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的人格分裂假的诅咒
她用纤细的葱指拔下一串号，朱唇微启，声音不含一丝感情：“喂，少爷，二小姐看见那个男生后只是很平常地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和由奈小姐一起走了。”
男生低低的嗓音传过来：“是吗？你确定他们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顿了顿补充道，“算了，亦雪，帮我再盯紧点，有什么事情再另行通知我。”
桑原戏谑的笑着合上手机，可眼泪却悄然落下天尧，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自始至终喜欢的只有她一个，再无变更。而我，只是被你利用获取情报的棋子。
她飞快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又望了望湖岸那边，发现攸匿眼角的余光正有意无意地朝自己这边睹。她朝攸匿绽放出一个由心而生的微笑无论她有没有看见。
不论什么最后都会像过眼云烟般消失不见。天尧，我对你的感情终是不值一提的。
星期天的早晨，阳光穿透厚厚的红色帷帐，如金粉般洒在床上。
伴随着许嵩好听的声音响起，一首安静而又纠结的《白马非马》缓然演唱者，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空灵。
“喂？哪位？”攸匿从桑原的手中接过手机，懒懒的询问着“来”着的身份。
“攸匿，我是天尧。”一贯温文尔雅的语气，让人很难联想到这是他的伪装。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用明显睡眠不足的语气问道：“有事么？”昨天和由奈，龙马三个人玩到十二点多才回来，原因是由奈说什么十二点准时坐摩天轮的情侣的感情会一直不变。
又回想起昨天，她和龙马两人坐在摩天轮上，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长。只有他们俩在里面，看着东京夜晚闪烁的霓虹灯，闻着彼此的呼吸，相对而坐。
天尧似乎轻笑了声：“现在是七点三十三分。九点钟，我在街头网球场等你，记得带球拍来。”不等她回答，天尧已经挂上了电话，自己的耳边只留下一串嘟嘟的忙音。
他还是如最初准备复仇的样子，认真、孤僻，对任何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轻易与人交心，而她呢？早已经松懈很多了，长时间高精力的防备已让她疲惫不堪，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没有最初复仇的那抹热情了。
因为哪怕是父母这样至亲的人带来的伤害，在几年以后，也快要变得不值一提。
不过复仇必定是复仇，五年前的债，她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们，至于跡部……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慧黠，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该拿走的拿走，欠他的还给他。毕竟自己丰衣足食的五年生活，可全亏了他呢昨天在湖边的时候，她早就看到了桑原亦雪，也快要隐约猜出桑原来的原由，可她回来时见到桑原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发现了桑原落泪的那一瞬间那个女孩子很聪明，也会猜出自己是被利用的吧刚才的睡意已经全消，她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眼眸含笑。
她蹙着眉头，不做声。不让自己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的端倪，冷漠地看着他们俩渐渐离去的身影。
如果这时突兀地跑出去的话，天尧肯定会起疑心。然后暗中调查她和龙马的关系。
她一向了解天尧的性格，他太过争强好胜，这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该怎么办呢？
攸匿在心中反复思考着，可现在她脑中却乱作一团，要照平常冷静的思考一点都办不到。
天尧很满意的笑着，棱厉的侧脸上彰显出几许得意。显然，他知道龙马和樱乃会经过这里，从而故意安排的这一切。
善于利用计谋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这么做，不仅可以试探攸匿的反应，纵使攸匿隐藏得再深，那个少年的一个眼神也可以轻易的泄露一切。
可少年的态度却大出他所料，没有气愤，没有心寒，甚至连小小的波澜都没有。那琥珀色的眸子如无风时的大海，平静如砥。
网球场的铁网门被一个栗色中长发的女孩推开。
是桑原。
桑原直言道：“小姐，迹部老爷和迹部夫人找您。”又一面堵住天尧，“少爷，我有要事要跟您谈。”
若不是桑原和天尧站在一起时偷偷向她眨眼睛，恐怕连她，都会觉得这件事情千真万确了。
像是无言之中形成的默契一般，桑原绊住天尧，她顺理成章的迈出去，去找龙马，去弄清这一切。
她感激的看了桑原一眼，嘴角上扬。
攸匿在一个路口看到龙崎樱乃的身影，唯独没有看见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她径直走上前去，问道：“他呢？”她指龙马。
“对不起。”樱乃很多礼的道歉道，栗色的头发被轻巧的甩开，“龙马只是被奶奶和越前南次郎叔叔来拜托教我打网球的，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棕色的眼在风中微眯。
呐？樱乃，你有没做错事，无缘无故的倒虾米谦？
果然日本是个多礼又复杂的国家。
她摆摆手，追问道：“那龙马现在在哪里？”
樱乃不语，纯黑的眼眸如黑色的宝石般，和手指指向了同一方向。
龙马所在地点“砰……砰……”
某个街头网球场传来颇有节奏感的“旋律”，是物体撞击到墙上又经反弹的声音。
仔细听辨，其中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和阵阵喘息。
一个墨绿色碎发的少年在一遍又一遍的挥着球拍，将网球狠狠地打到墙上，在上面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看样子，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
该死！
他又一次的在嘴中念着这个词，心绪怎么也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她和那个男生站在一起的场面。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刚看见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为什么事后回想起来，那画面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恨不得将那个男生一拳打倒在地！
烦躁的心情连网球也不能很好地控制了！
球在不经意间打偏咦？出界了。
他扭头朝后面看去，准备捡球，正巧看见她在侧脸躲过自己失误的一球，扎系头发的蓝丝带因为甩时用力太大而松掉下来。不偏不倚，丝带飘到他这里来，刚好落在他的手中。
攸匿紫灰色的头发全部散下来，扎痕使头发看起来有点卷，将她的脸庞衬得更加绝丽。
龙马怔住了，呆呆的盯着她的脸，眸子中有抹失神。
她俏丽的脸而此时阴沉下来换了谁来说，一天之内差点被网球砸中两次都会这样的吧。
“对、对不起。”过了许久，他才道歉道，把手中紧拽的蓝丝带递还给她。
她伸手去接，却无意中与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还在生我的气吗？”她侧过脸，歪着头问。
龙马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也无从回答。
“原来你还在生气啊……”她埋下头来，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出，“他只是我哥而已……我总不会思春到、会喜欢自己的哥哥吧……？”
她轻轻地反问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的无奈。
他的嘴角突扬起来，又如平常那抹傲慢得不可一世的笑容。“完全没有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是想象之中。”
第一眼见到她和那个男生并排站时，就觉得TA们长得很像同样的紫灰发色，同样的棕色眸子，连侧脸，都给人以深沉的感觉。
龙马笑出了声，说了句与上面一句毫无关联的话：“原来，你还真有哥哥罩着啊。”
并非感叹，并非诧异，倒是更像对入江美子的嗤之以鼻。
嗯？
她极其迷茫的抬起头，恍然中，却又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入江美子的那次吵架，也不由得低笑出声来。
“……龙马……”她倏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握的更紧。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么的缺乏安全感吗？坚强什么的，都是她的伪装？
“我们以后，都不要对对方产生猜疑或不信任好不好？无论对方做了什么。”她幽幽的说着，空渺的眼神更加飘忽不定。
他扭头去看她。此刻，她嘴角的笑氤氲了淡淡的苦涩，眼神中也透着几分不安。
会有那么一天吗？
他在心中自发的问着，尽管如此，还是虔诚回答了她的问题，一如回答自己的信仰：“好，我……答应你。”
攸匿回到迹部家，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冷漠与孤傲。
一个人用完晚餐后，准备回房，却意外听到会客室内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很大声的和哥哥争吵着什么，万分激烈。
她迟疑了一下，起身朝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的门半掩着，攸匿探着身子，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棕红色的头发被烫成了大卷，身披黑色风衣，里面穿了件小吊带，将本就丰满的身材又诱人了几分。下穿一件几乎遮不住内裤的小短裙，令人联想翩翩，还陪上了性感物品排名首位的黑丝袜。
很美。很令人销魂。
攸匿在心中赞叹道。岁数近四十但仍风韵犹存，只是装扮并不符合她的年龄，像个轻佻的风骚妓女。
攸匿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如纸。
是那个叫“小七”的女人！
这时，里面的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女人面带笑容的向迹部连声道谢还不忘猛放几个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