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八年的棋局,总是有点蹊跷
一颗棋子,突然跨过界河落上金门岛
中国象棋确实有隔山震虎的棋子
它们一共四颗:
两颗红炮、两颗蓝炮
金门炮战:一九五八年的棋局
一九五八年的棋局,总是有点蹊跷
一颗棋子,突然跨过界河落上金门岛
中国象棋确实有隔山震虎的棋子
它们一共四颗:
两颗红炮、两颗蓝炮
于是,一九五八年,钢铁的声音和喇叭的声音
开始辩论社会制度谁低谁高
辩到口渴时,喝几口血
辩到激烈时,烟雾蔽日。全球难辨
何处金门岛,何处厦门岛
于是,一九五八年的故事
落户于博物馆:一连串的数字,一连串的图表
以及两边中国人的一蓬蓬飞扬的骨灰
这些骨灰,已不需殡仪馆再度燃烧
我历来弱智,再怎么复盘
这一九五八年的棋谱,还是无从知晓
为何这么横行,两颗红炮?
为何如此歪打,两颗蓝炮?
厦门大橙岛:世界最大喇叭
我问海鸥,这喇叭,喊的什么
在我幼年一九五八年?
海鸥说我没听见,但是
我的祖母的祖母的祖母,那一年
确实吓成了一块海面上横飞的弹片
我问海浪,这喇叭,喊的什么
竟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海浪说我没听见,但是
我的粉身碎骨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当时,确实是耳膜和躯体同时四溅
打开电脑,我问无所不知的百度
这喇叭,究竟喊的什么,在“大跃进”之年?
但所有资讯都被电波淹死
集体沉默,避而不见
到底喊些什么,对金门、对台湾?
喊些什么,对美国、对世界?
这副喉咙当年多么明亮
既无急性喉炎,也无慢性喉炎
海鸥说您别费神了就听听我的吧
我嗓音虽小,却也是万年遗传
我衔起的唐诗宋词都是一些很好的枝杈
我搭建的鸟窝,就离那台大喇叭不远
海浪说您就听听我的歌唱吧
我思想单调,却也亘古不变
那些喇叭、工事、炮弹,都是钢铁
我想爱它们都不行,一爱它们就烂
金门钢刀
买一把吧,看这刀,看这质地
大陆用它切人
我们用它切菜、切豆腐
切肉、切鱼
从无间断
这是二十年的优质炮弹
那些年,大陆也有钢铁出口,那就是光顾
这个菠萝大的岛屿
工艺是没得说的
若是哪一把刀有质地问题,那
一定是你们一九五八年“全民炼钢”
管“验收”的那个同志太讲究成绩
我买下一把。仰赖多年和平
我的钱包有所丰裕,当晚
我用它把一个新鲜菠萝对半切开
忽然菠萝浑身血迹
鞍钢啊,包钢啊,叫我怎么说你们呢
你们防止“西化”太过警惕
还是一九五八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