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诸葛府六小姐老实木讷,沉默寡言吗?为何今日如此伶牙俐齿?竟拐弯抹角说自己身份低微,不懂尊卑有序,更指责自己不知礼仪!
难道进了王府,胆子变大呢?
自己是庶女出生,凭着与瀚青梅竹马的情意才嫁入王府,虽得宠,却只是一个侧妃,加之太后和皇后历来只喜正妃,别说进宫敬茶请安,就连正式的婚礼都没有,这本就是自己心中永远的痛,而她却还当众这样说,分明是给自己难堪!
紧咬着银牙,玉侧妃暗自恨道,贱人,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本妃会让你象狗一样跪在本妃的脚下求饶!
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清眸直视着玉侧妃,雪兰的声音忽而变得凌厉:“看来玉侧妃还是不明白这八个字的含义!见了本妃,竟忘了该行怎样的礼?如今,本妃站着,而你一个小小的侧妃却坐着;既然如此,那就回去把这八个字每天亲自抄写一百遍。”
闻听到雪兰蓦然清冽的话语,玉侧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忙从贵妃椅上站起,半福着身子:“臣妾该死,请王妃恕罪!”
“奴婢(奴才)见过王妃!”而那些奴婢奴才们也吓得纷纷跪在地上,恭敬道。
雪兰刚准备开口,一直静默不语的瑶侧妃突然福了福身,微启双唇,柔声道:“臣妾见过王妃。不知王妃可否听臣妾几句?”
挑了挑眉,雪兰淡淡道:“瑶侧妃请讲!”
坦然面对着雪兰审视的目光,瑶侧妃音若山泉般清润:“玉姐姐是有些失礼,但玉姐姐深受王爷宠爱,臣妾替玉姐姐向王妃讨个人情,希望王妃能饶了玉姐姐这一回,妹妹想,玉姐姐定会记住教训的。”
“既然瑶侧妃求情,本妃就给你个面子,但玉侧妃回去要好好参透这八个字的含义,免得下次又忘记了。”看着静雅的瑶侧妃,雪兰的唇畔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短短几句话,既提醒了自己,又警告了玉侧妃,更做足了好人,瑶侧妃,你果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
而玉侧妃听到两人的一唱一和,早已恨得咬牙切齿。
那瑶侧妃是什么意思?明着是替自己求情,实质却说自己不懂礼数,仗着瀚的宠爱就嚣张跋扈吗?
想到瀚曾说过,她是瀚的救命恩人,不可与她正面起冲突,看在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份上,自己倒也与她相安无事。
想不到她今天竟给自己来这一招!
该死的瑶侧妃,今日之辱,他日本妃定加倍还之!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解决眼前之事,否则一旦传到太后和皇后的耳朵里,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处,玉侧妃笑着抬起头,道:“臣妾多谢王妃宽宏大量!”
“本妃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将茶杯轻轻放在石桌上,雪兰举步往屋中走去,忽而回眸,清然道:“对了,以后那晨昏定省的礼节就省了。两位侧妃只要伺候好王爷,早点为王府开枝散叶,本妃就舒心了。”
“臣妾谨遵王妃训导!”掩下心中疑惑,两人福了福身,齐声道。
睥睨着目光闪烁不定的玉侧妃,雪兰浅颜道:“玉侧妃,这已是深秋了,本妃看你衣着单薄,就不冷吗?还是王府亏待了你?”
“谢王妃关心,臣妾不冷,王府也没亏待臣妾。”看着雪兰那幽深不见底的眸子,玉侧妃下意识地拉高了胸口的衣襟,忙道:“臣妾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臣妾告退。”
言罢,带着秋荷和奴婢奴才们急急离去。
瑶侧妃随即也带着贴身侍婢告辞离开了‘雪兰苑’。
“本妃有洁癖,向来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香菱,将那贵妃椅劈了当柴火烧掉!”看到玉侧妃和瑶侧妃猛然顿住的身形,雪兰清雅的容颜波澜平静,带着淡淡的清冷,转身走进了房中。
紧跟着雪兰走进屋中,香菱担忧道:“小姐,这玉侧妃深得王爷宠爱,你又何必跟她起冲突呢?”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轻轻揉着有些酸痛的膝盖,雪兰不温不火道:“这玉侧妃虽嚣张跋扈,却心机不足,城府不深;反倒是那瑶侧妃进退有度,能言巧辩,让人不容小觑!香菱,你与我不同,以后若是我不在身边,而你又遇到了她们两人,记得尽量避开,记住了吗?”
从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中知晓,除了外公外婆,香菱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既然自己占据了她的身体,就尽力替她护香菱周全吧!
“小姐,奴婢记住了!”
跪在地上,轻柔捶着她的膝盖,明白小姐是担心自己安全的香菱不禁满怀感动,急忙应道。
因昨夜未休息好,雪兰微感倦怠,便起身回房。
回到房中的玉侧妃疯狂地摔坏了许多名贵的金银玉器,想到那两个贱人,妖媚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浓郁的恨意和恼怒,从那急速起伏的胸膛,可看出她气得不轻!
瑶侧妃却屏退了奴婢和奴才,独自躺在贵妃椅上,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而此时在太子府内,独孤瑞和诸葛雅婷正谈论着六妹似乎跟以前不一样呢?
与此同时,祥和宫中的太后和皇后,也在说着这个在她们记忆中极其平凡的诸葛雪兰,只因今晨她带给她们太多的震撼了。
京城最大青楼‘烟雨楼’花魁烟雨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