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昆虫记第2卷:树莓桩中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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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西芫菁的初龄幼虫

直至第二年将近4月末,都没有发生任何新的状况。我要利用这漫长的休息时间来更好地了解初生的幼虫,首先让我来对幼虫进行一个整体的描述。

长1毫米或者不到1毫米。肉硬,淡绿黑色,泛光,上部隆起,下部扁平,长长的,直径从头部到后胸的后端逐步加大,然后迅速缩小。头长而不宽,底部稍稍扩大些,嘴部附近为淡橙红色,单眼附近颜色深些。

上唇为圆形体节,近橙红色,有少量非常短的硬纤毛长在嘴边。大颚粗壮,橙红色,短而尖,休息时闭拢但不重叠。颌部的触须非常长,由两个等长的圆柱体构成;末端有一根十分短的纤毛。颌和下唇几乎看不出来,无法精确地进行描述。

两根圆柱形的触角等长,彼此隔开但并不明显,长度跟触须差不多;末端有一根触毛,其长度为头上触角的3倍,越来越细甚至在倍数很大的放大镜下都很难看出来。每根触角根部的后面有两个大小不一的单眼,几乎相互连在一起。

胸部每个体节一般长,并从前到后逐渐加宽。前胸比头大,前窄底宽,两边略呈圆形。腿不长,但非常粗壮,末端有强有力的爪,爪长而尖且非常灵活。每条腿的髋部和大腿上有一根长触毛,跟触角的触毛一样,长度几乎跟整条腿一样,当壁蜂行动时与移动的平面相垂直。小腿上会出现硬纤毛。

腹部有九个体节,各个体节的长度明显相同,长度比胸部的体节短些,但宽度却一节比一节缩小直至最后一个体节。在第八体节的附属物下面,或者可以说在把这个体节和最后一个体节隔开的横膈膜的附属物下面,有两根尖针,稍微有点儿弧度,短但是粗而且尖,末端很尖,针尖一根偏右,另一根偏左。这两根尖针通过一种类似蜗牛的触毛的机制,随着底部横膈膜的状态而收缩起来。另外,当肛门体节收缩到第八体节中去时,它们可以随之藏在第八体节下面。最后,在第九体节或者说肛门体节的后部边沿上有两根长触毛,跟腿上和触角的触毛一样,从上到下弯下来。在最后的体节后面有一个乳头状的小肉突是肛门。我在观察研究时使用了显微镜,可是却没看出肛门来。

当幼虫休息时,各个体节像叠瓦一样有规则地排列着,于是各关节的横膈膜就消失在其中。但是如果幼虫行走起来,所有的关节,尤其是腹部体节的关节都会重新显露出来,而且占的位置几乎跟角质的弯拱一般大。与此同时,肛门节从第八体节里伸出,肛门也拉长成乳头,而倒数第二环节的那两根尖针先是缓慢活动,然后就像弹簧放松了那样猛然间竖起来;最后,这两根尖针叉开成新月状。这个器械一旦打开,幼虫就可以在最光滑的平面上自由行走了。

最后那个体节和它的肛门圈弯曲得与身体的轴线呈90°角,而肛门则贴在运动面上,流出一两小滴透明的黏稠液体。肛门圈和最后体节的那两根触毛像个三脚架似的,小虫支在它上面,黏液把这小虫粘起来,将它牢牢地钉在那里。我们观察幼虫在玻璃片上活动的方式的时候,可以试着将玻璃片垂直放置,甚至不断翻转,轻轻摇晃,幼虫也不会掉下来,因为它被肛门圈的黏液粘住了。

小家伙不怕从这平面上掉下来,如果它想在上面行走,它便开始使用另一种方法。弯起腹部,而当第八体节那两根已经完全展开的尖针,在运动平面上爬动能找到支点时,它就将这个针尖作为基座,全身依靠在这上面,通过把腹部各个关节膨胀开来而向前行进。此外那些腿并非一无是处,前进的运动也得到腿的帮助。往前爬了一步,它就会伸出腿上那些强有力的爪抓住平面,收缩腹部,收拢各个环节,而已经往前伸的肛门借助那两根尖针重新找到支持,于是便开始第二步这样奇怪的前行方式。

在行走过程中,髋部和大腿的触毛在支撑面上拖动着,而根据它的长度和弹性,这些触毛在走路的过程中好像只会碍事。可是我们别急于草率地下结论。生物身上任何微小的部分都是为了适应它自己的生活环境,可以相信这些触毛不但不会妨碍它们的行进,相反,在正常情况下还会起到辅助的作用。

我们所看到的这些小细节已经充分表明,西芫菁的初龄幼虫并不是注定要在普通的平面上移动。不管它以后要选择在什么地方生活,都可能遇到从上面掉下来而危及性命的危险,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它不但配备着非常灵活粗壮的爪,以及一个像铧一样可以抓住最光滑物体的锐利的新月形器械,而且还有黏性非常强的黏液把它牢牢地粘在物体的表面上,不需要其他的辅助工具就可以固着在平面上。我怎么也想不到幼小的西芫菁为什么要居住在这么动荡不安、这么危险的躯壳里面,没有任何现象可让我理解它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机体结构。通过对这种结构认真地研究,我坚信我将会看到某些奇怪的生活习惯,于是我急切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我相信只要坚持观察,在来年春天我便会解开这个谜团。我一直惦念的春天终于来到了。我发挥了最大的耐心、最丰富的想象、最高深的洞察力,可是,惭愧,更可以说是遗憾得很,我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我不得不把这个没有取得成果的研究再推迟到第二年,唉!满脑子都是未解之谜,这是多么痛苦的折磨啊!

我在1856年春天进行的观察,虽然没有得出肯定的结果,却让我收获了一些东西;因为观察结果向我证明,根据西芫菁一定过着寄生生活而自然产生的种种设想是错误的。因此我必须在此说明。接近4月尾端,到现在还一动不动、蜷缩在卵壳内海绵堆中的初龄幼虫开始活动了;它们到处乱爬,在过冬的盒子和瓶子里到处不停地奔走。从它们步履匆忙、从它们不知疲倦的奔走过程中,我们很容易会猜测它们是在寻找什么必要的东西。这东西,除了食物还会是什么呢?因为,不要忘记,这些幼虫是在九月末羽化出来的,在之前整整7个月它们没有吃一点儿东西,可它们的状态却充满了生机,而不是像通常冬眠的动物那样以昏睡的方式度过这段时间,我在整个冬天会偶尔地刺激它们,它们做出的反应可以证实这一点。它们一羽化出来后,虽然显示出极强的生命力,但不得不绝对禁食7个月;因此,看到它们现在这种烦躁不安的状态,我们自然就会认为它们是因为太饿了才这样狂乱地奔走。

它们想要的食物一定是也只能是条蜂蜂房里所装着的东西,因为在不久后我们就会发现西芫菁就藏身于这些蜂房里面。然而,那里面能吃的东西只有蜜和幼虫。我这个瓶子里所保存的就是条蜂蛹和幼虫的蜂房;其中有些是打开的,有些是封闭的。我把这些蜂房放在西芫菁附近,就像在幼虫羽化后我所做的一样。我甚至将西芫菁塞到蜂房里面去,直接放在条蜂幼虫的肋部,因为那里看起来应该是最鲜美的部位。

我用尽了一切手段来刺激它们的食欲,可是到头来依旧一无所获,我相信我的这些饥饿的小壁蜂所找寻的既不是幼虫也不是蛹。

现在用蜜来试试看。显然,西塔利芫菁寄生在哪种条蜂窝里,就必须喝到那种条蜂的蜜才行。但是这种蜂在阿维尼翁郊区很少见,而我在中学的工作导致我没有时间到卡班特拉去,即使那儿条蜂很多。为了能够得到储备着蜜的蜂房,我花了5月的绝大部分时间;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一些我所需要的条蜂蜂房,而且里面装的都是新鲜的蜂蜜。我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这让我非常兴奋,急不可待地把这些蜂房打开。一切都很好,半个蜂房里都是淡黑色的蜜汁,气味令人想吐,刚羽化的膜翅目昆虫的幼虫就浮在蜜的上面。我把这条幼虫拿走,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一只或者几只西芫菁放在上面。在另外一些蜂房里,我留下膜翅目昆虫的幼虫,也把西芫菁放进去,有些直接放在蜜上,有些放在蜂房的内壁上,有些就直接放在蜂房入口处。最后,我把试验所需观察的蜂房放到玻璃管里,这样让我很清楚容易地看到它们,而不必担心打扰正在就餐的这些饿坏了的客人们。

可是我还在这儿说什么就餐啊!根本就没有开饭。放在入口处的西芫菁不但不想进去,而且还跑到离蜂房有一段距离的玻璃管里去;放在蜂房内壁,离蜜很近的西芫菁赶紧从那儿跑出来,因为半粘住,每走一步都会很困难。最后,我放在蜜上面以为自己为它们提供了最好的服务的那些西芫菁胡乱挣扎起来,然后都陷进黏糊糊的蜜浆里闷死了。在我之前的试验中还从来没有遭到过这样的惨败。幼虫、蛹、蜂房、蜜,我能想到的全都给你们了;该死的小虫,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啊?

一切努力都没有得到收获,我心情非常烦躁。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我特意跑到卡班特拉去。可是我来晚了:条蜂已经结束了它的工程,我根本没有获得什么新的发现。我过去曾经跟杜福尔谈起西芫菁,这一年,我从他那儿知道,这种由他在土蜂身上找到的小虫,后来被牛波特认定是一种短翅芫菁的幼虫。而我在培育西芫菁的条蜂蜂房里确实发现过几只短翅芫菁。这两种壁蜂的习性有没有一样的地方呢?这对于我来说就是照进灰暗心灵的一线希望;当然我还有很多时间来规划我要做的试验,因为我不得不耐心地等待一年。

4月来到了,我的西芫菁幼虫像通常一样活动了起来。我随便抓了一只膜翅目昆虫、一只壁蜂,把它们活生生地扔到瓶子里去,那里有几只西芫菁幼虫。15分钟后,我用放大镜查看。五只西芫菁将自己固定在壁蜂胸部的毛皮上。好了,问题解决了!西芫菁的幼虫跟短翅芫菁的幼虫一样趴在房东的胸口上,然后搭个顺风车到房东的蜂房里去。我抓住来我窗前的丁香花上采蜜的各种膜翅目昆虫,特别是雄性条蜂,试验了十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幼虫将自己固定在它们的胸毛中间。但是在经过这么多次失望之后,应当要小心谨慎才好,所以最好是到现场去观察,得到事实的验证。正好赶上复活节,学校放假,我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这些观察。

我必须承认,当我又站在条蜂筑窝的陡直的边坡前时,我有点紧张。试验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呢?我会不会再一次失败得很惨呢?当时的天气寒冷多雨,在数量很少的开放着的迎春花上,找不到一只膜翅目昆虫。许多冻得麻木的条蜂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洞口。我用镊子把它们一个个地夹出来,放在放大镜下检查。第一只胸上已经有几只西芫菁幼虫了,第二只也跟第一只一样,第三只,第四只,我所检查的所有条蜂,都得出同样的结果。我换个蜂窝,十次,二十次,结果都一样。这个时刻,对于我来说,就像那些人一样,用尽多年的时间以各种方式验证一种想法之后,终于可以高喊:行了!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天气温暖晴朗,条蜂可以离开自己的窝飞到田野各处采蜜了。我在它们诞生地附近,或者在离那儿很远的地方,又开始研究这些不停地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的条蜂。在其中,有些条蜂身上没有西芫菁的幼虫,而大多数条蜂胸毛中间有两只、三只、四只、五只乃至更多的西芫菁幼虫。在阿维尼翁,我还没见到过肩衣西芫菁,在同一时期内,对在丁香花中采蜜的同类条蜂进行的观察,发现它们身上都没有西芫菁的初龄幼虫;相反,在卡班特拉,几乎所有的条蜂窝里都有西芫菁,我检查过的条蜂中,胸部中央有这些幼虫的几乎占全部条蜂的3/4。

但是,如果我们在洞穴的巷道里寻找,这些几天前还成堆地待在那儿的幼虫,已经没有了踪影。由此可见,西芫菁幼虫出于本能而警惕地在这些巷道里等待,等到条蜂打开了蜂房,走进巷道,走到洞口想要飞走的时候,或者因为恶劣的天气或者在夜间,条蜂要回到这儿休息的时候,它们便钉在条蜂身上,钻进毛里,紧紧抓住。这样,它们根本不用费力地进行长途旅行,也根本用不着担心会掉下来了。西芫菁幼虫这样抓住条蜂,很明显是为了让条蜂在适当的时候将它们带到食物的面前。

我们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它们要在条蜂身上生活一段时间,就像很多寄生虫一样,例如虫鸟虱、虱子都是在动物的身上生活,靠动物来养活自己。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西芫菁幼虫牢牢地钉在条蜂的毛里,跟条蜂的身体相垂直,头在里面,尾巴在外面,在已经选好的条蜂肩膀附近的某个位置上一动不动。我没看到它在条蜂身上探索,它们没有寻找表皮最嫩的部位,它们如果真的想吸条蜂的液汁,就一定会这么做的。可事实正相反,这些幼虫几乎每次都寻找条蜂身上最硬最粗的部位,那就是位于胸部翅膀下面一点的地方。也有很少的幼虫将自己钉在条蜂的头上。它们靠着大颚、腿、第8体节上闭合的新月形器械,还有肛门圈分泌出的黏液,完全不动地固定在一根毛上。如果不能继续在这个位置待下去,它们便会从毛中间打开一条道路转移到胸部去,并像原先那样在另一根毛上固定下来。

为了有更充足的证据证实西芫菁幼虫不是靠吃条蜂身上的东西为生,我有时会把在瓶子里已经死了一段时间、身体已经完全干了的条蜂放在它们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些尸体顶多只能咬嚼,根本不要妄想从中吮吸出什么东西来,可是西芫菁的幼虫依旧会走到习惯的位置,钉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自己找到了一只活的条蜂。由此可以确定,这些幼虫并不吃条蜂身上的任何东西,但是它们是不是跟鸟虱啃鸟的羽毛一样,靠啃条蜂的毛生存下去呢?

幼虫要啃条蜂的毛只要有一个比较有力的嘴部器官就可以了,角质粗壮的大颚就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幼虫的大颚非常细,在显微镜下都很难观察出来。不能否认的是,幼虫大颚强壮,不过这细长而弯曲的大颚最好的用途就是拉、撕东西,而面对咬碎、咀嚼却是无能为力的。最后能够说明西芫菁幼虫在条蜂身上没有丝毫作为的证据还有一个,那就是条蜂没有因为身上有这些幼虫而感到丝毫的异样,因为我没有看到它想要摆脱这些幼虫的趋势。我抓住一些没有被芫菁幼虫钉住的条蜂,而一些带着五六只幼虫的条蜂分别放在瓶子里。当因为被囚禁而产生的混乱平静下来后,我观察到那些带有西芫菁幼虫的条蜂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如果我所列举的这些理由还不够,那还可以用下面一点作为补充。

一只小虫,它已经忍耐了7个月不吃不喝的生活,而再过几天就可以吃到一种非常美味可口的流体食物了,难道它会舍弃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和之后的希望,而去啃膜翅目昆虫干巴巴的毛吗?如果是这样,这种行为真是太奇怪了。因此,在我看来,西芫菁幼虫附着在条蜂身上,不过是为了让条蜂把它们带到蜂房去,这也是快要开始建造蜂房的时期。

条蜂经常在花丛中间穿行而过,当它走进巷道时身体会与墙壁产生摩擦,特别是它习惯用腿来刷毛,把毛掸干净,所以这些未来的寄生虫要想被带到蜂房里去,就一定要躲藏在东道主的毛中。由此推断,它们需要多么奇怪的器械才可以做到这些,我之前介绍过,我曾思考幼虫以后必须在上面安身的这么活动、这么摇晃、这么充满危险的物体究竟是什么,如果幼虫只需要在普通的平面上停留、走动,那么它们身上所特有的器械就完全成了无用的。原来这物体就是某种膜翅目昆虫的毛,这种膜翅目昆虫整天飞速穿行,有时进入狭窄的巷道,有时强行钻进花冠很小的花钟里,而它们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用腿来刷毛,尽量把盖着身子的毛上面的灰尘掸掉。

现在我们完全理解那新月状器械的用途了,器械上的两个角只要靠拢起来就可以抓住一根毛,它的功能比最细的镊子夹得还要好;一旦遇到危险,肛门就会排出黏胶保证幼虫不会掉下去;最后我们了解到了大腿和爪上的弹性触毛所能起到的作用了,当它们在光滑的平面上行走时,这些触毛的确是特别碍事,但是当它们附着在条蜂胸毛上的时候,这些触毛对于幼虫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锚,它像探头一样深深嵌入条蜂的毛里面去。这种表面看来是随意而成的构造,当看到幼虫在光滑的平面上笨拙地爬行时,我们越思考,越会对这些工具赞叹不已,因为它们使这纤弱的小壁蜂有多种保持平衡的手段,而且使用的手段都十分有效。

在叙述西塔利芫菁的幼虫是如何抛弃条蜂的身体,然后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之前,我一定要谈谈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特点。到现在为止,我们所能观察到的所有被这些幼虫钉上的条蜂,全是雄性的,没有出现一只雌性条蜂。我从它们巢穴里抓到的是雄性的,我从花中抓到的也是雄性的。虽然我不停地寻找,但是我依旧没有找到一只自由的雌性条蜂身上带有幼虫。为什么它们不选择雌蜂呢,原因很容易找到。

在条蜂筑巢的地方挖下几块土,我们便会明显地观察到,当雄性条蜂从蜂房中逃出,获取自由的时候,雌蜂依旧在蜂房里,不过离飞走的时间不远了。雄蜂大概比雌蜂早一个月出窝,而且并不只是条蜂如此;很多其他的膜翅目昆虫,特别是跟低鸣条蜂同住的三叉壁蜂就是这样。

雄性壁蜂甚至比雄性条蜂提前出窝,它出窝的时间太早了,西芫菁的幼虫还没有受本能的刺激而活动起来。毫无疑问,正是因为成熟地过早,雄性壁蜂才能穿过西芫菁幼虫成堆的巷道,而没有被这些幼虫钉上。至少,我再也没办法找到别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雄性壁蜂的背上没有这些幼虫,因为如果特意把这些幼虫放在壁蜂面前,那么它们的命运与条蜂一样,也会被幼虫钉住。

雄性壁蜂先从与条蜂共同的窝出来,接着是雄性条蜂,最后雌性的壁蜂和雌性的条蜂几乎同时出窝。我在家里,在初春时节正是观察前一年秋天采集到的蜂房裂开的最佳时期,我很容易就能观察到这样的顺序。

在出窝时,雄性条蜂在穿过西芫菁幼虫早已守候很久的巷道时,就被一定数量的幼虫钉上了。那些通过没有幼虫伏击的巷道的条蜂,虽然这一次可以逃过攻击,可总有一次会被钉上的。因为下雨、冷风和夜晚会让它们重新回到窝里来,在4月份的大部分时间里,它们要在很多不同的巷道里穿梭躲藏。雄性条蜂在洞穴前庭走来走去,由于天气的原因而不得不待相当长的时间,这便给西芫菁提供了很好的机会,溜进它们的毛里,并在那儿找寻落脚点。这样的情况会延续大概一个月的时间,结果根本没有,或者可以谨慎地说剩下很少的幼虫因为没有附着在条蜂身上而到处游逛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在雄性条蜂身上以外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这些幼虫。

因此,在将近5月的时候,雌性条蜂出窝时,在巷道里很可能没有粘上幼虫,或者粘上数目很少的幼虫,这个数目根本无法与雄蜂身上的相比。事实上,我4月份在我住的地方附近观察到的第一批雌蜂身上都没有粘上这些幼虫。西芫菁幼虫现在还在雄蜂身上,可是它们最后不得不转移到雌蜂身上,因为雄蜂根本不参加蜂房的建造,也不会给蜂房储备粮食,所以根本不能把它们带进蜂房。因此西芫菁幼虫在某个时候必须从雄性条蜂转到雌性条蜂身上去,而最好的机会就是在两性交配的时候。

雌蜂在与雄蜂拥抱中,既可以延续种族的生命,同时又将子女带向了死亡;就在雌蜂为了种族的延续而与雄蜂交配的时候,等待已久的寄生虫终于找到机会从雄蜂转到雌蜂身上,以便把这个种族消灭掉。

下面这个试验可以有力地证明我的推论,虽然它只不过是让自然的情形重现了一遍。我把一只雄蜂放在一只从蜂房里抓来、身上还没有西芫菁的雌蜂身上,让它们尽可能地保持安静,使这两只异性的条蜂可以稳定地接触。这样强迫结合15~20分钟后,原本附着在雄蜂身上的幼虫就跑到雌蜂身上去了。当然,在这样强迫的条件下进行的试验并不全能取得成功。

通过对我在阿维尼翁所能发现的很少的条蜂所进行的观察,我应该能够掌握它们工作的精确时间。于是我在次年5月21日星期四,便风风火火地赶到卡班特拉去,如有可能的话,我想知道西芫菁是怎样进入条蜂的蜂房的。我没有算错时间,工作正火热地进行着。

在一个高高的土层前面,一窝蜂被暖烘烘的太阳晒着,美滋滋地在阳光下乱舞。这是一群条蜂,它们密集的厚度有几法尺,面积有笔直的坡面那么大。从蜂群杂乱的声音中能够听到一种单调但令人心悸的嗡嗡声,在这乱七八糟、挤来挤去的你来我往中,我看得两眼昏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断地有几千只条蜂以闪电的速度飞走,飞到田野里去采蜜,又不断地有几千只条蜂满载着蜂蜜和灰浆飞回来,来来去去的条蜂一直使蜂群保持着惊悚的规模。

那时我还不太了解这些壁蜂的性格,我心想,糟了,我太莽撞了,居然贸然闯到蜂群中心来,特别是居然胆大得将手伸进正在建造的蜂窝里面去!蜂群会立即带着愤怒的情绪将我包围,我大概要被蜇上成千上万个包,这就是我为自己疯狂举动所付出的代价。想到这儿,再加上回忆起我观察黄边胡蜂的巢脾时因为离得太近所遭受到的不幸,我吓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打起哆嗦来。

但是,我来到这儿是为了解决心中疑问的,我一定要进入这可怕的蜂群不可。我不得不整整几个小时,甚至整天都待在那儿,在可能被我扰乱的工程面前观察着,手拿着放大镜,在这群愤怒的乱飞的蜂群中间,仔细地观看蜂房里面发生的事情。我戴上面罩、手套,穿上任何外套都是不管用的,因为想要进行这种研究,手指必须十分灵活,目光一定要达到最大的广度。没关系,即使当我从蜂窝里出来时脸会肿得认不出来,今天也一定要解决心中的疑问,这个问题在我心中萦绕了太长的时间了。

我在蜂群外面对来来去去的条蜂挥动几下捕虫网,答案很快就出现了,正像我所推断的一样,西芫菁就在条蜂的胸部,而且所处位置跟在雄蜂身上一样。可见我到来的时期是非常有利的,别耽误时间了,去看看蜂房吧。

说去就去,我把衣服裹得紧紧的,让条蜂尽可能少地蜇到我,然后就钻进蜂群中去。我挖了几镐,虽然这引起了蜂群的骚动,不免让人胆战心惊,可是我很快就挖下了一块土。我马上逃了出来,对自己没有被蜇到而感到相当惊讶。但是我刚刚挖下来的那块土太浅了,只有壁蜂的蜂房在里面,而目前没什么能够观察的资源。于是我再次出征,所花费的时间比第一次更长。虽然我离开时并没有匆忙地逃窜,但却没有一只条蜂来蜇刺我,也一点没有显示出想要进攻的意向。

这次成功的经历为我壮了胆。我一直待在条蜂们的建筑物前面,不断地把布满蜂房的土块挖下来,因为难以避免的忙乱,蜜洒了一地,有很多幼虫命丧我的镐下,而且还有一些正在窝里工作的条蜂也被砸死了。我这样嚣张地抢掠蹂躏,仅仅引起蜂群更响一点儿的嗡嗡叫而已,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阵势。蜂房依旧存在的条蜂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好像旁边什么异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住所被破坏的也在设法修补,或者惊慌失措地在废墟前飞着,但是没有一只蜂想要对我发起进攻,顶多有几只被我惹怒了的条蜂偶尔飞到我面前两法寸远的地方,跟我面对面地对峙,但也只是审视了一会儿,随即便飞走了。

虽然条蜂选在一处共同的地方造窝,会让人觉得它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建立了共同体,但这些膜翅目昆虫依旧服从个人为自己这条自私的规律,不懂得要联起手来,赶走一个威胁它们的敌人。每只被抓到的条蜂甚至不去向破坏它的蜂房的敌人进攻,没想过要用蜇针把他赶走。这种性情温和的昆虫只是匆忙地逃离它那被铁镐震得摇晃的屋子,带着伤逃离出去。有些受到致命伤的条蜂,也依旧没有想到使用它那有毒的蜇针,除非是在被抓住的时候。别的许多膜翅目昆虫,无论是在采蜜的时候,还是在捕猎的时候,也都一样温顺。所以,在经过多次试验之后,我可以肯定地说,只有群居的膜翅目昆虫,例如家蜂、胡蜂和熊蜂知道组织共同的抵抗,而且也只有它们敢于独立战斗,给侵略者狠狠的一击。

还好,条蜂出我意料地温和,我才能够在没有采取任何预防措施的条件下,却能够整整几个小时坐在嗡嗡叫、乱哄哄的蜂群中间的一块石头上,而且还能一直不慌不忙地进行着我的研究,而没被刺一下。一些乡下人从那儿路过,看到我在没采取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安静地坐在一窝蜂中间,惊讶得目瞪口呆,很多人都停下脚步,问我是不是给这些蜂施了魔法,因为看出我无比淡定的样子。“哎,我的好朋友,你是给蜂施了魔法吧!”我那些散在地上的各种研究工具,例如盒子、瓶子、玻璃管、镊子、放大镜,这些东西都被善良的人们当做是我施魔法的工具了。

现在我们检查一下蜂房。有些还没有封口,里面储存蜜的量都不一样。剩下的蜂房都已经用土盖子密封起来,里面装的东西有很大的差异。有些装的是一只已经吃完或者即将吃完蜜浆的膜翅目昆虫的幼虫。

有些幼虫跟我之前观察到的一样是白色的,但是肚子大一些,而且形状明显不一样。有些里面装的只有蜜,卵浮在上面。蜜是黏黏的液体,淡棕色,味道难闻而刺激。卵白得很纯净,圆柱状,略弯成弧形,长4~5毫米,大多数宽约1毫米,这是条蜂的卵。

在一些蜂房里,只有一个条蜂的卵漂浮在蜜上。在另外的绝大多数蜂房里,我发现有很多西芫菁的卵附在条蜂的卵上面,就像搁在木排上似的。它的形状和大小我在前面已经介绍过了,就是小虫从卵里出来时那样的形状和大小。这就是藏在家里的敌人。

它是在什么时候和用什么方法进入的呢?在我观察过的所有蜂房上,都找不到任何裂缝让它们能够钻进去,全都严丝合缝地密闭着。由此可以推测,寄生虫是在蜂巢封闭之前就钻进里面去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些已经装满了蜜但还没有产下条蜂卵的蜂房里肯定没有寄生虫。所以西芫菁的幼虫是在条蜂产卵时或者在产卵后忙着堵住蜂房的时候进入的。在试验的过程中,我无法找到一个方法来确定西芫菁是在这两个时期中的哪个时期进入蜂房的,因为条蜂无论多么温和,我都不能妄想在它正在产卵或者正在堵住蜂房的时候看到蜂房里发生的事情。但是经过了几次尝试性的试验后,我们就可以推断出,在条蜂产卵的时候,是西芫菁安身在条蜂房间里的唯一机会。

现在我把一个装满了蜜并已经有卵在里面的条蜂蜂房拿来,掀开盖子后,把这蜂房跟几只西芫菁幼虫共同放到一个玻璃瓶里。这些幼虫好像对刚刚摆在它们跟前的美味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它们在管子里漫无目的地游逛着,在蜂房外面走来走去,有的时候来到蜂房的洞口,但很少会进到蜂房里面去探险,而经常是走下深深的一段之后马上又跑出来。蜂房里只装了一半的蜂蜜,假如有某一只幼虫冒失地走到蜜浆附近,当它感觉到那黏糊糊的东西会活动,站在上面会陷进去,便想转身逃走,可是因为它的腿被蜂蜜粘住了,它一步一趔趄,但最后大多是会掉进蜜里被淹死了。

我们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进行这种试验。我又跟之前一样准备了一个蜂房后,小心翼翼地把一只幼虫放在蜂房的内壁上,或是直接放在食物的表面上。被放在蜂房内壁上的幼虫会感到不安,急忙企图逃走;被直接放在食物表面上的幼虫,它先是在蜜上面挣扎,最后还是陷到蜜里面去,它费尽力气企图游到岸边去,可最终还是被淹没在这有黏性的湖水中。

总之,不管怎样把西芫菁的幼虫放入已经储备了食物并已经产下蜂房内部上面,共同漂在蜂蜜上。

卵的条蜂蜂房里,结果都不会成功,只有在我前面说过的情况下,也就是在膜翅目昆虫的幼虫已经开始知道进食的蜂房里,这种寄生虫才会出现。因此当工作中的条蜂在蜂房里或是在蜂房的入口处时,西芫菁幼虫一定不会松开条蜂的毛,不会冒失地跑到它一直等待的蜜那儿去的,因为它的跗节末端一旦非常不幸碰到这危险的表面,它一定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既然我们只能假定西芫菁的幼虫是在条蜂堵住蜂房的时候,才离开它毛绒绒的前胸,然后悄悄地顺着还没完全封闭的洞口潜入蜂房,那么只剩下产卵的时候要看一看了。我们先回忆一下,我在已经封闭的蜂房里总能看到西芫菁幼虫在卵的上面。过一段时间我们将会看到这卵不但是单纯地充当木排以保证幼虫的安全的媒介,同时也是它最开始必不可少的食粮。为了能够到达这个位于香蜜中心的卵的上面,为了要得到这个木排和自己最初的口粮,初生的幼虫一定要利用自己某种特殊的技能,以避免跟蜜发生致命的接触,而这也必须由西芫菁幼虫自己来解决。

另外,反复的跟进观察向我证明,无论在什么时候,每个蜂房里只会有一只西芫菁入侵,这幼虫从此之后会相继演变为不同的形状。但现在,在条蜂的胸毛丛里有好几只初生的幼虫,它们全都在默默地等待着钻进这个住所的最好时机,之后才可能让自己继续发育下去。那么,它们为了等待最美味的食物已经八个月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了,现在一定饿得不行,可为什么它们不在自己遇到的第一个蜂房时一拥而上,反而很守规矩地一个个依次进入条蜂的储粮仓库呢?这儿应该还有西芫菁的独立行为。

为了满足幼虫不从蜜上走而到达卵的上面和所有在条蜂的毛中等候的幼虫里只有一只进入蜂房这两个不可或缺的条件,合理的解释只能有一种:那就是假设在条蜂的卵已经产下了一半,另外一半还停留在输卵管里时,所有寄居在胸部的西芫菁,全都跑到了腹部末端,有一只因为找到了有利的位置,而率先通过狭窄的输卵管搭成的桥,及时地趴在卵上并随着卵的完全下生,一起到达了蜜的表面。除了这个条件,我再也想不到其他可以同时实现这两个条件的办法。但可惜的是,我们无法直接观察到这种情况,但是请相信我提出的这个解释跟直接观察到的事实一样非常可信。的确,这就意味着这种不得不在这许许多多危险中生活的小不点儿昆虫有一种让人惊叹的合理的灵感,并且用一种让我们感到惶惑的逻辑性来达成自己的手段。我们对壁蜂本能的研究,难道不总是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吗?

在条蜂产下一粒卵的同时,也就把族群的敌人放进了蜂房里;它专心地砌造盖子让蜂房的大门严丝合缝,就认为万事大吉了。第二个蜂房就建在旁边,而且拥有跟第一个蜂房一样的致命的用途。它就这样依次地建造蜂房,直到钉在胸毛里的寄生虫全都安顿下来为止。我们先让这个命运悲惨的母亲去继续它那徒劳的工作吧,我们来观察一下那只刚刚用如此巧妙的方法取得食物和住所的幼虫,看看它将会怎么做。

打开刚刚被母条蜂封住的蜂房盖子,我们会发现刚产下不长时间的卵上面附着有一只年轻的西芫菁。卵毫发无损,而且状况很好。但破坏已经开始了:一只小黑点的幼虫在白色的卵的表面上狂奔,最后停了下来,用它那六条腿让自己保持平衡;然后用大颚的尖钩抓住卵的嫩皮,粗暴地将其撕破,当卵里面的流质淌出来后,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起来。这是寄生虫大颚对自己霸占蜂房的第一记打击,首先就是将条蜂的卵置于死地。这种预防措施是非常合乎逻辑的!接下来将会看到,西西芫菁幼虫附着机遇芫菁的幼虫要靠蜂房里的蜜继续生存下去。这原本是从卵里生出来的条蜂幼虫的食物,但是它根本无法满足两只虫的需要,所以首先用牙齿摧毁条蜂的卵,就不会再出现什么对手跟自己抢吃的了。叙述这样的事情是用不着注解的。西芫菁初生幼虫的口味独到,一定要以这卵作为首次吃下的食物,所以摧毁这个碍事的卵就成了一定会发生的惨案。事实正是这样,我们先是看到幼虫贪婪地吮吸着从卵破碎的皮中渗透出来的汁,而且在之后的很多天内我们都能看到它时而一动不动地趴在卵皮上,时而用头在那上面搜寻着,时而从卵皮的一头走到另一头,然后把它撕破,让里面的汁再流出几滴来,当然,身体内的汁一天比一天少了;但是它依旧不去汲取四周的蜜。

这卵不但是幼虫的第一份口粮,而且还能起到救生设备的作用,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我选取一个蜂房,在它的蜜的表面上放了一条跟卵大小一样的小纸带,然后把一只西芫菁幼虫放上去。虽然我非常小心,但反复尝试多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放在蜜中间的纸带上的幼虫,它的行为就跟之前试验中的一样。它因为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于是便企图逃走,可是它一离开那纸带就被淹死了,这种情况总是发生得很快。

然而,利用还没被寄生虫侵入,与此同时卵也还没有羽化的条蜂的蜂房,来饲养西芫菁的幼虫就容易多了。首先用一根蘸湿的针尖将西芫菁的幼虫挑起后小心地放到卵上,它就不会逃跑。它会先对卵进行探察,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后,幼虫就会把卵撕破,在之后的好几天不改变位置。从此,只要蜂房不是因为蒸发得太快导致蜜干得无法吃了,就不会对它的发育产生其他任何障碍了。所以,条蜂的卵对于西芫菁的幼虫是必需的,这卵不仅是它的安身之所,而且是第一份食物。我之前不清楚这种情况,想要在自己的瓶子里饲养幼虫可总是失败,这就是失败的原因。

八天之后,卵已经被幼虫吸进而只剩下一片干巴巴的薄膜,这才算是吃完了第一餐饭。西芫菁幼虫已经长大了1倍,背上从头裂到胸部的三个体节,从裂缝里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生物,这就是西芫菁奇怪的结构的第二种形状,这小生物可以直接停留在蜜的表面,而蜕下的皮依旧在拯救了幼虫并为它提供食粮的木筏上。没过多久,西芫菁和卵的残骸便被初龄幼虫掀起的蜜浪淹没沉入了蜜底。关于西芫菁第一种形状的故事也告一段落了。

我来对前面所说的做一番总结:我看到这奇怪的小生物在七个月中不吃任何东西,只是等待着条蜂的出现,当先羽化出来的雄蜂穿过巷道时一定会从它们身旁经过,这时它们便钉在雄蜂的胸毛上。再过3、4个星期,条蜂交配的时间到了,幼虫从雄蜂转到雌蜂身上,然后抓住卵从输卵管排出的时机又转到卵上面去。经过了这一连串复杂的操作,幼虫终于趴在一个卵上面,来到一个封闭着而且装满了蜜的蜂房里。先是在整天飞来飞去的条蜂的一根毛上上演走钢丝的危险场面,接着从雄蜂转到雌蜂身上,然后通过卵这座架在黏而甜蜜的深渊上的桥来到蜂房的中间,这一切都要求幼虫具有超强的平衡器官,我之前已经介绍过了。

最后,要想把卵撕开就要有锐利的剪刀,它那尖而弯的大颚正是做这个用的。这就是西芫菁最初的形状,它长成这样的目的就是让条蜂把它运送到蜂房中去并把卵撕破。之后,它的身个头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要不断地反复观察才能够确信眼前所出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