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不停地从眼眶里滑出来,断线的雨滴一样,不断地滚落。
上官烈极力地想要将这种情绪控制住。
完全没有办法。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控制。
控制不断从眼眶里滑下的泪水。
上官烈一阵恼怒,狠狠地挥拳,重重地捶向地面,指关节顿时鲜血淋漓。
“轰隆——”
回应他的,是一道巨大的雷声。
上官烈怔了一下,抬头,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噼哩叭啦”一阵骤雨,就这么迎头倒了下来!
下雨了。
而且还是大暴雨。
连老天爷也觉得他可恶至极吗?
上官烈悲哀地笑了一下,鲜血淋漓的手往身后的车门一撑,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避雨。
然而才刚刚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直身体,上官烈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手一松,身体随之软软地瘫了下去……
他重重地跌坐回地上,靠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豆大的雨点有眼前汇集成一片重重雨帘,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上官烈一动不动地坐在苍茫的雨幕当中,胸口一阵又一阵,剧烈地疼痛着。
脸颊被雨点拍得有些疼痛,上官烈全然不理。
这点痛跟胸口不断被撕裂的痛比起来算什么?
根本就不值一提!
上官烈仿佛一座雕像般,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任凭大雨不断地冲刷,漫过脸颊,和滚烫的泪水一起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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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上官厉耘夫妇送回家之后,上官亚司怕上官烈跟童母起冲突,立刻返回医院,结果却只看到一脸苍白,像雕像般坐在病床~上发愣的童书雅,上官烈不知所踪。
问了,童书雅也不回答,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回答问题,就好像他是空气一样。
问了半天,也没能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像个木偶一样,问一句答一句。
护士小姐也完全不知道上官烈去了哪儿,童母更是一无所知。
上官亚司没办法,只能到自己在医院里一路找一路打听。
每打听一个病患的家属,上官亚司的神经就绷紧一分——
不断地有人说,刚才有一个神情狂乱的男人在医院里狂奔,朝停车位的方向跑了。
因为他们的形容和上官烈有点像,上官亚司想起童书雅的异样,心里隐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想过来看个究竟,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上官烈!
他整个人都被雨水给淋湿了,头发湿答答地搭在脸上,右手指关节还往外渗着血,脚边的水泥路也有一滩血迹……
总之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来昂贵得惊人,恐怕路人会把他直接当成流浪汉。
他没事跑到这里来淋什么雨?
难道又跟童书雅发生什么冲突了吗?
“烈?怎么淋成这样?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上官亚司眉蹙得紧紧地,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气急败坏地把瘫软在地上的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