刀刃的狠意和残忍,声音阴狠至极。
“朕,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朕的江山!来人,放箭!”
这个诸葛雪兰,先别说她已扰乱了几个最出色的皇子的心,单凭她会沁儿的武功,还拥有沁儿用过的白绫,她,就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