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娘……”
“四弟请自重!”
“是,二……二嫂!”雪兰的淡漠疏离,令独孤逸的心头更加苦涩:“七日之后,独孤瀚就会明媒正娶诸葛心妍为平妃;而我,入朝参政。”
兰儿,只要你一天还是独孤瀚的王妃,我就会隐忍对这里的厌恶和憎恨,坚持下去!
只因你是我唯一的最爱,是我想要守护的温暖,我绝不允许任何伤你一分一毫,包括皇上太后,包括独孤瀚!绝不!
你在我护,你离我弃!
“哦。”不咸不淡的回应一声,雪兰淡雅如雾的脸上不喜不悲,不怨不怒,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里面包含的内容,却也让独孤逸愈加心疼和忿然。
“你万事小心,我走了。”强压下心中的千言万语,独孤逸深深凝视着雪兰,许久,才转身黯然离去。
轻轻倚靠着窗栏,雪兰缓缓阖上眼感受着秋夜寒风的洗礼,淡雅出尘的脸上有着冰莲绽放的刹那光华和冰寒,几缕发丝落在双眉间,随风微微拂动,心中无声轻叹。
明明对这里毫无感情可言,独孤逸,你又何必勉强为之?
就算我没有中情蛊,就算我们在同一地平线,但我们做着不同的梦,我的梦白如花朵,你的梦却红如晚霞,你又何苦如此执念?
而后敛下心中复杂心愫,雪兰轻轻吹响了联络的暗哨,很快,屋中就已多了一道袅娜风情的身影。
赫然是采璃阁四大护法之一的雨暮。
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跪在面前的雨暮,雪兰沉静道:“迅速查清当年月国和云国之间那场生死血战的始末,还有派人监视桑玉儿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香菱无意识的呢喃提醒了她。
或许,桑玉儿手中真的握有莫老将军战死沙场和莫家灭门内幕的证据,皇上和太后就是忌惮这证据,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桑玉儿的嚣张狂妄?
不过,一切都只有等雨暮他们调查清楚后,才能证明她的猜测是否属实?
“是,主子!”恭敬应道,雨暮随即消失于茫茫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眺望着皇宫的方向,雪兰黑色的双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点情绪,仿佛看穿了人间所有的沧桑,融进了万载的清秋。
朦胧月色中,巍峨高耸的宫殿台榭无声傲立,庄严至极的九重宫阙,处处透露着威严肃穆,皇宫,无数人向往的地方,可是又有谁知道,那里充满了尔虞我诈,处处污秽肮脏?往往为了一己之利,有多少人泯灭人性,狠心残害无辜的生命?
也许在那些人的眼中,别人的生命就如同蝼蚁一般低贱吧。
而皇宫最高的两处宫殿里,住着月国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一个是皇上,另一个便是太后,为了他们的社稷江山稳固,死在他们手中的人又何止千万?
希望桑玉儿手中的证据真的与莫家无关,否则,他们想坐稳江山,只怕比登天还难!
与此同时,在独孤瀚的书房中。
挥手示意暗卫离去后,独孤瀚盯着摇曳跳动的烛火,一双漆黑的眸子冷若寒冰,黑瞳里折射出阴戾的光芒,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浑身散发着死亡般的阴冷气息,让人忍不住后退三尺。
林静瑶,想不到你竟是他的人!
当年,因为烟雨的缘故,自己出宫时,不幸遭到了数名武功高强的杀手围杀,身负重伤而命悬一线,就在那时,自己遇到了恰巧路过的林静瑶。
念及她的救命之恩,自己就收了她为侧妃。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安分守己,对任何事情不争不抢的,也从未犯过什么过错,因此,虽然自己不爱她,但也不讨厌她,毕竟这样淡雅婉约的女子在人人千方百计争宠的皇家里是极其少见的。
只是,令自己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跟他扯上了关系!
如此看来,当年的那次刺杀和她的适时出现都是事先预谋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接近自己,随时掌握自己的一举一动。
起身走到窗边,独孤瀚冷冷地盯着西方的那个院落,那里是瑶心苑,是瑶侧妃居住的地方,他的眼眸中迸发着丝丝的精光和幽幽的寒意,冰冷刺骨。
他,绝不容忍任何人的背叛!谁都不行!
随后悄然来到瑶心苑中的独孤瀚,看到屋中摇曳的烛光,黑眸幽深不见底,冰冷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大步走进屋内,直视着埋首坐在桌边刺绣的瑶侧妃:“这么晚了,瑶儿怎还不休息?”
正专心刺绣的瑶侧妃,蓦然听到独孤瀚低沉的声音,手中动作不禁一滞,锋利的绣花针就这样刺破了她的手指,点点腥红眨眼便渗了出来。
抬眼看到伫立在几步之遥的独孤瀚,瑶侧妃顾不得手指的疼痛,起身盈盈一拜:“臣妾见过王爷。”
“瑶儿不用多礼。”
大步走到瑶侧妃的面前,伸手轻扶着她坐回桌边,独孤瀚瞥了一眼桌上绣着鸳鸯的绣品,黑眸里一抹幽光稍纵即逝:“瑶儿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听闻王爷与平妃大婚在即,臣妾自知没什么好送的,就想亲手绣一副鸳鸯枕以表臣妾心意,祝愿王爷与平妃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言罢,瑶侧妃拿过快要绣好的绣品递给目光深邃的独孤瀚,柔声道:“臣妾手拙,也不知道平妃喜不喜欢这鸳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