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桌上的茶茗优雅自若地轻抿一口,雪兰淡淡道:“如此甚好!”
“王妃身体不适,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见雪兰轻轻点了点头,瑶侧妃福了福身便带着贴身婢女离去。
“玉侧妃。”
睨着闻声停住脚步的玉侧妃,没有错过她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怨毒,雪兰漫不经心道:“不知玉侧妃可曾听闻,向来作恶多端的血冥楼一夜之间被人血洗了二十几个分堂,楼主还被人重伤一事?”
闻言,玉侧妃娇躯不禁悄然一颤,一瞬间心头闪过无数念头,而后才缓缓转身面对着雪兰,脸上带着媚意盈盈的笑容:“臣妾心里只有瀚,从不关注他人之事,又岂会知道外面的传闻?”
“是吗?”
从怀中掏出那个风驰夺来的令牌把玩着,雪兰一瞬不瞬地盯着玉侧妃,瞧见她瞳仁中的惊骇,淡淡的语气透着一股凌厉之气:“这是当日杀手刺杀本妃和王爷时,侍卫夺下的,本妃正想着将这证物呈给皇上,请皇上务必将血冥楼一干人等斩草除根,方能确保王爷安全。”
“不。”玉侧妃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直到秋荷扯了扯她的衣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看到雪兰深邃如渊的瞳眸里那细小如针的锋芒,玉侧妃咬了咬泛白的樱唇:“臣妾的意思是,此事还是交给瀚处理比较妥当。”
“王爷事务繁忙,又忙着筹备与本妃七妹的婚嫁事宜,想来定是无暇他顾,再说,肆意谋害皇族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本妃倒觉得由皇上处置更为恰当,玉侧妃,你说呢?”
见她在听到独孤瀚将迎娶诸葛心妍之时双眸中稍纵即逝的怨毒和恨意,雪兰面色静谧无波,心头却冷笑。
桑玉儿,只怕现在你心里定是后悔莫及吧?
若不是你故意散布谣言,企图诋毁诸葛心妍的清誉,又怎会促成他们两人的婚事?
这真是费尽心思,最终却为他人做嫁衣!
“臣妾……”
不等玉侧妃说什么,雪兰复又清冷道:“听说刑部的刑讯手段极其残酷毒辣,即便是铁打的人也会因承受不住而如实招供;若本妃将这证据和那几个被捕的杀手一同交给皇上,就算血冥楼再厉害,相信也抵不过朝廷大军的围剿,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想必那幕后之人知道了定会气得吐血而亡;玉侧妃,你说是吗?”
“王妃所言极是!”
直直地盯着一脸的云淡风轻,目光却深邃如万年寒潭的雪兰,玉侧妃不禁心头一震: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吗?而后又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
这么多年来,别说瀚王,就是当今皇上也一直在暗中密查自己的实力,却始终一无所获,她又怎会知道?
“既然王妃握有人证物证,为何不立即交给皇上?”
将令牌放回怀中,雪兰淡淡道:“过几天就是王爷迎娶本妃七妹为平妃的日子,本妃不希望多生枝节,况且那血冥楼刚经历了如此惨重代价定自顾不暇,等过了这段时间,再一举歼灭岂不是更好?”
看着浑身散发出清雅高华气势的雪兰,玉侧妃笑脸灿色宛若屋外秋日暖阳,长袖下的纤手却越拽越紧,靠着入骨的疼痛强行压制体内的怨气和杀意。
“有个时时处处为她着想的姐姐,七小姐真是好福气!”
“七妹从小倍受家人宠爱,虽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却生性善良单纯,又怎知人心难测?本妃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细心呵护,再说,爹娘,太子妃和其他几个哥哥姐姐,嫂嫂姐夫哪个不是将她捧在手心疼爱,又岂会让她受到丝毫委屈欺负?玉侧妃也有姐妹,想必是深有体会吧?”轻抚着些许微凉的素手,雪兰眼底眉梢蕴含着凌厉,令人观之生敬。
不管怎么说诸葛心妍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妹妹,王府之中危机四伏,凭她单纯的心思又怎能应付?别说瑶侧妃,单单一个桑玉儿就让她难以招架。而自己今天这番明里暗里的警告,想必能让桑玉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精力对付她,至于以后的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闻言,本还打算等诸葛心妍进府之后再设法除掉她的玉侧妃,心中顿生惊意。诸葛府的人个个非富即贵,而且诸葛心妍的爹又是权倾朝野的当今丞相,对她的宠爱又人尽皆知,若她在王府受了气,出了事,她的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此一来,自己当真还暂时动不得她,那只有……
“臣妾突感身体不适,若王妃没有其他的事,臣妾就告退了。”也不等雪兰同意,玉侧妃半福了福身带着秋荷转身离去。
睨着脚步些许紊乱,周身弥漫着森寒气息的玉侧妃,雪兰把玩着手中芳香四溢的茶盏,目光幽深不见底,嘴角勾起一抹恍若冰莲绽放的魔魅冷笑。
“小姐,你早就猜到玉侧妃跟血冥楼有勾结?”虽是疑问,但香菱却满脸崇拜。
雪兰淡笑不语。
而茹兰却神色肃然,冰寂的眸子如一汪寒潭般幽深,泛着丝丝冷寒。
要知道,主子曾密查血冥楼多年,然而始终没有查出丝毫的蛛丝马迹,听小姐刚才话中隐含的意思,这玉侧妃与血冥楼之间的关系肯定匪浅,只是小姐怎么知道的?而她手中的令牌真是侍卫夺下的吗?
“小姐,你为什么要故意跟玉侧妃说我们抓住了血冥楼的杀手?依她一贯毒辣的行事作风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毁灭证据的,这样一来,不是就置你于危险境地了吗?还有,那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