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她的字字句句中,皆听出她真是为了社稷的安定,看来,是自己误解了她!
“那兰儿觉得该如何处置才为妥当?”
轻轻摇了摇头,雪兰未施粉黛的脸上愁眉双锁:“毕竟兹事体大,兰儿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必太后也已知道浔王已击败了云国大军,最多五六天便会凯旋回到京城,只怕一向精明的她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她多说无益。
她一个处在深闺中的女子能想到这些,已是难能可贵,没有办法解决此事也无可厚非,倒也不必勉强,蓦地想到什么,太后不禁心中一凛,威严道:“来人,摆驾回宫!”
见太后并未将那令牌还给自己,雪兰微微扬起嘴角,瞳眸里浮着一层氤氲,让人一眼看不真切,起身扶着她离开了庆安寺。
太后嘱咐雪兰回府休息,却命安公公即刻召独孤瀚去了祥和宫。
看着独孤瀚渐行渐远的背影,想到他刚才那高深莫测的一瞥,雪兰清雅的面上如水静谧,微勾的嘴角却噙着一抹恍若冰莲绽放的冷笑,而后带着香菱和茹兰来到了诸葛心妍的慕心苑。
对守在屋中,默默流泪的诸葛雅婷和诸葛月莲点了点头,雪兰睨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诸葛心妍,发丝凌乱,眼神空洞,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就像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般,令人见之心酸怜惜。
一时间,雪兰心中有些不忍。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自己名义上的亲妹妹,一再遭受这般残酷的打击,单纯而脆弱的她如何能承受?
“七妹怎么样呢?”轻身坐在床边,雪兰柔声道。
闻言,晶莹的珠泪滑过诸葛雅婷白皙的脸庞簌簌而落,哽咽道:“七妹的孩子没有了,御医说,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
虽早知这个孩子是独孤瀚用来除掉瑶侧妃的棋子,但雪兰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七妹,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调养身子,不能让爱你的人担心难过,知道吗?”
“孩子,我的孩子……”
听到雪兰宛如山涧清泉般的温润声音,诸葛心妍涣散的眸光慢慢凝聚,当看清眼前之人的容颜时,猛地扑进雪兰的怀中,‘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六姐,我的孩子没有了,六姐……”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令屋中的众人也止不住潸然泪下。
轻柔抱着哀哀哭泣的诸葛心妍,雪兰捋着她凌乱的发丝,眨眼示意茹兰让众人退下,转眼看着默默流泪的诸葛雅婷:“怎么回事?”
“七妹服用了瑶侧妃送来的千年人参后就流产了,御医检查说人参里含了麝香,瑶侧妃已经承认了。”说到瑶侧妃,诸葛雅婷一脸的清冽,眸子里闪烁着浓烈的杀意。
“你们当真以为是瑶侧妃要伤害七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看着容颜清幽,目光如炬的雪兰,诸葛雅婷三姐妹和香菱都疑惑不解:“六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垂眸睨着抬头望向自己,已停止哭泣的诸葛心妍,雪兰轻声道:“七妹,我不是让二姐转告你,千万不要服用瑶侧妃送来的人参吗?为何还要服用?”
虽然当着她的面谈论此事,对她来说过于残忍,但雪兰觉得她有权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
“二姐说了之后,我就将人参锁在了柜子里,可王爷说,千年人参对怀孕的人最补,昨天吩咐绿儿熬了给我服用,谁知道……”想到那无缘的孩子,诸葛心妍顿时泪如雨下,惨白的容颜,凄婉的眼神,真是我见犹怜。
轻声劝慰着诸葛心妍,雪兰徐徐抬眼直视着诸葛雅婷和诸葛月莲,嘴角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你们可听出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独孤瀚他……”诸葛雅婷一脸的震惊:“这怎么可能?要知道,那可是他的骨血啊!”
“六妹,会不会独孤瀚原本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是绿儿私自在补品中放了麝香?”诸葛月莲也是难以置信
微微勾起的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嗤笑,雪兰不疾不徐道:“古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二姐嫁入皇家这么多年,那些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择手段的事情还见得少吗?如果说独孤瀚什么都不知道,谁会相信?别忘了,他是王爷,是这王府的的主子,在他下令不得伤害七妹肚子里的孩子后,试问,谁还敢胡来?而绿儿是独孤瀚特意指给七妹的丫鬟,她之前根本不认识七妹,也就谈不上什么恩怨,若不是得了她主子的授意,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有什么胆量敢伤害王府的平妃,诸葛府的七小姐?难道,她就不怕事迹败露后遭到皇家与诸葛府的诛杀吗?还有,据我所知,绿儿原本是花魁烟雨的贴身丫鬟,在烟雨去了之后就被独孤瀚带到了王府,昨天的补品是她亲自熬制的,这其中的因由,你们还不明白吗?”
“是他,一定是他指使绿儿在补品中放了麝香!”诸葛心妍的情绪突然异常激动:“难怪昨天我说不想服用人参时,他就一直游说,甚至还有些不高兴,原来如此!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为什么?”
“七妹……”看到诸葛心妍那几乎陷入癫狂的模样,几人的神情陡然一变。
轻轻将诸葛心妍拥入怀中,雪兰有些自责,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呢?“别说独孤瀚现在不在府中,就是在,你认为他会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