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近乎透明，身体微微地晃动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上官瑾花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都没有能够找得到诺兰。”上官烈闭了闭眼，将喉头的哽涩咽下去，“我们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上官烈顿了一顿，“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乖……”
说到这里，上官烈的喉咙一哽，再也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答应了沈天晴的要求，跟我离婚，娶他？”童书雅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骨泛白，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用这样的刺痛，提醒自己还活着，没有因为心痛至死。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将胸口那股剧痛给压下去。
上官烈注视着童书雅，黯黑的眸底，闪过一抹剧烈的痛楚。
“书雅。”上官烈干哑地低语着，“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童书雅看着上官烈，一字一句，缓缓地问，忍着眼眶里的泪，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几天之前，你告诉我，一个星期之后，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所以我什么也不问，乖乖地等着。我以为只要我等着，不打扰你，你就能够想出办法，救我们的儿子……”
童书雅说着，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滑了下来。
她伸手，用力地抹掉，抬起头来，面对上官烈，“结果呢？结果你给了我什么样的一个答案？”
童书雅哼笑，脸上的表情一片灰死，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天际传过来一样，虚无飘渺，“娶沈天晴，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上官烈！”
童书雅用尽全身力气地吼叫，用力地将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挥倒在地。
她作梦也想不到，这几天地狱似煎熬的等待，换来的，竟然是上官烈要跟沈天晴结婚的消息。
她以为自己了解这个男人。
她以为上官烈绝对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来。
她以为如此强悍的上官烈，一定会想得到办法救他们的儿子。
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以为”。
上官烈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自己的吧。
只有她坚信不疑，还真地傻傻地等了，
她早该知道的。
从上官烈对沈天晴态度倏变的那一刻，就该想到的！
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是她当时的疏忽，才会让沈天晴趁虚而入。
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
童书雅凄凉地笑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一片苍白，身体重重地摇晃着。
上官烈伸手，想要扶她。
童书雅举起一只手，阻止他靠过来。
“离婚协议书在哪里？你有没有带来？我马上就签字。”童书雅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地开口，问上官烈。
童书雅真的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可以如此地冷静，冷静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除了冷静，她现在还能够做什么？
“书雅，我是迫不得已的……”上官烈的眼底，染着抹不去地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