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眸如刀,寒眉似剑,回望大漠深处的黄沙滚滚,她愤然转身,纤手怒指,“是你做的对不对?”
他笑,神情冷傲,全无一丝怜惜,“是又如何?”
语毕,剑至,流刃白花,剑气如华。
“殿下小心!”电光石火间,一人银枪立马,生生替他挡下那致命的一击,反手轻轻一挑,将她手中短剑击落。她只觉颈间微凉,那人的银枪已架上她细嫩的脖颈。
寒眸微凛,他半眯着眼看向黄沙中那一抹血红的身姿,“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我?”
“卑鄙小人,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她双目赤红,那绝美的眼瞳中,暗涌的泪滴似也被染成了血色。
“恨我?”
她不语,只用如刀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如天神般的俊颜。她紧咬下唇,片刻,唇下已血红一片。
寒夜,漫天黄沙,她那一身艳红嫁衣在滚滚赤黄之中尤为扎眼。他笑了,笑得阴冷,“瞧啊,我的小小太子妃生气了。”
在听到那句“我的小小太子妃”时,她美丽的小脸上有一滴清泪滑落,“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仿佛听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他仰天大笑,“有趣,有趣,真有趣。”
她的泪越来越多,滴落衣襟,却始终不肯发出任何悲泣的声音,仿佛想以此来证明,她只是被黄沙迷了眼,并不是因悲伤而落泪。她挣扎着,似一头受伤的小兽,恨不能将他拆吃入腹。
由于过于用力,那人闪避不及,长枪在她线条优美的颈项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她却仍旧咬紧牙,不肯让自己痛呼出声。借着那人放松警惕,她飞扑而上,用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划伤他天人般的俊脸。在他耻笑她伤不了他一分一毫之时,她用行动证明了她自己。
“殿下……”长枪一挥,将她拍飞出去。
飞起的尘沙,扬起的红衣,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她重重地跌落,鲜血呕了一地。
“啧啧啧,真可惜,怕是要留下伤疤了。”他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口中惋惜,眸中却仍旧冰冷,灰褐色的眼瞳中渐露杀机。
“扔去喂狼。”言罢,他很期待地看着她绝色的小脸,希望从她脸上看到惊慌与无措,只可惜,这一次他失望了。她是白竹国的公主,虽然年仅十岁,但她与生俱来的高傲与贵气,不允许她向他低头。她凄迷地笑了,像一朵妖艳的火焰花,美丽而嗜血。
这一刻,他的心微微动摇,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她小小的身体?
“殿下,斩草当除根。”长枪的主人再度开口,语带杀机。
他冷冷地望向她惨白的小脸,“听说大漠的狼群最为凶残,如若把你扔进狼群你还能活下来,那我很期待你将来的表现。”话落,他不再言语,只是轻扬马鞭绝尘而去。
长枪的主人看着扑地吐血的小女娃,长叹三声,终是随他而去。
身后越来越多的幽蓝光芒在慢慢聚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害怕,撑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要记住他的样子。总有一天,她会让他明白:她,半月弯,在大仇得报之前,决不会死。
十年后。
雪夜,天色微蒙,兰陵殿前的两盏红灯笼再次被点亮。算算日子,这该是本月的第八回了。在金碧辉煌的锦宫,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一入夜,侍寝妃子的寝宫前必然会点上红灯笼,以示荣耀。
而兰陵殿的主子虞美人,入宫不过短短数日,殿前的红灯笼却已燃过八次,端的是荣宠至极。
锦床上,一对男女正在忘情的缠绵着。虞美人高仰起脖颈,十分卖力的取悦着身下的绝美男子。
男子的长发尽数散开,和着汗水铺散在玉枕之上,更衬得他肤白如月,面色如桃。他的嘴角始终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时不时地鼓励着虞美人,“爱妃,你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得到男人的肯定,虞美人的动作幅度愈发的大,在这黑夜中有节奏的声音愈发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