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个人”在暗,他们在明,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小乖根本等不起,他们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上官烈只想到这一点,心口就不由自主地一阵阵紧缩。
童书雅站在那时在,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许久许久。
上官烈坐着不动。
这短暂的时间,对上官烈来说,简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坐如针毡地等待着,忐忑着……
终于,童书雅动了。
她直视着上官烈,蠕了蠕唇,缓慢而清晰地开口,“给我半个小时考虑一下。”
语毕,她一刻也没有停留,掉头就走,直直地走进卧室。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上官烈。
他喉咙紧缩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紧紧握成拳,但却什么也抓不住的双手,疼痛不已地闭上了双眼,第一次觉得,自己对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地无能为力,毫无办法。
做出这样的决定,不仅仅是因为小乖,还因为沈天晴失去的孩子——
这是他欠沈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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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雅赤脚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踏着溶溶的月光,环视着眼前这间,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卧室,对这里进行一场庄严的巡礼。
每看一眼,胸口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好像被谁狠狠地绞紧了一样。
童书雅完全想不通,上官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正因为想不通,她的脑袋才更加地混乱,胸口才更加在发疼。
上官烈根本不告诉她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让她在忐忑中,不安了整整好几天,然后突然劈了个雷,告诉她这样一个结果……
所以在上官烈的心里,其实根本不觉得,这件事有她参与的必要吧,哪怕她是小乖的母亲,他的妻子——
他把自己完全排除在外,然后,在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才知会她。
什么事都不说,藏在心里,这算是夫妻吗?在上官烈的眼里,她又到底算什么,被放在哪个位置呢?
他觉得自己完全帮不上忙?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还是说,他根本就觉得,没有告诉自己的必要?
这一瞬间,童书雅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凄凉。
她凄然地笑了笑,走到小乖的床畔,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模样。
好一会儿之后,童书雅深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转身,无声地走出卧室,反手带上了门。
客厅里,上官烈坐在沙发上,等到最后,不支地靠在那里,睡了过去。
他很累了,这几天来,几乎是连续不眠不休地在忙,一个人不知道要扛几个人的份。
童书雅踩着地毯,无声地来到上官烈的面前,缓缓地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伸手轻抚他疲倦的脸,指腹轻轻地划过他眼下的暗影。
上官烈立刻惊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童书雅的脸上,有着自己看不清的表情,让上官烈深黑的眸,倏地黯了下来。
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直直地看着童书雅,等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