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分钟,警察开着警车赶过来,他们详细问了整件事的经过,并一一做了记录,临走时特别提醒说,这几天做好防范工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马上报告。
这些人真够胆大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也太无法无天!两位厨子在一旁愤愤不平,我在旁边瞅着他们,还光天化日呢,现在可是晚上,妈的黑白不分。其实在那三个人跟陈文彬打成一团时,我很想过去帮忙,不过不是帮陈文彬而是帮那三个“好汉”好好修理修理他,我一定要打断陈文彬一根胳膊或者一跟腿。他如果再得不到报应,老天爷都瞎眼了。
陈文彬并没怎么受伤,但还是住进了医院,餐馆暂时停业,我又无事可做了.
过了两天,王晨和曹玲玲来找我,说要出去找个地方玩玩。我说,不会是去朝阳公园吧!王晨说,怎么,你还想去玩过山车。我说算了吧,上次差点没死在那里,再去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曹玲玲说,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老是呆在地下室里人都快发酶了。娟子说,要不去天安门或者王府井,这些地方都不要钱,去公园的话门票太贵了。王晨说,那就去王府井吧,我们也当一回有钱人。
从刘庄到王府井路上要换两次车,北京什么都好就是交通太差。宽阔的吗路上排满了黑压压的汽车,公共汽车里被高高低低胖胖瘦瘦的人塞的满满的,就像一个猪笼。娟子抱着我的腰,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摸来摸去。
王府井,我曾经听说过的,是北京最为繁华的地段,来往的人们都是最有钱的。
车子在东方君悦大酒店门前停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漂亮的写字楼,整整齐齐的,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娟子牵着我的手,来来回回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高楼大厦,穿着打扮时髦的女人,还有装着玻璃门的商场里摆放的各式各样的高档名贵商品,让我直吐舌头。我看见一件西装的标价是五万元,光看看那一长串零,我脑袋就懵了。打死我也买不起,以我每个月四百块钱的工资算,一年能挣四千八百块,10年也挣不到五万,并且还要把嘴巴缝起来,不吃不喝。王晨说,这还不是这里最贵的衣服,还有比这个贵的多的。我真不明白这么贵的衣服穿在身上能干什么,******能在天上飞吗?我觉得不可能。曹玲玲说,你这就不懂了,这叫品位,穿上这种衣服你的身份就不同了。我说,能有什么不一样,农民还是农民,要饭的还是要饭的,能变成大干部大领导?瞎扯!
我低着头走路,娟子挽着我的胳膊,脸贴在我的肩膀上噌来噌去,像刚出生的小猪拱在老母猪的肚子下面找奶吃。
突然前面一女人拦住我说,请问中关村怎么走?
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抢劫呢!我摇摇头。
她眼里含着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儿子在中关村工作,我刚刚从西客站走到这里,身上没钱了。
管我屁事!。我看看她那副可怜样,继续往前走。
她仍然不放过我,追上我说,小兄弟,你行行好,借我两块钱,我实在走不动了。
妈的***,瞪着一对猪眼,借钱也不找个有钱人,偏偏找我这样的穷光蛋。
我说,你跟我借,我跟谁借去!
她看了看我,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说,两块钱就够了,我找到儿子,一定还给你!
我不想再理她,抓着娟子的手继续往前走。她在我身后又跟着我走出一阵子,还是王晨好说话他掏出5块钱给那女人,女人感动的要给他下跪,王晨扶住她说,快去找你儿子吧!女人抹抹眼泪,兴高采烈的抓着钱走了。
我问王晨,你不怕她是骗子啊?
王晨说,是不是骗子我不知道,但她那么可怜,帮她一把也没什么。
我说,你真是有钱!
他说,对我们穷人来说,你施舍一点给别人,自己也还是穷人,但你精神上是富裕的,但对于有钱人来说,哪怕是一分钱都当成命根子,在精神上他们只是一群穷光蛋。
我说,精神上有钱有个屁用,我宁愿当精神上的穷光蛋。
王晨说,你这样的人就准备着一辈子当穷光蛋吧!
我说,切,我将来不说相当有钱,但肯定特别有钱。王晨摇摇头一幅失望的表情。
不过说心里话,在我看到那女人眼睛的一刹那,我想到了娘,如果她想我了,也来北京找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娘该怎么办,娘从没出过远门,估计比她还惨。
我们先后逛了好几个大商场,只看不买,王晨说这叫“验货”。从新东安市场出来,我坚持要回去。因为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看看自己身上那件土的掉渣的衣服,我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特别不相称,就像鹤群中一只被拔光了毛的老母鸡。再看看那一件件摆放在玻璃柜里的明晃晃的高档商品,这些更是让我自卑,甚至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自己喜欢的东西,看了又摸,摸了又看,到最后却掏不出一分钱。女售货员瞪着死鱼眼说,买不起就别摸,摸脏谁赔!****,妈的,摸摸怎么了,我还想抠她下面呢!
后来,我跟王晨到菜市场买了一堆菜,曹玲玲和娟子在地下室的走廊里支了口锅,忙活了大半天,炒了四个小菜。我和王晨一共喝了5瓶啤酒,脑袋沉甸甸的。我对王晨说,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保证你们谁都没去过。王晨说,什么地方?我说,等去了就知道了。
我要带他们去的是一家录像厅,就在刘庄西边玉带桥附近一栋五层小楼上。每人10块钱的票,还可以过夜。
我们买完票,一服务员把我们领进去,房间里很暗,音箱里传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服务员把我和娟子安排在后排的一个长沙发上,王晨和曹铃铃则在我们旁边。
电视里放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只见一女的哭得特别伤心,比死了男人还伤心,我只看了几眼就睡着了。
我想看的是半夜里放的那些电影,那才叫有劲儿。
半夜醒来的时候,新的影片已经开始了,屏幕上一对外国男女亲了一会儿嘴,男的握着自己硕大的****在女人的白屁股上噌来噌去。我站起来往旁边瞥了一眼,王晨和曹茹抱在一起,互相啃着对方的嘴唇。
杨雪已经睡着了,我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褪下她的内裤,她醒了,用手推开我。
我心里痒痒的不行,我抱起她放在腿上,她挣扎着说,这里这么多人,让人家看见了怎么办?我说看不到就一小会儿!尽管她不乐意,但我还是把她按在沙发上,学着电影里外国人,把自己放进了娟子的身体……
一周后,陈文彬的餐馆重新开始营业。但仅仅过了两天,餐馆的落地玻璃就被人用砖头砸了个大窟窿。有人说是被两个骑摩托车的人砸的,动作极为迅速,砸完就跑了。我猜这事跟那仨哥们有关,真牛B,榜样。
那天晚上我刚回到地下室,娟子就哭着跟我说,有个光头一直跟着她,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我问她,你看清那小子什么模样没有?娟子说,天太黑看不清楚。******是那个不要命,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娟子上班的网吧离我住的地下室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中间要穿越两条小巷,刚到刘庄的时候,我就听说,那两条小巷里曾经发生奸杀案。一14岁的女孩,被人强奸后,掐死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其状况惨不忍睹。
为了保证杨雪不被强奸,我决定每天去网吧接她。
第一天,第二天均一切正常,第三天因为餐馆有事,我跑到网吧的时候,杨雪已经下班走了。
我风风火火的追过去。路上脑子里跳出几个让我害怕的镜头,杨雪被杀了,睁着一对大眼睛满身鲜血躺在垃圾桶里,或是被强奸了,衣衫零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或是先杀后奸,几个畜牲在她的尸体上乱捅……
我不敢再往下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后再想这些情景时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什么时候变得对娟子这么紧张,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捂着肚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最后一条小巷,远远的我听到有人在争吵,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火,我看见在小巷的尽头两个男人拦住了娟子的去路,娟子吓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我边跑边喊:你们干什么?
两个男人听到喊声,先是一愣,其中一光头说,没你的事,想活就快点滚!
操,说话的口气比我还牛B。
娟子吓坏了,她看见我,跑到我跟前带着哭腔说,小田,他们要抢我钱!
我拍拍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光头走到我的面前说,小子,少管闲事,现在滚还来的急!
我说,谁说不管我的事!
光头对旁边那人说,妈的还有不怕死的。说着两人气势汹汹的朝我走过来。路灯的灯光照在在他们脸上,一和头上没毛,一个毛发雪白,这不是前几天在餐馆里揍陈文彬的那人吗!
我后退几步,对娟子说你快跑!娟子吓的浑身直哆嗦,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只哼哼叫不出声来。
光头挥舞着拳头朝我头上打过来,白头翁也跟着扑过来。
刚开始我还有点怕,我本想和娟子撒腿就跑的,但娟子已经吓傻了,只知道哭。我心想,妈的,把她仍在这里让他们强奸吧,不过那样好像太对不起她了,她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我的。我把心一横,决定跟他们决一死战。
娟子躲到路边的一棵槐树底下,瞪眼儿的看着我跟他们撕打。我被白头翁踢了好几脚,慌乱中,我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朝他们身上乱砸,尽管是两个人,但他们没捞到一点便宜。
打着打着,光头突然停下来,说,小子,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样?
我也停下来瞥他一眼说,跟你们有什么好商量的?
光头说,做个朋友怎么样?
做朋友?我以为听错了。
怎么,不愿意啊!白头翁在旁边叉着腰,一副东方不败的姿势,他撇撇嘴说,小子,别不识抬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光头说,只要你跟了我们,以后刘庄就没人敢欺负你!
操,真的假的,刚才还打的热火朝天,现在又要跟我做朋友,唰我吧。我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光头说,信不信随便你,不过如果做不成朋友,今天这档子事儿可没完,以后也别怪我们兄弟找你麻烦。
操,这算什么事,这不是逼良为盗吗?我想了想说,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白头翁说,找你是看得起你,别人想跟我们,我们还不干呢!
娟子站在身后用手拽拽我的衣角小声说,小田,别听他们的我们快点走吧!
我没理她,对着光头说,没那么便宜的事儿吧?
白头翁不假思索的说,请我们吃顿饭就行了,往后有什么事我们罩着你。
娟子在后面使劲拉我的衣服,我对着白头翁说,你们说话算数?
白头翁拍拍胸膛说,绝对算数!
我有点动心,餐馆里我见识到他们的能耐。我说那好!我心里挺高兴,总算找到组织了,以后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负。
我们三个人找了一家火锅店,刚坐下,光头就打电话把他们另外一同党马尾巴也叫了过来。
我坐在桌子旁边始终一言不发,他们只管吃喝也不管我,我怎么想都有种被人耍的感觉,娟子因为我答应和他们做朋友,一个人气冲冲的先走了,她说,如果我和他们真得成了朋友,她就跟我反脸。我不怕她反脸,我交什么样的朋友是我自己的事,跟她没关系,她没权利管我。
他们三个人又是喝酒又是划拳一直折腾到下半夜,我迷迷糊糊回带地下室的时候,娟子已经睡觉,我站在门外敲门,她不理我。妈的跟我耍性子,我借着酒劲,用力一脚踹在门上,薄薄的胶合板门咔察一声从中间断开了,我冲进去把娟子从床上拖起来,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娟子没叫,瞪着两个灯笼一样的眼睛看着我,我看见两颗晶莹透亮的东西,从她的眼睛里滚出来,划过脸颊,滴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