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玖孤黑眸眯起，眸中掠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嗓音里不带丝毫情绪：“那依你的意思，你惩罚林惠妃致使她滑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朕着想？”
黑眸里的幽暗渐渐加深，一抹探究之色凝于眉心，“你是为了保住朕的名声，转移众人的视线，不将当年莹家遇难一事牵引到朕的身上来？换句话说，你在对朕说，当年莹家一事，不是天灾，而是人为？而你，怀疑是朕指使的一切？”
尚且不等她回答，凰玖孤突然倾身，猛然用力攥住她的手腕，那眼神里的阴翳，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平添了一层妖冶。
“既然如此，为何不从了别的亲王，朕不相信会没有人对你动了念头，如若依照先帝天子当娶莹氏女的旨意，凰家的其他亲王娶你为妻，你依然是沧澜国皇后，那人便是一国之君。而朕，便会一无所有......”
他的每一个字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她的手腕被他握的发白。
“即便有亲王先于皇上找到臣妾，臣妾也不会同意，因为，臣妾相信皇上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帝位，届时朝廷便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恐怕最受苦的莫过于百姓。”
莹家的悲剧至此一回便好了，她不想让千千万万的家也散了。
凰玖孤看着莹素靥良久，记得在乐坊那样的环境下都可以那么有生气的眸子，此时却蒙上了一层悲戚甚至屈从的无奈。
方才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这些年第一句进入他心底的话。身为帝君他最大的愿望不是长命百岁，与天齐寿，而是百姓能生活的安居乐业。
他长叹一声，骤然放开她。
“去看看林惠妃吧。”莹素靥抬眸，看着他的背影才想起说道：“皇上慢走。”
她去看林惠妃的时候，床榻上的女人一身凌乱，披头散发，面如死灰，看到她的瞬间，一双眼睛立时露出憎恨的凶光来。
“还我孩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兴许是凰玖孤下了命令，林绮薇冲下来狠狠扑向她，中途却没有受到到任何人的阻拦。
“大胆，竟敢冲撞皇后娘娘！”若不是紫赋和莲心上前将林绮薇拽住，恐怕这个疯女人真的要恨不得掐死她不可。
莹素靥静静看着她，并不恼怒。凰玖孤不爱林绮薇，对于她失子，他也并不是真的伤心。
不然，即便他的后宫再不充盈，又岂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妃嫔为他顺利诞下子嗣？
而现在他却恰恰利用这件事，将矛头指向她。
清泠苑并不如冷宫那般，衣食住行样样俱全，她又只是让林绮薇去面壁思过，又怎么会发生小产这样的事情？
她思索良久，觉着这件事似乎不会这么单纯。果然，不一会的功夫，凰玖孤便赶了过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匍匐跪下。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林绮薇伤心的扑到凰玖孤怀中，哀婉凄绝。
凰玖孤面上显不出丝毫悲痛，依然意气风发，只是隐约间带着一丝憔悴。林绮薇在他怀中低泣，感觉到身边男人的冷冽，身子霎时一震。
莹素靥看在眼中，想必林绮薇除了为死去的孩子心痛外，还为那个男人的冷漠揪心吧。
这样的男人始终太过冷血，恐怕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交付真心......
还好她只是她名义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