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浔执着不悔的誓言一遍一遍在雪兰耳边回响,一字一句深深刻在她的心上,满是氤氲的眸子浮着一层淡淡的水光,心,甜蜜和疼痛交织。
“原来莫爱卿竟是如此专情,实在是难得。”皇上故作疑惑道:“不知莫爱卿心仪之人是哪家女子?为何从未听莫爱卿说过?”
蓦然想起那天雪兰在说到那个名字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莫千浔吐字清晰道:“她名叫……”
“她名叫云依依,温柔娴静而不张扬,微臣不想任何人打扰她的平静,因此我们的事从不对人言讲。”莫千浔一脸的深情无悔,仿佛那女子就在眼前似的。
听莫千浔说出那个名字,雪兰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然而心中却已波澜起伏,情蛊之痛也愈加钻心噬骨,微抿双唇隐忍着,就连坐在身旁的独孤瀚和诸葛心妍都未发觉她的异样。
独孤逸脸上的淡笑微微一滞,目光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奇怪,莫千浔不是深爱着兰儿,一直非她不娶的吗?怎么又变成了那个叫‘云依依’的女子呢?
这其中……
与皇上和太后相视一眼,独孤瀚也是疑惑不解。
瞥了一眼至始至终一脸云淡风轻的雪兰,皇上深沉的目光变得很复杂,飞速掠过一丝精光和阴霾。
难道是他们猜错了?
看来,有必要去查查那叫云依依的女子究竟是何人?无论如何,莫千浔也留不得!
“莫爱卿的专情,朕很感动,但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本是稀松平常之事,张小姐乃镇国将军之爱女,才貌双全又不介意两女共事一夫,况且,朕已当众为你与张小姐赐婚,金口玉言,你却一再拒绝,难道就不怕朕就治你一个抗旨不遵之罪吗?”
然而莫千浔脸上毫无惧色,义正言辞道:“就算皇上杀了微臣,微臣还是那句话,此生除了依依,绝不另娶他人!”
“你宁愿死,也坚决不肯娶我,到底我哪里不如她?”
此时的张婉玉惨白无色的脸上带着晶莹的泪痕,整个人宛如梨花乍放,就遭受了风雨的欺凌,莺啼般的声音中有着一丝屈辱,一丝不甘。
那梨花带雨般的柔美模样,除了莫千浔和独孤逸外,众人莫不心生怜悯。
直到此时,莫千浔才正眼看向张婉玉:“张小姐娇艳绝伦,好比高贵的牡丹,而依依雅淡温婉,恰如空谷的幽兰,你们二人各有千秋,不可比拟,但我只爱依依一个人,至死不渝,还请张小姐另择佳偶!”
“够了。”镇国将军突然站起身走到中央,愤怒的他忘了给皇上行礼,当然也就没有看到皇上眼底一掠而逝的浓烈杀意。
而整个宴会场,也只有雪兰一人才将皇帝眼中的那抹杀意看得一清二楚。
狠狠瞪了一眼莫千浔,镇国将军轻柔将爱女拥入怀中:“婉儿,这种人不值得你放下骄傲卑微乞求,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放心,为父一定会为你择一门如意郎君,我们回去吧。”
“不,爹,女儿不回去,女儿心里只有他一人,今生也只会嫁他为妻!”
张婉玉一双迷蒙水眸盯着邪魅脸上无一丝表情的莫千浔,一字一句不肯退去:“浔王,你爱那个女人,婉玉不介意,婉玉只求你能让我爱你,能待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刻起,她就深深爱上了他,放不下他,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情意吗?
不,她不会轻易放弃!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的!
“我再说一遍,我只爱依依,我可不想与依依的生活中有第二个女人插足。”言罢,莫千浔再不看张婉玉一眼,浑身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气息。
“浔王……”张婉玉泣不成句。
见爱女不惜抛却女儿家的矜持和尊严,低声下气的乞求莫千浔,而他却无动于衷,镇国将军不禁恼羞成怒:“浔王,你太过分了!婉儿是我的宝贝女儿,还由不得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况且,皇上已当众下旨为你们赐婚,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本是她自己一再自取其辱,与我何干?”莫千浔语气凉凉的,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深知莫千浔这番话将引起怎样的后果,雪兰越发为他的安全担心,素手不露痕迹的抚上手腕的玉镯,蓄势待发。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他有事!
独孤逸着实为莫千浔捏了把冷汗,这突发的事情超出了兰儿与他的预计,那接下来……
而莫千浔的心腹们也暗中准备着随时出手。
“你……”听了莫千浔无情的话语,镇国将军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心中顿时怒火万丈,忽而跪在地上,声音洪亮中带着胁迫:“皇上,是你为我爱女赐婚的,浔王却公然抗旨,求皇上为老臣做主!”
言下之意,你赐的婚,如今这局面就该由你解决!
听出镇国将军的话外之音,皇上眸色愈加深沉,双手紧拽着龙椅扶手,声厉色荏道:“大胆浔王,竟敢公然抗旨不遵,实在罪不容赦,来人啦!”
抗旨不遵,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众人无不为莫千浔担心,却也都无能为力!
“父皇”独孤逸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中央跪下:“父皇,古人常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浔王并非有意抗旨,只是对那位云姑娘情深似海,不愿另娶他人也算情有可原,求父皇念在他对感情忠贞不渝的份上,从轻发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