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朦胧地应一声,看他穿衣服就料到了,没什么情绪,闭上眼又准备睡觉。
他又一次发狠地吻住她,直到她意识全部清醒,他才放开:“以后你每天都睡这里,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来,可能每天来。”
“嗯……”她才无所谓,“路上小心。”这大爷,估计就等这一句,才这么发狠啃她两回。
他拍拍她的脸,拿够自己的东西就离开。
听到大门上了锁,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她在脑子里将这小居室的装潢全副改装了三遍,终于有了睡意。
刚刚沉进梦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惊叫一声,猛地抓起旁边的枕头飞出去:“哪个王八蛋!”
她打开灯,抓起闹钟,很好,四点……凌晨四点!
该死的!
拿起手机,看到一窜乱七八糟的数字,也来不及想就接起:“Shit!请不要告诉我你打错电话,我想杀人!”
“Yin?”浓重的美式口音。
“Who?”她清醒了。
“Michael!”那边用英语重重地说,“你的医生Michael!”
“Michael?”北晴倒抽一口气,完蛋了,她忘了某件重要的事……
“你超过四个月没来找我了。”Michael凝重地说,“还是,你找到了别的医生?”
“没有……”北晴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中国的电话?”
“我找到了你的助理,这不重要,亲爱的。你得看病!”
“可我现在在中国——”北晴下床,去厨房倒水,“而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去美国了……”
“OK!OK!”Michael打断她,“我明白了,我现在很忙,我会在中国、在你的城市帮你联系一位医生,把你的病历资料转过去。以后,请记住,每周去!”
“没那么严重吧?”
“我已经四个多月没见过你了,我不知道你现在严不严重。新的情况,请听新医生安排。”
挂上电话,北晴连续喝了三杯水,关了手机,拔了座机,翻出安眠药一粒助眠,成功睡到中午才起。
手机开机,立即闪来邱恨迟和助理的几条短信。邱恨迟只问为什么不开机,她简单地回:没电了。
然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电话给美萱,交代她一些事情。出门吃了东西就去公司,一开电脑就收到Michael的邮件,已在范城给她联系好医生,附上了详细的资料。
她一边将对方的联系资料打印出来,一边感叹,真是负责任的医生!
这么久没去看过,似乎有些刻不容缓了。时间约的三点,她看看时间,还足够。
“老板,Pete是不是来中国了?”美萱突然从一边飘来。
“是啊!”北晴抬头,看着她,“他昨天应该到这里!他好像说叫你去接他!”
“我以为他骗我的……”美萱叹气,“那我一会儿再和他联系好了……”
“等等!”北晴叫住她,将一堆乱七八糟地工作交给她,最后交代,“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曼曼和小毅的事,也不准告诉任何人我有小孩!”
“明白,我第一天认识你,啥都不知道。”
“聪明!”
再次将公司踢给美萱,她去见那位……低头看了一眼纸上的资料,宋问捷医生。
走进诊疗所,前台一位甜美的女子即刻站起身来:“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找宋医生。”北晴拿出Michael的名片,“这位医生帮我约的,下午三点。”
女子扫了一眼名片,在桌面上一张表单上扫了一眼,问:“是殷小姐?”
“是。”
“请到休息室稍等,宋医生现在有病人。”女子离开座位,领着她往隔壁休息室走去。
进了房间,女子将百叶窗放下,倒出纯净水给她,打开轻音乐便退出。
她等了约莫十分钟,听到外面那女子甜美的送别声:“请慢走。”
一会儿后,休息室的门打开,那女子探进头来:“你好,该你了。”
“谢谢。”北晴站起身,跟随她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出乎意料,医生极年轻。她心中突然没了安全感,医生太年轻就代表没经验,可能让病情加重的。Michael是权威,她十分信任……
“请坐。”宋问捷抬头,方正的额、明亮的眼、犀利的五官,更给人一种不稳重、不踏实的感觉。
北晴有落跑的冲动,就算不够老道,也该够沉稳吧?这样……她如何信任?
“你是……”他低下头在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里一阵翻找,找到一叠崭新的资料,“殷北晴?”
“我是……”北晴坐到躺椅上,慢慢躺下去。算了,来都来了,先看看吧,不行就换!
宋问捷快速翻动资料,浏览了她的病历,状似轻松地道:“这种病,不严重。”
“是吗?”她忍不住瞥他一眼,没有表现出不满。谁都不希望被疾病缠身,闹到去看医生了,能不严重吗?
“至少比抑郁症好多了,不是吗?”他笑,“刚刚离开那位就是忧郁症,每到她复诊的日子,我都很怕她不来,然后就接到她已经自杀身亡的消息……”
北晴闭上眼,淡淡地说:“我放弃了我最爱的那个男人……”
“什么?”
“我很爱一个男人,可以为他死,却没法为他留下来、嫁给他……”
宋问捷瞟一眼她的资料,抬头:“因为……这个?”
“……”
“那就有些严重了……”他感叹,“爱情与爱人是多么重要啊!”
“……”
“你超过四个月没有诊断过了,我们得确认一下你目前的情况……”
她的情况也就那样了。没有更变态,也还残留着那么一点变态。用医生的话说,比忧郁症好多了,不用天天想着自杀,也不用吃药来稳定情绪。只是,比忧郁症严重的是,她有时候不愿意接受治疗……
哎……